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之雅柏发挥了什么能量,虽然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她决定在最后告诉我,但是现在她竟然让王国的那些骑士主动出击,还真不愧是魔法师协会会长的能力……
不过不管怎么看,王国都不像是吃亏的样子,因为有了黑骑士这些翻盘的手段,再加上他们认为的召唤龙的技术,还真是他们反击的好时机。
从前线的探子回报来看,王国的动向虽然被我掌握的一清二楚,但是……我们却不得不带着决绝的气势迎战。
“指挥官,这些衣服是做什么?”
半人拿着这两天我让裁缝们加班加点编制的衣服,白色,样式很普通,对我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这要么会是我们寿衣,要么染了敌人的鲜血,变成庆祝的喜庆衣服。”
熬了整整一夜,我顶着有点发黑的眼睛,这样回答道,
我们不能让步,这样做多少有点破釜沉舟的感觉,但是失败者没有复活或者读档重来的机会,因为一旦失败,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千年给我们,给半人等待的机会?
但是显然,大家都被我这样的语气和身上的衣服惊呆了。
“喂……难得我帅一次,拜托你们给点反应啊!”
“哦……”我想象中的大家的气馁和不甘并没有出现,相反,一种逐渐凝结的团结气势开始升腾,然后,有人做出了回答——
“指挥官,很帅。”
如同翻开大海的波浪,蔓延着,点燃了大家的思想,成为了开头、
“是的!闲任最帅了!”
“指挥官帅爆了!”
“好样的,你说的没错。”
“……”
我该说这是耿直吗?但是却让我稍微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王国发来了挑战书,要和我们决一死战。”我举起了早晨对方的使者送过来的书信,这里面表达的内容很讽刺,说是给我们和平,但是刻薄到几乎我们要成为奴隶。
“王国说了,只要我们臣服,并且永远承认不如人类,做什么事情人类优先,甚至不允许有自己的领地,有自己法律……这样的话,王国就给我们和平!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现在轮到大家了,要是有人希望战争就这样停止,我会尊重你们的看法。”
我伸出手,就这样举着这封看上去非常华丽的信件,我需要大家给我一个选择。但是莉素斯和虫娘们坚定的站在了我的身边,看样子是不管大家做什么决定,她们都会支持我。
“……”
一阵沉默,但是没人过于吃惊,直到一名年轻的,我有点眼熟的蚁人姑娘牵着她的人类丈夫走了上来,拿过了信,丢到了附近的火堆里。
没有人阻止他们。
“我们的和平,我们自己争取!”
这是这对夫妻嘹亮的喊声。
“自己争取和平!!”
这是万千天启城和人类共同的喊声。
这幅画面我想象过很多次,可以说既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王国给的哪里是和平,是苟且和屈辱,千百年来半人和人类受够了这样的屈辱,黑暗中的他们需要的不是太远带给他们光明,而是可以燎原的星火。
我就是渺小的星火。
“谢谢你们……”我深吸口气,“成王——!败寇——!”
“成王——!!败寇——!!”
我沐浴在这万人齐声高呼的震撼之中,这一刻,我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成王——!!败寇——!!”“指挥官真的好帅啊——!!”
至于某些混杂在其中的声音……嗯,反正我没听到。
…………
显然王国那边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接受他们这封信所提及的要求的,这简直就是儿戏,所以王国早就摆好了发起进攻的阵仗。
可以看出来,不管他们有没有黑骑士,这一次他们都是拼了老命的打算和我们死磕了,算上这几天招募的骑士,大概两万五千人的骑士严以待阵,远处的高地上,还有王国压箱底的攻城车摆好了姿势,更别提那些快要武装到牙齿的铠甲和无数的火枪兵。
清晨的第一声响,不是动物,而是对方的攻城车,一轮轮被魔法师附魔的巨大石块,毫无道理的直接往我们头顶招呼。
我命令大家躲在挖好的战壕里,不要露头。
临时搭建的大帐篷被轰碎了,泥土碎块不停地从地上被制造出来,然后泼到我们身上。我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和虫娘们一起聆听着单调乏味的炮弹呼啸声。
“指挥官?我们什么时候反击?!”
“等他们的炮弹哑火!”
现在对话都必须扯着嗓子喊,还要时刻担心吃一嘴泥。不过至少人身安全有了保障。王国有炮车,我们当然也有,这几天,天启城玩命加工生产的大炮,也就是被我们命名为灭神之怒的武器,已经有了大概近六百台。打炮这种事情,当然不只是他们擅长,只要稍微投石车和攻城车安静点,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
两侧的丛林里面有兽人和蚁人严以待阵,这些混杂了大量新兵蛋子的两万五骑士只要从侧翼偷袭的话,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唯一让我们担心的,就是那些黑骑士是不是真的像是之雅柏所说的那样,完全交给他们负责。
现在的情况是只要那些黑骑士突然钻出来,偷袭我们的炮兵阵地,那么这场战争估计就结束了,所以我在等之雅柏的电话。
对一个身份神秘女人产生信任,这很不容易,尤其是这种托付生死的时刻,显然更是煎熬。
但是在这份压抑下,听到怀里的对讲机响了,那一定是世间极乐的快感。
是的,之雅柏打来电话了。
“黑骑士与我们交手了,不会去打扰你们。”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反正这些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放心的开干了。
“听我命令——!炮兵队!!给我玩命的打啊——!!”
如果烟花是美丽的,那么战场的大炮绽放的烟火,那一定又另一种别样的韵味。
这不是残忍,我们都是为了生存——我只能这样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