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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国王与王子
卡美洛王国的冬季非常的短暂，似乎是因为地理条件的缘故，这里的夏季和春季格外漫长，而秋季和冬季却格外的短暂。
但即便是这样，最近十几年来的季节还是异常的让人觉得可怕。
长夏，永远炎热的夏天，整整持续了十几年的时间，明晃晃的炎日永远挂在天空，即便卡美洛的地理条件让日晒并非那么严重，可持续了快二十年的夏季依旧是让人觉得不安。
犹如认为长夏的到来预示着魔法永远的衰退，学城甚至有学者认为永远失却魔法的永夏已经到来，并且这种异常也会蔓延至帝国境内。但更多人还是认为，漫长的夏季代表的是一种激烈，就好像用力将弹簧压下一
样，越是用力的压下，弹簧反弹的力量也就越多，而长夏越长，正说明反弹而来的凛冬越严重。
而凛冬将至之时，即是一场浩劫的到来，还有魔法与众神的回归。
事实究竟是怎样没人能知道，哪怕是如今各个神祗的大主教也无法沟通他们的神祗换来确切的神谕，只是对于这个国家的国王来说，漫长的夏季就像是他漫长的折磨生涯一样。
“凯尔特人，撒克逊人及想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及全境守护者，卡美洛骑士王，天定之御帝，尊贵的劳勃·拜拉席恩陛下驾到......”
宣示者用自豪的肺活量念出的一大串名号在国王的队伍还没到临冬城下就已经响彻城池，其实这个称号已经很短了，如果是潘达拉贡家的末王，称呼起码能延伸数百字，而劳勃并非潘达拉贡家的子嗣，所以称号也
就这么短。但就算是这样，宣示者其实还是少说了两个名头。
篡位者，以及逆神者。
艾德带着一家人郑重的在临冬城们前迎驾，所有人包括每一个家臣都穿着整齐干净，即便他和国王是挚友，但上下尊卑的礼仪还是有必要遵循的。
在数十个骑士的簇拥下，一个肥胖的巨人骑着高大的战马势入城门。艾德看着这个巨人，微微眯起了眼睛，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叹息道
“劳勃,你真的是被王冠压垮了啊......”
曾经的劳勃也一样高大，但他身上都是肌肉而非肥肉，劳勃酷爱挥舞的沉重战锤整个七国少有人能用。然而现在，艾德甚至怀疑他是否举得起自己的战锤了。
劳勃下马时甚至还需要侍从辅助，即便是这样看起来也十分的劳累滑稽。艾德并没有看见王后瑟曦的身影，可能是跟着队伍在后面吧。
他恶狠狠的走到了艾德面前，艾德也毫不畏惧的盯着他，气氛就像是寒冰对撞一样严肃，然后，艾德开口道
“你真应该减减那你的肥肉了，没看到驼你进来的马都快被压死了吗？”
“你还是老样子，我的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国王大笑着和公爵拥抱，沉重寒冰的气氛骤然消减，他们还是要好的兄弟，并没有因为常年的不见而生疏
艾德依次给劳勃介绍自己的家人，劳勃是真的充满了善意和作为长辈对晚辈的喜爱，无论是哪个孩子甚至包括琼恩也是。
事实上走过琼恩的时候，劳勃还十分没着调的调侃着艾德，说想要见见什么样的美人能让艾德这样万古不化的寒冰都破戒。
艾德和凯特琳夫人的脸抽了抽，琼恩则低下了头，劳勃真的很友善也很损友，但......他的情商真是怎么看怎么低。
劳勃甚至都等不到王后一行的行宫进城，就拉着兄弟的手迫不及待的去他们家的地宫墓穴去了，艾德一句话顶了回去，劳勃撇撇嘴就只能站着，他讨厌礼仪，但必须遵循礼仪。
瑟曦王后与王子乔弗里一同进城，瑟曦正如她在外的艳名一般明艳动人，如金子般的卷发和成熟美艳的面孔，完美的身材，只可惜她看向劳勃的眼中只有厌烦。
这一点劳勃看瑟曦也是一样，甚至包括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乔弗里。那个长相帅气如童话中的王子，带着完美笑容俘获珊莎芳心的家伙。
“艾德，见礼完了就快点，我迫不及待要去见莱安娜了！”
劳勃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大嗓门嚷嚷道，瑟曦的脸色一白，旋即骄傲的抬起头走过了丈夫身边，仿佛没看到他一般，艾德不得不拽着劳勃以免他和瑟曦吵架，只留下了一地的尴尬。
一切就如剧情描述的一般，帝后关系严重不和，劳勃痴恋莱安娜，并且是一个极度不合格的国王及父亲。
在远处的残塔观看一切的杜克摸了摸下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很好，这样顺应剧情和设定的表现才是最好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自己的利益和目的最大化完成，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能很顺利在今晚的宴席上，达成目标。
......
劳勃的一生只爱一个女孩，那就是艾德的妹妹莱安娜，那个活泼美丽，善良而天真的莱安娜。
正因为疯王的儿子掠走了莱安娜，才导致了狂怒的劳勃正式举起反旗，他那时已经被疯狂的怒火控制，只是谁也没想到，这股怒火一下点燃了这个王国所有的炸药。
结果是劳勃登上了王位，却永远失去了莱安娜，不得不迎娶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然后在王座上一困就是十数年。
史塔克家的地宫一点都不舒适，住给死人的地方永远都是潮湿阴冷的，劳勃一脚踩死了一只虫子后对兄弟抱怨道
“你就不能把她放到一个更好点的地方吗？莱安娜怎么受得了这里。”
“这是地宫，每一个逝去的史塔克都住在这里，这是莱安娜，也是未来我的居所。”
艾德的回答始终如此无趣，劳勃翻了个白眼，兄弟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个兄弟，该死的琼恩·艾林把他教育成了一个书本里出来的沉闷骑士，该死的八美德，这年头除了他和巴里斯坦还有谁会遵守这玩意。
哦不对，其实就只有巴里斯坦遵守，艾德这家伙还对婚姻出轨过。虽然私生子无数的国王陛下没资格调侃他，但他还是饶有兴趣的准备抓住琼恩继续损损自己的好兄弟。
“她属于鲜花和芳香，还有很多衬的上他的东西。”劳勃咕哝着
他是国王，但他不觉得国王有什么好，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能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一个会动会跳的莱安娜。
哪怕劳勃已经彻底忘记了他的面容。
每一个史塔克家的祖先雕像脚边都放着一个石狼，手里握着族剑寒冰的雕刻，但莱安娜不会在这里，女眷的墓穴在更深处，深到更加冰冷。
劳勃愈发的烦躁，也有些害怕，他在害怕面对莱安娜，如果她的灵魂活了过来，看到这样的自己，会说什么呢？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让自己骄傲的劳勃·拜拉席恩了，看看这身肥肉，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一代一代史塔克的墓穴被走过，直到走过了艾德母亲的雕像，他们终于来到了莱安娜的雕像前。
“这个石像甚至无法展现她十分之一的美。”劳勃抚摸着莱安娜的雕像说道，然而问题是，他自己都忘记莱安娜的长相了。
“小妹比不上王后，但死人是完美的。”艾德叹了口气，他看得出帝后之间严重的不和，他很感激劳勃对小妹的深情，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对劳勃有所愧疚
“不要提那个该死的女人，除了长相，她一无是处！”劳勃狂怒的挥舞着手臂，但这时，他发现了什么。
莱安娜的雕像旁，落下了一个画笔，上面甚至还沾着颜料。
劳勃好奇的举起了画笔，冲着艾德道
“你居然还划了莱安娜的画像嘛？不要藏了，你必须给我一份，我会让七国最好的画家临摹份挂在我的寝宫内。”
“我没有请画师为小妹画像。”艾德皱起了眉头，史塔克家没这个传统，而且北境也很难找到靠谱的画师来临摹一个死人的雕像。
他沉思了片刻，想起了乔里曾经报告过杜克曾经被艾莉亚带着来到了史塔克家的墓穴，目的正是小妹的雕像，在联想到杜克说要送一份礼物给劳勃，难道说......
“这可能是我的一个客人要送给你的礼物。”艾德如是道
“哈哈？那太好了！赶紧让他把礼物呈上来吧！”劳勃显得非常高兴，比起其他那些人送的金银珠宝，总算有一个人送给他一副看得过眼的礼物了
“这是礼物，不是供奉。”艾德叹了口气道
“那个少年是帝国来的一位神祗的牧师，还有他的随从，他们在临冬城外救下我一命，你对他们态度多少要尊重点吧。”
“哦？临冬城外救下了你？这又是什么事，你必须得给我说说！”劳勃的兴趣更大了，能让自己这个老友身处险境还是在自家城池外面，这太有趣了。
艾德将自己被野兽人袭击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他本以为自己会听到劳勃的担忧，没想到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杀死了兽王的侍从身上。
“哈？一把使用巨镰的优秀骑士，还有会疗伤的牧师？我对他们更加感兴趣了，艾德，今天晚上的宴席我必须要见到他们！”
劳勃兴致勃勃的点完全就是在那两个人的特殊上，丝毫不在意为何一队野兽人摸到临冬城附近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艾德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没指望劳勃能有什么英明的表现，他向来就是这样的人，一个绝对不适合做国王的人。
劳勃英勇，大气，豪爽，他适合去狭海对岸做一个佣兵团的团长，或者说担当一个冲锋陷阵的将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让他当国王，那会是国家的灾难。
英勇意味着不喜欢动脑子，大气表示他根本不在意损耗，豪爽意味着他情商极低，这些都在劳勃当上国王以后展露无遗。
如果不是养父琼恩·艾林作为国王之手一直苦苦支撑朝政，艾德觉得哪一天君临城毁在劳勃手上都绝对不意外。劳勃能当上国王，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纯粹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举起反旗的那个。
即便是为了莱安娜而并非正义，毅然决然举起造反的劳勃宣泄了整个七国对疯王的憎恨。
他做了所有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干掉疯王，处决湖中仙女的主教，杀死了王室后裔。再加上他表现出的豪爽特质，让人们放心也不得不将王位交到了他的手上，而劳勃那时候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不当王也不行了。
现在看看这些年王位对劳勃造成的伤害，艾德只觉得对兄弟愈发的愧疚，毕竟当年将他赶鸭子上架的人，也有自己一份。
艾德相信自己的兄弟有多厌恶王位，如果可以他绝对会选择丢下王位换取莱安娜和他一起去当一个自由的雇佣兵。但不行，他的兄弟虽然潇洒自在，但也是个懂的责任的男人，这个王位，他不坐不行。
“艾林大人走了，兄弟，整个君临城现在除了我以外几乎都是兰尼斯特的人。我需要你来帮忙，过来当我的国王之手吧！”
劳勃终于提出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他虽然厌恶王位，但还不傻，知道自己这些年作孽导致的结果。以前还有琼恩·艾林给他乘着，如今养父一倒，繁重的朝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面对兄弟的邀请，艾德本来应该断然拒绝的，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只是斟酌了一下道
“劳勃，我这里也有很多的麻烦，野兽人入侵，北境最近还闹起了瘟疫，绝境长城还出了事，我没办法这么简单的离开这里。”
“那就把你儿子留下来处理这些事不就好了吗？”劳勃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
“我看你的大儿子罗伯就很不错，北境的事情就交给他处理也好培养他，而绝境长城的事情你交给你那个私生子不就好了？除了送他去那里，你还能把他怎么样。”
艾德的脸僵住了，如果可以他一点儿也不想在劳勃面前提起琼恩的事情。因为越是说他越是觉得对不起兄弟，而且他不敢相信真相败露以后，劳勃会怎么对琼恩。
但他说的没错，甚至琼恩自己都明白，作为公爵私生子，他最好的去处就是绝境长城。传统的北境没有私生子生活的土地，艾德就算再怎么疼爱琼恩，也没办法给予他一块封地什么的。
“再说吧。”艾德叹了口气，将事情遮了过去
......
迎接王室的晚宴是在夜里召开的，然而准备工作是从昨天早上就开始了。
卡美洛有着数百年的历史，悠久的历史给王室和贵族们带来了种种繁复的礼仪制度，什么样的腔调说话，迈多大的步子，准备什么样的材料，上什么样的菜肴，侍者穿什么样的衣服，衣服上要有什么样的花纹，毫不
客气的说，宫廷礼仪全部的内容加起来足足有一本大部头的典籍一般繁多。
或许贵为国王本人的劳勃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礼，但他是国王，那他就必须遵循这些规则。国王是规矩的制定者，同样，也是必须遵循规矩的那个。上一个不遵循规矩的就是疯王，他的下场历历在目。
当然，不得不遵守是一会儿，不愿与去参与又是另一回事，去宴会场难免要碰上女眷，劳勃也一点都不想看到瑟曦那张脸，所以干脆和艾德躲着喝酒聊过往。
瑟曦王后正在与热情的珊莎还有凯特琳互相交流，狮子和狼的关系不坏也不好，瑟曦虽然讨厌丈夫劳勃，但还不至于将这种厌恶延续到丈夫的朋友背后家族身上。
老狮子泰温的三个儿子女儿没一个是简单的货色，其实看起来睿智英俊同时聪慧强大的老二詹姆，或许才是那个狮子家最不优秀的孩子。
在维持了将近两个小时不愿意的假笑后，乔弗里找了个由头摆脱了母亲，拒绝了珊莎同行的请求，说要自己一个人去逛一逛临冬城。
呵，什么逛临冬城，他就是出来透口气的而已，顺便——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和刻薄。
“这座破烂的城市就和这里的蠢人一样不堪。”乔弗里逛到了马厩那里，背后跟着他忠诚的骑士‘猎狗’，带着讥讽和不满道
“就和这个破烂的马厩一样，狼和马一样，都是一群四脚畜生。”
或许来之前她还期待过，临冬城或许会和君临一样繁华，或者如凯岩城一般高大唯美。但来到这里的乔弗里大失所望，破烂一般的城市，这就是他给出的评价。
其实如果光是这样，乔弗里还不至于露出这种不满的表情，他之所以难受，纯粹是因为他那个酒鬼父王的斥骂。
他命令乔弗里在临冬城的时候收起他所有‘荒唐’的表现，必须看起来彬彬有礼，有皇家的风范，不允许乱打人，不允许找人试剑，不允许肆意妄为。
这几乎让乔弗里憋坏了，尤其是面对那个犯花痴一样的公爵长女珊莎。这种人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类女孩，太过温顺和愚蠢，一点意思也没有。
猎狗跟在乔弗里的背后一言不发，忠诚的狗不喜欢插嘴，虽然他也想顶乔弗里一句，鹿和狮子，也是四足着第的。
“乔弗里王子，别忘了狮子和鹿也是用四只脚的。”
就在这时，一道调笑的声音从乔弗里的头顶响起，说出了猎狗心里想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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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无法拒绝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