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听到这话，蒙戈目光越发阴沉，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雷蒙从这声叹息中听出了意思其他的意味。
他心中不免猜测，难道这次精灵女皇御驾亲征的大胜表象之下...还另有隐情？
想了想，他又说道：“如果精灵族需要帮助...我的意思是，我的伙伴里有很厉害的机械炼金师，他们能在短时间能制造威能不凡的魔能火炮，或许能给战局带来一点利好...”
他这话说的很谦虚。
何止是一点利好？
就这个秘境中的科技水平来说，如果魔能火炮和蒸汽机械的出现，绝对是碾压级的存在，对战争的格局必定有着惊天的影响。
所以，他才好奇，为何这些精灵族宁愿牺牲这么多族人的性命，也不愿意用人类的科技武器杀敌。
听到这话，蒙戈摇了摇头，显然猜到了雷蒙所想。
他神情略微有些古怪，反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为我们明明能借用人类的科技来改变战局，却一直让族人用性命去填个战争的大坑？”
雷蒙点了点头：“是的，这一点...我确实很疑惑。”
蒙戈：“哎...这个秘境就是为了封印而存在的！时间足以追溯到无数年前的上古时期...那时候封印出了问题，我们精灵族的先祖为了不让封印的魔气影响人类世界，便用依托‘月亮泉’的神力创造了这个‘镜像秘境’，把封印与人类世界隔离开来。而我们精灵一族，那时候也迁入此地，守护封印...”
“...”
听到这话，雷蒙突然觉得脑子里某些线索重合了。
传说中当年精灵族从世界上凭空消失，原来是因为封印，而举族迁移来了这个秘境世界？
“我们精灵族与那些魔族战斗了无数年了...科技确实却能加快结束战争，可也会加速我们精灵族灭亡的进程。”
蒙戈语气沉重地说道：“如果不是灭族的最后关头，我们是不会使用人类科技对抗魔族的。”
“为什么？”
雷蒙听着有些不解，科技会加速灭族，这两者的因果如何牵扯到一起的？
蒙戈解释道：“等你到了王都‘森伊玛塔’就会明白，我们精灵族现在对抗数量数十倍与己的魔族，最大的优势就是文明沉淀下来的高阶强者更多...还有就是王都‘森伊玛塔’的那些魔法塔。如果有人类科技搀和战争，那么高阶强者的绝对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
“哦？”
雷蒙突然明白了。
如果真有了魔能火炮，到时候一些低阶魔族都能拥有威胁高阶精灵的手段。魔族的人数又对于精灵族来说有着绝对的碾压优势，多的是不怕死的炮灰...
除非精灵族能保证科技武器不外泄，否则从长远来看，或许还真不好说。
果不然，蒙戈接着就说道了这个问题。
“上次你提伊格殿下接触‘恶魂附体’就应该明白魔族拥有一些能魔化灵魂的手段...绝大部分的高阶魔族，实际上就是我们精灵族战死的战士转化而成。所以，我们精灵族想要保留什么秘密，很难。一旦科技武器被魔族掌握，后果不堪设想。”
蒙戈语气中很是无奈，如果可以，谁愿意让族人拿性命去填战争的黑洞。
他继续说道：“魔族的封印问题没彻底解决，那么秘境中的魔族就永远不会被杀光！所以，科技武器的运用可能会让我们在这百年内占到优势，但百年后呢？最终的结局必定是加速我们精灵族灭绝...”
听到这里，雷蒙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这人就是为何精灵族高层明明掌握着“大杀器”，却不敢用的原因。
这“天空之城秘境”中，精灵族已经和魔族对抗了无数年，为了一两百年的优势，而给族群埋下一个加速灭亡的隐患，不值得。
这话题，听着让很沉重。
秘境中的高等精灵族就像是一个迟暮老者，虽然努力在和命运抗争，可他依旧无法阻止自己正一点点逼近死亡，多有无奈、无力、无望。
雷蒙也明白，蒙戈把他单独叫到这里，就是想给他交代这些事情。
说道这里，这位精灵将军脸色恢复如常，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重。他对雷蒙说道：“当然，知晓这些秘密的人很少。甚至，我们族中知晓人类世界存在的也只有寥寥几人...我希望你们能保守这个秘密...”
这位手握大权的精灵族将军向雷蒙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希望他们秘密前往秘密王都，然后拿了《矮人通用语》，悄悄离开。
不知道人类世界的存在，精灵战士们还能背水一战。
但如果知道了这个秘境之外，还有其他更广阔的世界，军心必定会动摇。哪怕是信仰让他们坚持了下去，可对于那些年轻的精灵战士来说，这个命运是极其残酷和不公的。
“嗯，我知道了。”
雷蒙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道：“给您添麻烦了，蒙戈前辈。”
......
许久，二人都没再说话。
两人看着浮空岛下的云起云涌，绵延不绝，像是无尽之海的波涛海浪。
这时候，
雷蒙突然又想到了一些问题，转而问道：“前辈，我曾经在人类世界中也看到过一个上古神祇的封印...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封印很多么？这些封印的神魔尸体，就不能彻底解决？”
“你说的是地魔岛的封印把？纯毛族和我们精灵族一样，肩负着世代守护封印的职责...不过他们那里的封印完好得多。”
蒙戈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中有种同病相怜的无奈。
他说道：“哎...如果能解决，早就解决了。封印的神魔曾经是超出了我们认知范围的顶级神祇，亿万年都不会腐朽。哪怕是当世的半神级强者，在那些神灵尸体面前都没资格驻足...”
这话，让听得人和说的人都心中瞬间感到一种卑微感。
仿佛...
神魔之下皆蝼蚁，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雷蒙眸中掠过复杂的神光，又问道：“前辈，上古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想来，精灵族是从上古就传承下来的文明，应该会清楚更多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