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快就会出去，但不必哀伤道别，我们会在找蝙蝠，我们会在被他送回来。”
“欢迎回家，温暖的家，温暖的阿卡姆，欢迎回家，蝙蝠侠.....”
蝙蝠侠默不作声的越过了那循环的火车游行，阿卡姆与他上次来到时候完全不同，不仅焕然一新，甚至可以说和当年......没什么差别。
每一个房间都灯火通明，仿佛在欢迎着布鲁斯的到来。
“阿福，阿卡姆的电力供给是从哪里来的？”蝙蝠侠沉声问道
“不知道，韦恩少爷，供电局没有玩阿卡姆这里输送任何电力......应该是发电机。”
“我知道了。”
蝙蝠侠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切断阿卡姆疯人院的电力供给才是最保险的举措，以往的他就是这么干的。每每能从黑暗中跳出来吓人一跳的老蝙蝠可不是自带黑暗光环的。
不过现在，暂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蝙蝠侠掠入了旁边一扇破碎的窗户里，刚进来，他就愣住了。
这里不是阿卡姆的病院，这里......是一个阴森黑暗的小巷，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小巷。
最糟糕的一天。
嘈杂的暴动和火并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然后是匆忙的三个脚步声。布鲁斯回过头去，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托马斯，自己的母亲玛莎，还有年幼的自己，急匆匆的钻入小巷内。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似乎不用想都知道了。
两个歹徒一前一后的走来，他将枪口对准了托马斯，父亲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那歹徒直接道。
“你罪有应得，韦恩。”
那戴着小丑面具的歹徒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伴随撞针击打的声音，子弹脱膛而出的呼啸，硝烟在整个小巷弥漫，母亲尖叫着，然后被拽断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伴随第二道枪响，倒在血泊里。
只留下了一个布鲁斯，呆呆的看着血泊中一动不动的父母。
‘碰！！！’
蝙蝠侠一飞镖飞向了前方，击穿了一个在房间天花板上的设备，那是一个好似舞厅旋转灯一样的东西，发出暧昧的光。
伴随着这个旋转灯一样的东西被破坏，小巷的幻境在瞬间就被撕碎，似乎构建这个房间可怕幻象的，就是这个奇怪的设备。
“精神不错嘛，蝙蝠。我还以为重温一遍儿时阴影的你会变得比较......愤怒。”
小丑嬉笑的声音传入蝙蝠侠的耳中，他猛的抬起头，那个他熟悉无比的恶意笑脸在合金门的窗沿上向他肆意的笑着。
布鲁斯二话不说便冲向了墙壁，坚固的钒合金液态装甲让他一下就撞碎了墙面，然而那小丑的影子，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朝他癫狂的笑着
“你果然很愤怒啊蝙蝠侠，可怜的小布鲁斯，你的父母每晚在你的梦境里要死多少次呢？嗯，可怜的托马斯和玛莎，你们大概是DC漫画里死的最多的两个人了。”
蝙蝠侠当然愤怒，只是他的愤怒不会用单纯的表现表达出来，无能的咆哮和怒火，远不如实际的行动来的有用。
三枚蝙蝠镖在他看到小丑的瞬间就投掷了出去，撕裂空气的无声飞镖在短距离内飞出了堪比子弹的初速度，然而小丑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躲过了飞镖。
“咯咯咯咯咯咯，不要着急嘛小蝙蝠，我们可是为了你准备了一场很好的欢迎晚宴。”
小丑狂笑着拍了拍手，霎时间，整个疯人院走廊所有的大门都敞开了
数十个个旋转灯交织着无数幻影的灯光，编织出了无数而又统一的幻象。
小丑拔腿就跑，蝙蝠侠自然追了上去，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无视周边那一个又一个的幻境。
这些都是一样的幻境，黑夜的小巷，倒在血泊里的托马斯还有玛莎，以及呆愣着的布鲁斯。
但每一个幻象却都有一个小小的不同，而从这个小小的不同中延伸出来的，却是难以想象的事态发展。
布鲁斯看到自己死在了匪徒手里，而父母得以生还的幻境，但在那个幻境了，他的父亲托马斯成为了蝙蝠侠，而他母亲玛莎变成了小丑。
他看到了在一个世界里，自己从匪徒手里夺走了手枪杀死了他们，他又称为了蝙蝠侠，只是这一次，他是一个杀人的蝙蝠侠，以真正的恐惧统治哥谭，最终被推翻。
他看到了一个世界里，一枚绿色的戒指选中了他，布鲁斯想用戒指的力量杀死凶手，但戒指拒绝了它。于是布鲁斯扭转了戒指的意志，成为了一个......怪物。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无数的抉择中做出一个小小的改变而导致的截然不同的结果。世界因此而改变，世界因此而消逝。
“你知道平行世界嘛，小蝙蝠。”小丑恶意的笑声传遍了这个被幻境充斥的走廊
“每一个抉择，多走一步，多动一下，多喝一口水，每一个抉择的蝴蝶效应，都会导致天翻地覆的改变。”
“对你而言，小蝙蝠，你最大的改变就是在你最糟糕那天的夜里。你有无数种命运，或是好，或是坏，但是相信我，里面所有的结局——”
“都是黑暗的。”
“你知道嘛？你努力的想要让哥谭变好，但这是徒劳的。这个城市乃至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疯狂黑暗的造物，地球永远不得安宁，而哥谭也永远得不到光明。”
“你到底是谁？！”
蝙蝠侠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看那无数令他意志动摇的幻境，对着天花板嘶吼道
“我是你内心深处最深最深的恐惧.......”
那小丑的声音充满了恶质的笑意
“但我想我才不是小丑呢，你说呢？你不怕小丑，布鲁斯。小丑也不会怕你，无论你再怎么否认，事实就是，你们是最像的一对精神病，人是不会恐惧相似的人。”
“你一直在缅怀你作为蝙蝠侠的日子，虽然辛苦而充满了艰辛，同时让你失去了很多很多。但你依旧怀念那种感觉，统治哥谭的黑夜，与你的同类相互竞争。”
“这个疯人院就是你圈养猎物的兽栏，你将猎物放出去，然后捉进来，接着放出去，然后又捉进来。你循环这种荒唐的游戏，告诉我，那真的是出于你对正义的底线嘛？”
“你是布鲁斯·韦恩，你有无数的方法修改这个国家的法律，你能让这个精神病院里每一个罪大恶极的精神病被处死，但你没有，为什么？”
“别告诉我你是对于美国宪法的尊重，韦恩企业这么多年扩张下来，又踩了美国律法的底线多少次？你们拆分企业防止反垄断法，你们控制哥谭大半的产业，告诉我，这和法律有何关系？”
布鲁斯闭上眼睛冲过了这片幻境的走廊，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注目那些比真实还要真实的结果，不去听那仿若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嘲弄般的质问
“事实就是，布鲁斯。你根本不想结束哥谭永不停歇的黑暗追猎，你喜爱这种游戏，所以你让这场荒唐的游戏无尽的延伸了下去。”
“既然如此，布鲁斯，不如我们接着玩下去怎么样？”
“哥谭永远会有黑夜。”
“黑夜永远会有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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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蝙蝠侠的噩梦——最糟糕的自己
蝙蝠侠值得尊敬，以凡人之姿挑战那些不可挑战的‘神祗’，同时也有着坚守自己绝对的底线，且哪怕受伤在重也不会跨过的坚定意志。
但同时，蝙蝠侠也不值得尊敬——尤其是对于那些被他‘间接害死’的人来说。
他将犯人捉住交给警察，试图让法律审判他们，他以黑夜的恐惧统治哥谭，威慑那些犯罪者。
是的，他做到了，蝙蝠的存在的确让那些卑劣的影子缩回了他们的老巢，让哥谭的夜晚变得不是那么黑暗，政治也不是那么腐败——但这，也让更大的黑影浮出水面。
他可以将犯罪的企鹅人打一顿连同证据交给警察局，但是企鹅人一定会在法庭上胜出，因为他是科波特家族的老大，是哥谭最大的黑手之一。
就算他被关进监狱，也只是一时的问题罢了。这个国家的法律能制裁普通人和总统，但绝对制裁不了真正的资本家。
布鲁斯·韦恩不清楚这种事情嘛？能经营诺大的韦恩企业他怎么会不懂礼貌的条条框框，就算资本家被判处死刑，那也会有个缓刑三年，然后在三年里变成无期，然后是二十年，十年，三年，最后直接无罪。
除了国税局，他们这个等级的资本家就连FBI都不怕，哥谭的法律何来本事审判这样的存在？就算送进监狱，对他们来说，也不过相当于去度一次假而已。
他可以将犯罪的小丑捉住交给警察局，但小丑是精神病，按照律法执行他一定会被送进阿卡姆精神病院，然而那里对他来说和回老家有啥区别？
小丑逃出阿卡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就算是这样小丑每次上法庭都会得到一张‘精神病证明’，那么是谁给他开具的呢？
正义和法律？别开玩笑了，法律存在的本质是维护群体的安全和稳定，而像是小丑这样极度不安定且杀戮人数不计其数的疯子，就算是真的精神病，次数多了，也会把他弄成一个不是精神病的死刑犯。
但在哥谭的法庭上，小丑还是一次又一次被带去了阿卡姆，他熟悉的老家，然后一次次的逃出来，继续伤害那些无辜的哥谭市民，因为韦恩不允许这种不正义和不合法的行为存在。
蝙蝠侠是值得尊敬的正义英雄，但他始终是间接造成了那些逃犯滥杀无辜的凶手——某种意义上，法律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是比人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了。
小丑对蝙蝠侠的评价没错，这就是一个穿着蝙蝠衣的精神病。所以他不杀罪犯会让哥谭一直黑暗下去，而他触碰底线，八成又会把自己弄成一个更大的罪犯。
而这种疯子内心最大的欲望是什么？维护和平嘛？可能有吧，但对阿卡姆里这些七进七出的罪犯无休止的追猎，未尝不是他的一种‘享乐’
“韦恩家族最早是做皮草生意起家的，而在那之前，他们是猎人。”
父亲曾说过的这句话回荡在他布鲁斯的脑海里，然而他已经强行突破了那条充满幻境的走廊
“不错不错，干得不错嘛小蝙蝠，荒废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很有本事的嘛？”
小丑讥笑的声音顺着空旷的走廊传出，蝙蝠侠没有回应也没多做停留，而是冲向了楼下
他早已准备好了被小丑设置的陷阱弄的遍体鳞伤的准备，但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
似乎刚才的那个幻境走廊就是他唯一设置的陷阱了。
“陷阱？你这么想就错了，我又不是爱德华·尼格玛那个嘴碎的白痴，我对弄一大堆问号让你踩陷阱没什么兴趣，陷阱这种东西的意义不在于杀死你，你不记得了吗？”
“那天夜里啊，我将戈登掳走，我给他最糟糕的一天，但是他挺了过来。然后呢？我可不想杀了你，蝙蝠，我只是想证明我是对的罢了。”
“不要在模仿他了，你这个烂到家的演员！”蝙蝠侠冷冷道，一番幻境下来，他似乎终于冷静了
“你不是小丑，你根本不是他。”
“是嘛？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小丑啊蝙蝠，我说过，我是你内心最深的恐惧......布鲁斯，你怕小丑嘛？你当然不怕，所以我当然不会是小丑。”
“但你最怕的是什么呢？好好想想吧，总之......去大厅吧，芭芭拉和杰森在等着你呢~~”
那恶意的笑声消失在了空旷的过道，蝙蝠侠一跃跳下了那螺旋的楼梯，重重的落在一楼的大厅里。
大厅内一片黑暗，只有一道不大的灯光从上方照射下来。
芭芭拉被绑在轮椅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昏迷在那里。
“芭芭拉！”蝙蝠侠冲了过去想要将芭芭拉解救出来，但几乎在他走进那范围的同时，一道致命的激光已经锁定了他。
蝙蝠侠第一时间挑开躲过了枪击，没有硝烟，但在他刚刚跳开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穿透性的弹孔。
“杰森，住手！”
蝙蝠侠一边说着，钩爪已经刺向了子弹射来的方向，但他扑了个空，钩爪勾住了二楼的栏杆，那里空无一物。
“布鲁斯，我对你太了解了，你想用什么的武器打倒我，你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我一清二楚。”
“我知道你这套装备上所有的东西，我了解你一切的弱点，布鲁斯，我会击败你，然后杀了你！！！”
杰森充满怨恨的声音从阿卡姆的四面八方传出，下一刻，一条轻机枪向布鲁斯的方向扫射而来！
布鲁斯一路闪躲着机枪的攻击轨迹，然而机枪却已经将扫射的范围笼罩至芭芭拉的方向，布鲁斯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用身体护住了芭芭拉。
子弹如雨点一般击打在他背部的装甲上，钒合金液态装甲的坚固硬度让子弹根本无法穿透这具装甲，但因为材质的原因，这套铠甲没有加装抗冲击的合成石墨层，震动的伤害让布鲁斯的内脏受到了伤害。
“快住手，杰森！！！！”布鲁斯一边承受着这令他身体痛苦的攻击，一边咆哮道
“不，不会住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杰森的回答一样充满了愤怒和疯狂，他没有停手，他也不想停手了。罗宾杰森·托德已经死了，在他化身阿卡姆骑士的瞬间，他已经不再有正义可言！
他将狙击枪瞄准了布鲁斯的太阳穴，特殊材质的震荡弹会像是开罐器一样，在命中布鲁斯的瞬间将他脑袋轰碎。
轰！！！！！
在阿卡姆黑暗的角落，一颗圆球形状的炸弹突然向杰森扑来，一瞬间将一大股神经毒气射出——而那个方向，正是布鲁斯刚才钩爪飞上去的方向。
不好！杰森的脑海中刚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他并不惧怕神经毒气， 这套装甲的过滤设备能让布鲁斯爱用的神经毒气完全失效，但是布鲁斯，怎么可能只会用一种方式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