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和自己一样,是没有希望的人……凑巧相反,恰是由于他有着这种愚笨到不可以救药的希望,才会堕入这种枉费的轮回之中。
简而言之——卫宫切嗣的平生,可以总结为重叠着舍弃全部。
须眉所摒弃的喜悦和美满……哪怕只是此中的断片,在绮礼眼中都具备值得用性命去守护,乃至不吝为之殉葬的代价。
但,哪怕是那种美满的残片,绮礼也无法找到。只能继续空虚的茫然下去。
卫宫切嗣……仅仅只是存在,仅仅只是奉行他的抱负,即是践踏自己的性命的全部。
心中源源不断的涌起的痛恨,几乎让绮礼忘怀了自己的难受。他的狂笑变得歪曲,犹如烙印一样残留在脸颊之上。
终于清晰了。这场枉费的战斗的意思。
“我以令咒之名,号令assass……”
哪怕圣杯对自己毫无意思,也要赌上全部将须眉的抱负粉碎。
“……登时发现在我眼前——”
那种愉悦感,让绮礼的指尖都在颤抖。自出身以来,从未有一刻绮礼如此欢欣鼓动过。
“——不吝全部代价,杀了archer!”
以漏风的喉咙,绮礼说出了自己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早如此不就好了吗……”
下一刻,archer平淡的低语着,在方才发现的assass眼前,将这个全然沉醉在喜悦之中的须眉的头颅索性切下。
还能存活三分钟。还能护卫爱丽斯菲尔三分钟。
辣么,与这毫无意思的三分钟比拟……果然换掉两个切嗣的仇敌,更为划算。
然后,archer轻声念出了那道铭刻于自己心中的咒文。
那是,一望无边的荒野。
无数的剑戟从荒原的脊骨上刺出,巨大的齿轮在天际中徐徐回转。
渺远的无垠的地平线上,既没有森林,也不见城镇、海洋。
那是唯有剑存在的荒野,无限地延续的剑之丘。数不尽的武器,被遗弃在这个无限辽阔的铸铁场中。
这里是没有任何一人存活……唯有“剑”所沉眠着的钢之坟场。
而archer,此时正君临于此。以防万一,他乃至将圣杯也一并归入固有结界,放在自己身后。
这即是,archer——卫宫士郎的天下。这里生怕有着全部,但也近乎空虚到空空如也。
则是平生仅作为剑而生的须眉,至死所获取的唯一一个切当的答案。
“来吧,assass。像个须眉一样大公至正的迎上来吧。”
红衣的骑士低语着,徐徐抬起左腕,平淡的语气中却尽是戏谑:“但,反正你也没有胜算了,不如索性摒弃抵抗好了。”
伴同着archer的低语,在他的身后,无数插在地上的剑嗡鸣着、闪灼起厉害的锐芒,一把把的浮起、飞到空中。
182、不详
“这是……什么啊。”
assass喃喃着,目瞪口呆的看着当前的荒唐之景。
数十?数百?
——否。
若是能以肉眼计数,那也不会成为足以让assass大脑颤抖的一击。
将天际完全铺满的,是数以千计的名剑。
每一把剑都是足乃至命的凶器。每一把剑都是可以等闲斩断钢铁、劈裂岩石的神兵。
扫数,无一例外的都是宝具。
——会死。
看到这些刀剑的一刹时,assass就清晰的明白到了这个事实。
不必举行任何躲避。格挡也没有意思。
毫无疑难——身处之处已是死地。
能使这种品级的大魔术,如此的家伙……居然是archer?
看着这风趣的一幕,assass连连摇头,即使隔着白色的骷髅面具也能看出他的惊愕。
但刹时的沉滞以后,assass却突然笑出了声。
archer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没有半点怨怼,清晰而兴奋的笑声。
assass那洪亮的声音和语调,无论如何也与他的表面不可正比。
那像是过去见过的某人的声音……是saber吗?
“在下但一介暗算者,除了杀人的身手以外一无是处的servant而已……居然会被以这种阵仗对着,我该说光荣吗?”
“啊,光荣吧,assass。在这场圣杯战斗中,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的底牌的家伙……就算那头黑狗也没有如此的光荣。”
archer平淡的念道:“既然清楚自己的宿命,你不如索性认输好了。”
下一刻,空中无数的长剑同一光阴微微倾斜,扫数瞄准了assass。
心知自己存在的光阴未几,就没有潜藏底牌、扼制花消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