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三国第一战神,不得不承认吕布给他的第一印象好得不行,要气势有气势,要模样有模样,豪气逼人,绝对的第一猛将。相比之下,兀突骨猛则猛矣,就是外形差了吕布十八条街。
“见过大将军。”吕布忌惮突然冒出来的兀突骨,不得不收起气势,忍气抱拳行了一礼。
“免礼。”陆遥摆手,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更让吕布气得面皮发青,却又不敢发作。兀突骨给他的压力着实不小,更不要说旁边还有赵云,黄忠这两位气势同样不凡的猛人。
李儒好尴尬。
这次来本想依照前计,把陆遥推上前台降低董卓的压力。如果陆遥不从,就以吕布这个后手威逼。在他想来,吕布足以敌得过赵云和黄忠二人,解决了这两人,陆遥也只能屈服。谁曾想陆遥那边又冒出个兀突骨,连吕布都倍感忌惮,不敢轻易发动。
“董公诚意与大将军携手维系朝廷,大将军何苦要与董公为敌呢。”李儒见硬的行不通,不得不继续来软的,苦口婆心的劝。
陆遥沉默不语,像是在权衡利弊。
李儒见状,连忙再次出言劝道:“大将军,如今朝廷上下皆由董公做主。若是大将军愿与董公携手,董公愿与大将军平分江山。”
陆遥眼角一跳。
这话说得好坦白。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来直接的。平分江山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看来董卓近段时间承受的压力相当的大,急需有人来分担压力。
答不答应?
第255章 我是大将军
厅内沉寂了下来。
陆遥沉默不语,让李儒摸不准他会不会答应下来。董卓目前的压力的确很大。自从曹操孤身以献刀为名刺杀不遂,逃出了洛阳。天下各地诸侯暗中串联意图反抗董卓入主朝廷的消息就流传了开来。
论实力,董卓霸占洛阳绰绰有余。但是放到天下,董卓的实力明显敌不过各地诸侯的联手。如果没有另一个目标分担压力,恐怕不久的将来就得玩完。
“大将军……”李儒试探的出声。
兀突骨牛眼一横,重重哼了一声。当的一声,铁蒺藜骨朵生生将一块地面砸得支离破碎,好似重锤般砸在李儒心头,让他登时识趣的闭上了嘴。
吕布胀得面皮发青,有心想要挽回面子,不想看到赵云,黄忠二人暗暗蓄势,又不得不忍了下来。只有兀突骨一个,他自忖倒是有几分胜算,但是加上这两位就不好说了。
看到吕布这副模样,李儒心中暗暗警醒,对陆遥一方的实力更高看了一眼。他可是知道吕布自投靠董卓以来都是天下老子第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眼下兀突骨如此挑衅,却让吕布一忍再忍……这势头不妙啊。
将为兵之胆。
吕布这个主将萎了,其他士卒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收起兵器吧,没人下令。不收吧,那怪物着实骇人。那么大的铁蒺藜,砸在身上不死也残。士气一降再降,人人只求不要动手。
气氛渐渐变得沉重。
李儒城府极深,还稳得住性子。可吕布却没那么好的耐性,烦躁得不行。一来是他向来自恃勇武,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却被压得不得不忍气吞声。二来面子已经丢了,他更想早点走人,省得继续丢脸。
“我要南北二军。”陆遥忽然出声。
李儒乍一听到陆遥终于愿意开口,暗暗松了口气,可听清楚陆遥开口就索要戍守洛阳的南北二军,顿时面色阴晴不定,迟疑了起来。
东汉军制,中央军核心为南北二军。南军由卫尉统辖,下设南宫卫士令,北宫卫士令,左右都侯,以及七宫门司马,合计约三千人。兵马虽少,却掌控着宫城各处要害。可以说掌握了南军,就等于掌控了宫城。
而北军分为两部。一部由执金吾统辖,负责洛阳城内,宫城外的巡逻,警备等等事物。天子出行时则担任护卫以及仪仗队。这一部分北军人数不多,仅为千人,不过却掌控着天子出行时的种种要害。
另一部就是北军主力,分为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各部互不隶属,直接由天子指挥。五营负责戍卫洛阳,担任京城守备,兵力仅为五千。
中央军以南北二军为核心,辅以各种屯兵,构成洛阳城戍卫体系。掌控了南北二军,基本等于掌控了洛阳的全部守备力量。
让陆遥掌控南北二军,董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接受。那等于是架空了自己,把洛阳城送给了别人。
“大将军。”李儒无奈的望向陆遥,拱手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董公定夺。”
“请便。”陆遥示意送客,刚才讨要南北二军好似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
“那厮果真要南北二军?”董卓死死盯着李儒,气得不行。
南北二军论起人数的确不多,但都是掌控洛阳城各处要害。他所倚仗的西凉大军固然可以力压中央军,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旦遇事,南北二军扼守洛阳各处要害,却是救之不及。
“董公息怒。”李儒忙劝慰道:“他要南北二军亦无不可。”
“此话怎讲?”董卓按下心头火气,沉声追问。
“南北二军之所以重要,无非是扼守洛阳以及宫城各处要害。”李儒直言不讳道:“若是董公安插心腹替代南北二军,此二军送与他又有何妨。”
董卓迟疑了起来。
李儒略一犹豫,继续补充道:“此举其害有三。一是擅动南北二军,必会招来百官攻讦。二是西凉军中俱是粗鄙之徒,替代南北二军,必会多生是非,落人口实。三是南北二军若被架空,只恐惹他动怒,对董公心生罅隙。”
“有三害而无一利?”董卓不禁心里烦躁,生硬的冷哼了一声。
李儒摇头笑道:“自然有利,而且还是大利。如今董公独霸朝纲,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有他分担董公压力,董公大可伺机招兵买马。假以时日,哪怕天下人作反,董公亦有余力发兵清剿。”
“如此就可无须顾忌……他?”董卓大喜,连忙再问。
“这个……”李儒又迟疑了起来。
陆遥给董卓的压力很大,给他的压力同样不小。之前以千破十万,如此赫赫威名,足以震慑宵小。董卓顾忌陆遥再玩什么幺蛾子,他同样担心陆遥又会搞出什么新玩意来。比如说那个人形怪物兀突骨。
见到李儒迟疑,董卓大为泄气,脸色变得难看:“既无万全之策,说这么许多岂不是白费。”
“董公息怒。”李儒见势不妙,赶紧弥补道:“若要万无一失,只需稍作试探即可。”
“如何试探?”董卓脸色好看了些。
“董公不妨以南北二军为筹码立一赌局。他若是取胜,南北二军送与他无妨。他若是战败,谅他也无话可说。”李儒成竹在胸,一脸的自信。
“这……”董卓迟疑了起来。
“董公大可放心。”李儒矜持一笑,拱手道:“此局共分两场,一是阵前斗将,二是沙场交锋。”
董卓听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阵前斗将不好说。之前就有赵云,黄忠二将让他忌惮不已。如今听李儒说陆遥又新得一员怪物似的猛将。而他所倚仗的只有吕布,华雄等等降临,真要打起来,胜算远远不够。
“董公多虑了。”李儒淡淡一笑,成竹在胸的分析道:“董公帐下猛将如云。吕布当世难逢敌手,李催,郭汜,华雄等等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只区区一个异人,岂能与董公相比。阵前斗将并非单打独斗,众将一拥而上,他岂能不输。至于沙场交锋,堂堂西凉铁骑,当初大意输他一阵,如今岂会再败?何况他现下手无一兵一卒,董公只需稍作手脚,此战必胜。”
“妙计,妙计。”董卓心情大好,连连称赞。
李儒淡淡一笑,随即告辞前往温明园与陆遥分说约斗一事。莫约小半个时辰,他便回转,一见到董卓,含笑拱手上前。
“恭喜董公,他答应了。”
第256章 朝野震动
董卓与陆遥以南北二军为筹码约斗一事不胫而走。
陆遥重临洛阳在朝廷百官当中已经不是秘密。突闻陆遥要与董卓约斗,百官私下里讨论的全都是这件大事。
自从陆遥挂印不辞而别,曹操刺杀董卓不遂逃出洛阳,洛阳城就成了董卓的天下。皇甫嵩,朱儁被发配去了旧都长安,朝中已无人制衡董卓。难得陆遥又站了出来,百官都渴望他能够杀一杀董卓的威风。
得闻这个消息,司徒王允第一时间来到了袁府。见到袁隗,他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道:“太傅以为如何?”
话虽然没有挑明,不过只要不是蠢人都清楚王允所言指的是什么。袁隗摇头道:“董贼如狼,异人似虎。无论是狼是虎,于朝廷而言皆为大患。”
王允深以为然,沉默了下来。
董卓不必多说,骄纵霸道,但有不合者,不是流放,下狱就是杀头,搞得朝廷人心惶惶,敢怒而不敢言。而陆遥固然没有表现出董卓那般骄纵霸道,但是按照其过往,显然也不是良善之辈。如果让陆遥这个异人篡夺大权,搞不好比董卓还要天怒人怨。
“依太傅之意,我等该如何是处?”王允沉默了片刻,虚心求教。
“任他虎狼相争,与我等何干。”袁隗淡淡一笑。
“太傅高明。”王允转忧为喜,钦佩的拱手行了一礼。
袁隗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放任陆遥与董卓争斗。无论哪一方获胜,另一方必然心生罅隙。假以时日,双方矛盾日渐激增,正好互为制衡。而作为朝中主要构成的百官,都将成为双方争相笼络的目标。如此一来,大权势必会渐渐回到百官手中。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一举夺回大权交还天子。可谓是以退为进之良策。
“若是他二人化敌为友?”王允随即又迟疑了起来。
这个问题不能不考虑。董卓不惜以大将军之位笼络陆遥,可见诚意十足。如今董卓与陆遥双方之间争的无非就是南北二军的掌控权。假使董卓被逼无奈,狠下心来将南北二军送给陆遥,恐怕双方想要心生罅隙也难。虎狼联手,对朝廷来说无疑是个灾难。
袁隗哈哈一笑,笑骂道:“子师好糊涂。虎狼岂能共处?”
“太尉……”王允无奈。
“子师多虑了。”袁隗摇头失笑,也耐心解释道:“董卓老贼独霸朝纲已久,岂能容忍他人制肘。如今绥靖妥协,以大将军之位笼络那个异人,无非是为了让其分担压力。小侄公路,本初二人如今可是在四下联络群豪发兵征讨董贼。若非如此,董卓老贼岂会与区区异人妥协。待其羽翼丰满,就是二贼相争之时。我等何须多生是非,徒惹麻烦。”
“太尉是说我等可暗中相助,助其羽翼丰满?”王允又惊又喜。
“多说,少做。”袁隗淡淡一笑,成竹在胸的样子。
王允吃下个定心丸,立时放下了心来。
多说,少做,就是不要冒失的亲自上阵,说几句空话,许下几个口头承诺,营造出百官归心的氛围即可。只要营造出氛围,不怕陆遥不上当,直接与董卓死怼。
说空话,太容易了,这是看家本事。
闲聊不多时,王允便告辞离去,前脚离开袁府,后脚就直奔温明园。余下百官地位不够,袁隗如今贵为三公之首不便亲自出面,算下来也只有他才符合。
“王允?他来干嘛?”陆遥收到手下来报,颇为意外。
算起来他和王允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面。仔细想想,貌似也就是当初第一次进洛阳,在何府远远见过一面,接下来也就是当时上朝不远不近见了一面,论交情,完全没有。
“来人,设宴,请王司徒。”
王允进得厅来,宴席正好备齐。陆遥也没让人作陪,厅内就设了两席。王允目光扫过,心中不禁暗哂,心说异人就是异人,不通礼数。
“许久不见侯爷,老夫好生想念。今日侯爷重临洛阳,老夫不请自来,还请侯爷恕罪。”王允终究是老奸巨猾之辈,心思隐藏得极好,一番客套下来,说得陆遥都差点以为自己与他交情极深。
“司徒,请。”陆遥淡淡一笑,举起酒盏遥敬。
酒过三巡,王允几句话下来说得漂漂亮亮,一时宾主皆欢,最后话锋一转,拱手正色道:“侯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陆遥一见戏肉来了,哈哈一笑。
“董卓老贼为祸朝纲,人人得而诛之。奈何董贼势大,百官人心惶惶,始终无法与之相争。不知多少忠臣义士惨遭毒手。如今侯爷重回洛阳,老夫愿效犬马,说合百官响应侯爷。只求侯爷为朝廷铲除奸佞,不负忠臣义士所托。”王允说的极为诚恳,说到伤心处,落下几点老泪。
“司徒之言,甚合我意。”陆遥长叹了一声。
王允心中暗喜,正要继续鼓动,不想陆遥话锋一转,两手一摊,无奈的道:“奈何手里无一兵一卒,我能如何?”
王允:“……”
朝廷上的争斗,舞刀弄枪的干啥。大家都是文化人,就该用文化人的方法。比方说谈判啊,借势啊等等,擅动刀兵什么的最不好了,那是粗人干的事。大家可都是文化人好吧。
“正因为手里无兵,本侯才想收回南北二军。”陆遥瞧见王允神情略尴尬,立刻改了口风,自称为本侯。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王允,袁隗等人为首的文官集团能量的确不小。哪怕是董卓权倾朝野,也不敢过线,只敢拿少数人杀鸡儆猴。
目前他缺的就是一支兵马。如果王允能够说动文官集团,将南北二军拿下,他也就不再担心董卓玩盘外招,用千军万马强行碾压。
于是,接下来王允绞尽脑汁拿出种种说辞推脱,陆遥只一口咬定底线,必须要掌握一支兵马才肯与董卓翻脸。劝说无果,王允只得作罢,草草收场。
离开温明园,王允回头看了眼,悻悻的暗道:“粗鄙军汉,岂是我辈中人。”刚想到这里,又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此人心性与董贼无异。若是朝廷落入他手,必然重蹈董卓之覆辙。”
想到这里,王允立刻就要命人回转袁府,将实情告知袁隗,话刚刚到了嘴边,他又迟疑了下来。同朝为官多年,他哪里不知袁隗投降主义者的心性。
转念一想,他暗自长叹道:“既如此,也只有老夫力挽狂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