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效忠的皮城嘛？这就是他一直以来为之奉献的皮城嘛？
“你们疯了嘛？那里还有没有撤离的平民啊！！！”
在时钟学院外的发射阵地，在数百个穿着黑色轻形动力装甲手持海克斯步枪的精英卫队的簇拥下，凯特琳发了疯一样的抓住了面前这个混蛋指挥官的衣领，红着眼睛怒吼道
海涅的模样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也才二十多岁的模样，他平静的看着愤怒的凯特琳，挥手打开了她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淡淡的说道
“这是议会做出的决定，是拜雍·吉尔帕拉阁下下达的命令，凯特琳警长，你无权干涉和过问海克斯精英卫队的问题。”
“这么说，是拜雍那个混蛋让你杀了我的学生？”
杰斯沙哑中带着疯狂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吉尔帕拉，皮城守卫的执掌者，同时也是杰斯最大的资助者。
“没错，拜雍阁下和议会的诸位阁下认为放任这种怪物继续存活，会威胁到整个皮城的安危，所以对其的毁灭性打击很有必要。”
海涅冷静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他的一举一动也好似和机器人一样，一旁的蔚和凯特琳起的发抖，冲上来就想要打他，然而却被精英卫队的士兵给压倒在地。
“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杰斯阁下会得到想要的研究资金，蔚女士和凯特琳警官会得到升职，而你们要做的，只是忘掉这里发生的事。”海涅俯瞰着蔚和凯特琳，冷漠的说道
今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会被隐瞒，任何报纸和媒体都只会报道说是怪物杀死了这些可怜的学生和老师，没人知道议会放弃了他们，也没人知道皮城人信任的士兵们，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们的性命。
议会依旧还会高高在上，各大家族依旧会统治皮城，一切依旧会古井不波的进行下去。
是的，体制内的正义维护者，永远无法对抗体制的统治者。只要凯特琳和杰斯是皮城的一份子，他们就无法违抗皮城意志的化身。
皮城的精神和代表是什么？是科技？是进步？是文明？
别开玩笑了，皮城的精神怎么会是这些东西？他们充其量也只是带来了皮城精神的媒介物罢了。
自始至终，皮城的精神只能用一个字来代表，那就是钱。
金钱，资本，这些才是皮城的精神和神髓。聪明的警官，智慧的科学家，他们说到底，也只是被金钱的主张者把控的棋子罢了。
法律是他们在制定，规则是他们在制定，市场是他们在制定，他们不是国王，因为他们不需要国王那能累垮脖子的王冠，但他们，胜似国王。
“混蛋，我要把你的脑袋打碎！”
蔚怒吼着挣开了旁边压倒他的精英卫队士兵，手中的阿特拉斯拳套闪耀着海克斯科技的光芒，狠狠的砸向了海涅的脑袋。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早已瞄准她们的海克斯步枪。
子弹，在她冲出的瞬间，已经脱膛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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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清扫部队
“蔚！”
惊声尖叫的凯特琳冲到了向后一倒的蔚身旁，扶起了自己的老搭档，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慌与手足无措，小指头不断的颤抖着。
凯特琳现在无比的后悔，她不应该统治海克斯精英卫队的，不该让这群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来处理这件事的，如果，如果他们能在有用一点的话......
海涅看着凯特琳，轻轻的叹了口气，举起了手枪瞄准她的头颅。
今晚只要开了一枪，就免不了得多开几枪，既然选择了将其中一个杀人灭口，那剩下的几个也得清除干净才行。
但处理这个警察容易，可处理杰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现有携带的装备可不足矣追上那个家伙，看来得寄托希望与这家伙是个识时务的人了。
没有皮城人能够违背‘猫头鹰法庭’的规则，哪怕她是皮城响当当的警长也是一样。
“说句遗言吧，警长。”海涅看着上身微微发抖的凯特琳，轻声说道，这可是他难得的多愁善感的时候
“你们会为恶行付出代价的。”凯特琳抱紧了自己怀中一动不动的搭档，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海涅，咬牙道
“或许我吗无法依靠你们这些混蛋制定的法律去审判你们自己，但这世上总归有人能够惩罚你们的，总会有人能打破你们的规则，惩戒你们......”
“你说的是那只蝙蝠嘛？或许吧，或许他会有这个能力，但......我并不觉得我是在作恶。”
海涅一边一脸平淡，一边在空荡荡的枪械中填装自己的子弹，慢悠悠的说道
“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和存在的意义就是服从命令。我们只是一把枪，我们不在乎握枪的是谁，只需要他让我们扣动扳机就好，我们就会照做。”
“不，你才不是军人，你们只是一群杀人机器罢了！”
“可能吧，好了，凯特琳警长，改到上路的时候了。”海涅轻声说着，将枪口瞄准了凯特琳的脑袋，打开保险，手指在扳机缓缓的按下。
“离她们远点！！！”
就在这时，一道极致愤怒的爆喝声混合着海克斯动力引擎在空中燃烧的炸响，十数发电浆炮如雨点一般落向了地面的海涅，然而海涅只是掏出了怀里一个椭圆形的晶体，轻轻向地面一砸。
一个蜂巢形状的多边形壁障在海涅的面前浮现，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这十几发电浆炮，但海涅也放下了枪，抬头看着愤怒而近乎疯狂的杰斯，淡淡道
“杰斯博士，离开这里吧，拜雍先生不希望您这样的人才折损在这种无聊的事情里，离开这里，就当无事发生。”
“无聊的事情？无聊的事情！那是几百条人命啊！你们就这样抹去了几百条人命，你们还说这是无聊的事情。”
杰斯的声音掺杂着痛苦和愤怒，太阳穴附近的青筋暴起。他并不喜欢时钟学院，但他始终是那里的一份子，虽然他在那所学院没什么朋友，可杰斯依旧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他，保护皮城的每一个子民。
不是因为别的，既然他背负了未来守护者的名讳，就要将这些事情做到极致。人民给予他信任和崇拜，他也要回应这份愿望。
但现在，赋予了他‘皮城守卫’称号的拜雍当着杰斯的面将他的正义践踏进泥土之中，他让杰斯眼睁睁的看着时钟学院被毁，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大人物的命令下归于湮灭，毫无疑问的说，杰斯心中的那根弦，在目睹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彻底崩开了。
这，就是皮城隐藏在下方的黑暗。
“如果不是我们，现在那个怪物造成的损害值可能会更大，拜雍大人只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罢了。”
海涅就几乎永远是摆着那一张不变的表情和脸，平淡的反驳道
“杰斯博士，你作为未来守护者，不也是没办法击退那个怪物嘛？既然是您无能，那为何要斥责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情的我们呢？这可是不折不扣的本末倒置啊。”
“这不一样！”杰斯大声反驳道
“没有任何的正义，应该建立在对他人性命的牺牲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嘛？他们只是害怕那个怪物破坏他们的大楼，损害他们的利益，危机他们的生命！那群吃着人血面包的混蛋，还有你这条听话的狗，都只是你们为了卑劣的自保而做出的残忍决定罢了！不要给这种行为贴上什么大义的标签，你们不配！”
“您应该清楚对我们出手的下场。”海涅面前的护盾似乎正在消失，但他依旧不急，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整个皮城都不会容得下你，哪怕你做的是正义的事，最后也只会变成一场邪恶的恐怖袭击。你会被剥夺未来守护者的称号，剥夺你的学位，剥夺你的财富和一切，没了铠甲和实验室的杰斯教授，什么都不是。”
“我就是沦落到祖安变成一个流浪汉，也绝不和你们这样的人同流合我，永不妥协！我会抓住你们，把你们送进牢房，或者让我来为你们完成处刑！”
杰斯的回答干脆利落，他不会妥协，也不会认可这种罪恶的行为。意识到杰斯不可能回头以后，海涅叹着气，从怀中拿出了一根如短杖一般的事物。
他轻轻的按了按短杖顶端的红色按钮，只见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巨像MK2瞬间就不行了，流淌全身的海克斯能量光芒被褪去，杰斯整个人连同装甲都坠落地面。
“任凭你是再怎么强大的武器，如果没有相应的能源支持，也不过是一个大号的铁棺材罢了。”
海涅一脚踩在巨像MK2的胸口，用平淡的话说着嘲弄的意思。
“杰斯博士，别忘了你的这颗水晶是谁给你的。拜雍大人不会夺取你作品的专利，那只是因为他不需要罢了，你的墨丘利之锤是你一手打造的，但里面又有多少零件，是我们帮你‘收集’的。”
“混......蛋”杰斯的声音透过盔甲传出的时候有些沙哑，海涅朝旁边的守卫勾了勾手，从他那里拿到了一把海克斯乙烯枪。
既然杰斯执意不可能合作，那就只能让他永远闭嘴了。这么大的会影响猫头鹰法庭统治性的麻烦说出去，可要比损失一个科学家的代价大多了。
他将枪口对准巨像的胸口，在炽白色的能量光束汇聚即将贯穿胸口的护甲层时，一道漆黑的影子突然束缚住了他的身体。
“你说法律是你们制定的，所以你们能够为所欲为。”
从建筑的黑影之中，漆黑而猩红的地狱蝙蝠缓缓走出，那血红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灵魂的本质。
他朝着凯特琳微微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走向海涅，然而四周那些精英卫队的成员就现实全员背叛了一样，一动不动。
海涅这才发现，从这只蝙蝠的暗影里，延伸出了无数条细长的影子，而这些影子则死死的控制住了所有人。
“可怕的男人。”海涅如此想到，甚至在他被地狱蝙蝠一只手掐起来动弹不得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突出。
“既然你们认为律法无法制裁你们，似乎就只能接受法律以外的惩罚了。”
地狱蝙蝠一只手提着海涅，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掰断了他的十指，然而在这钻心的疼痛前，海涅依旧安然无恙，只是脸色白了白。
“那么，你们应该好好的尝尝，律法之外的惩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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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蝙蝠的拯救
“有人嘛？有人能接听的到嘛？有没有人！”
地下避难所内，红着眼睛的莱米尔教授声嘶力竭的对着话筒的另一边叫喊着，希望那一边能传出如何接通了电话的声音。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忙音，掺杂着大量电波的乱流。
“该死！”
莱米尔教授将传音管挂断，抓着自己的头发久久无言，他身后是时钟学院数百名的老师和学生，但这还不到时钟学院学生总数的一半，至于其他人，莱米尔教授只能衷心希望他们安然无恙了。
“莱米尔教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带着慌张和哭腔的看着莱米尔，老教授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是不能乱了阵脚的。
他是这个地下避难所里最年长也最大的一个教授，老师们和学生们都在看着他，谁能能够混乱无助，但他绝对不行。
莱米尔教授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有不安的情绪压下，抚平了自己略显狰狞的脸庞，严肃道
“放心吧，皮城守卫会来拯救我们的，而且我们还有杰斯教授呢，他可是‘未来守护者’，不过是一个恐怖分子而已，杰斯教授很快就能够摆平的。”
安抚的话语一出，原本嘈杂和混乱的地下避难所果然开始变得稍稍好了一点，弥漫的不安情绪也散去了不少。
虽然杰斯教授是时钟学院公认的最讨厌也最不愿意相处的一个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作为未来守护者这个称号的被赋予者，一向是尽忠职守。
他或许缺乏英雄该有的言行，但他绝对有英雄该有的举止。勇气，善良，坚韧，即便是和杰斯关系最不好的学生，也从不否认杰斯作为未来守护者的称职。
“好了！我们不能就指望杰斯教授的能力，我们自己也得出手保护自己才行！”
莱米尔教授拍着手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声道
“都动起来动起来！这间地下避难所还有很多设备需要开启，我们得保护好自己才行！”
作为这里最年长也是地位最高的人，莱米尔教授顺理成章的接过了指挥的重任，他让学生们打开藏在地下避难所的空气净化器，将避难所的门堵死，同时让最擅长处理海克斯机械的老师和学生去调整损坏的传音管。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莱米尔教授一边研究着地下避难所的地图指示，一边指挥着老师和学生们。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传音管的维修依旧没有完成，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干扰传音管的连接。
气氛不可避免的因此变得凝重了起来，而且就算有空气净化器，几百个人挤在这么一个并不宽阔的地下避难所，不流通的空气混合着令人烦躁的热意，依旧让人的心底慢慢产生了不安和凝重。
“一定是祖安人干的！”
学生之中，不知道是谁挑起了有关这场恐怖袭击的犯人是谁的话题，但最终所有人激烈讨论的导向结果，就是祖安人。
“只有祖安人才会玩弄这种卑劣的毒气，也只有祖安人才会做这种残忍的事情！那群生活在臭水沟里低劣的老鼠，一定是他们干的，他们就是一群卑劣的犯罪者，一群不值得同情的恶棍......”
一个学生说道激动之处时，甚至站起身来大声的宣布着他的发现，而周遭一圈的学生和教授，居然有不少人赞同他的观念。
即便嘴上不说，他们的表情，他们的模样都表示了一点——他们认定了这场恐怖袭击是祖安人做的。
学生之中，有几个来自祖安的人尽可能的蜷缩着身子，胆怯的看着那些激愤的同学，他们很想要辩解，然而他们不敢，他们害怕，害怕站出来以后会被人殴打。
皮城对祖安的歧视几乎可以说是政治正确了，每一个优秀的皮城人在长大以后都会学会三件事，好好学习，遵纪守法，远离祖安。
皮城的经济衰落了？一定是因为卑劣的祖安人，皮城出现了罪犯？那个罪犯一定是祖安人，甚至就连马桶堵住了他们都要怪罪是祖安人堵住了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