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何必愤怒呢？拉克丝是自愿的，她资源成为禁魔巨神兵·加里奥的能源填充者，也只有她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她体内充盈的魔力远超想象，她是天生的魔法本质，她一个人就能驱动加里奥夸张的魔力损耗，而只要完成所有预备填充的工作......”
“加里奥，就能永远活动下去了。”
嘉文一把抓住了盖伦的手，就像是丢一个小鸡仔一样将他随手丢开，淡淡道
“好了，不要这样任性。拉克丝是自愿的，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人民的未来，她自愿牺牲了自己。”
“我没有强求他，你也知道，我不会逼迫她的。你将罪过怪在我的头上，为什么不怪罪你？任由感性支配，是愚蠢的证明。”
盖伦以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嘉文，即便无数次的确定，但直到现在，盖伦才真正直观的感受到了这个沉重的事实。
嘉文变了，已经彻底不是曾经的他了。
流淌在那双眼之中的再也不是善良和勇敢，而是冷漠与高高在上，亦如一个以世间万物为平等，将所有人都视为渺小个体的.....神。
“盖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德玛西亚。”嘉文冷冷道
“为了这个国家的存续，为了这个国家人民的未来，我必须这么做......而在那之前，我要包揽所有的权力！”
“诚然，你们或许也能问心无愧的说自己为了德玛西亚而战，为了国家而战。但是你们会拖我的后腿！”
“这不是出自于主观的恶意，而是你们作为凡物的缺陷和无能。我们的感性，你们的欲望，这些实际存在的东西会让你们判断失误，继而拖延我的脚步。”
“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盖伦，我们未来的敌人远不止诺克萨斯那么简单！这不是为了复仇或者为了胜利而战，这是为了生存而战！”
“无论你是否憎恨我，还是疏远我，无所谓！盖伦，为了德玛西亚，我能牺牲所有，任何所有！”
说罢，嘉文转身离去，留下坐在地上呆呆的盖伦。
......
“加大第三第四第六军团的投入，向九头蛇王国订购更多的武器和战船！”
“老把门需要派遣更多的军队支援，但是我们更要防范从征服者之海登陆的诺克萨斯海军。”
“我们的战船和水手远不如诺克萨斯，所以我们现在要加大投入。国库的资金不足了，我希望各位能更多的购买战争债券。”
贵族议会上，只有嘉文一个人毫无波动的声音，与其说这是讨论问题的议会，不如说这根本就是皇帝下达命令的一言堂。
只有皇帝允许他们才能发言，只有皇帝允许他们才能讨论，皇帝的意见不可反驳，而他们的意见，必须得到皇帝的认可。
就像是嘉文现在宣布的购买战争债券的命令，换一个国王这就是在乞讨要钱的卑微，换成嘉文......这就是明抢了。
上一个抱着家里的钱死活不愿意购买战争债券的家伙已经被凯尔挨个拜访过了，一家三十三口人，在凯尔的圣焰下就活下来八个。
除非是真的心里无愧能保证自己毫无非正义之心的贵族，否则只要凯尔存在一天，他们就不敢违背嘉文的任何命令。
“乐斯塔拉夫人，听说你前段时间在九头蛇王国购买了三十二处房产对不对？”
嘉文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乐斯塔拉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承认的点了点头
否定也没啥作用了，他都已经查出了自己购买了三十二处房产，否定有什么意义？
“那你一定认识九头蛇王国不少的权贵，那购买他们战船与武器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嘉文大手一挥命令道
乐斯塔拉的表情有些苦涩，但也只能点头答应。购买战船没什么的，但嘉文压根就没给足够多的钱，换言之，谁去买船，谁就得贴上这不足的一部分。
“还有一件事，无畏先锋的军团编制空缺了不少，我要你们选出足够资格的人加入。”
嘉文的话语让下面的众贵族眼睛一亮，补偿来了。
无畏先锋是真正的贴近皇帝的禁卫军，也是战争最尖锐的利刃。无论他们是否在战场上立功，只要加入无畏先锋并从里面出来，几乎一定会在军中谋得一个很好的位子。
可是无畏先锋的任命向来都是由冕卫家族管辖，如今嘉文这么一做.......
贵族们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这是一个机会，就算他们不可能掀翻冕卫家族，也能为自己好好的谋取未来。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就到此散会吧。”
嘉文大手一挥，终结了回忆，贵族们低着头就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一样乖乖走了出去，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你放任军团指挥混乱，任由他们被诺克萨斯的新式武器击溃，你不提醒他们，这并非正义。”
凯尔拍打着三对圣光的羽翼，站在了嘉文的面前肃声道
“这就是正义，凯尔。”嘉文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这个德玛西亚的‘神’，淡淡道
“正义不代表为了救一个人而眼睁睁放弃一百万个人，我是国王，我的正义，就是德玛西亚的正义！”
凯尔没有多言，她只是举起了圣焰之剑，刺入了嘉文的胸膛。
燃烧着正义之火的剑刺入嘉文身体却不流出半点鲜血，嘉文的身体也没有半点燃烧的痕迹。
这代表嘉文的行为问心无愧，一直在遵循着他自己的正义。
“很好，坚守你的正义，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凯尔以那同样冷酷无情的声音说道，收起圣剑消失在了王座间
嘉文一言不发的看着凯尔消失的地方，贵族们以为凯尔对嘉文的支持是对皇权的支持——他们错了，凯尔的立场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正义。
她会支持嘉文，但对嘉文的审判也远比其他人更加严重。三天一次的裁决，只要嘉文有半点非正义的念头，凯尔就会当成斩杀他。
因为嘉文是皇帝，地位越高，统领的人越多，这样的人失却自己的正义，将是更大的灾难。
所以凯尔对于贵族和皇帝的正义要求是更加苛刻的，有的罪责放在平民身上她会揭开，但放在贵族与皇帝身上，她绝不姑息。
“现阶段，她对我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嘉文站起身来，低声自言自语道
“现在还要僵持等待下去......也没多少时间了。”
他来到了父亲曾经的书房，自己现在的办公室，轻轻的按下了书本的机关，一座隐蔽的暗门缓缓升起。
这是杜克留下来的机关，但这里面本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嘉文稍稍改造了一下它，用诺克萨斯的诺克托拉斯传送门技术，短程链接至了城外的禁魔监狱废墟。
没有多少人知道，昔日用来关押法师犯人的监狱已经被完全改造了，曾经雕刻出禁魔巨神兵加里奥的杜朗家族接手了那里，用来批量生产......真正的武器。
是的，嘉文从来未曾将那些士兵看做是德玛西亚真正的利剑，他们太过软弱了，先代的诸位皇帝只看到了禁魔石的力量，却忽视了它们和魔法组成的美妙效应。
魔法不应被恐惧，禁魔石的作用也不应被愚昧的偏见所束缚，谁说吸收魔法的物质无法与魔法统合？在一切伟大的发明没有被制造出来之前，谁都认为那只是幻想。
穿过那一扇短程的传送门，嘉文来到了禁魔监狱的下方。
熔火，钢铁，熔炼，魔法
这里充斥着炽热的气息与魔法的味道，充盈了这一整个曾经的对魔法的囚笼。
一个又一个工人在工厂之中频繁的工作者，这崭新的流水线作业提高了他们工作效率，但也降低了工作成果。
德玛西亚的武器享誉整个符文之地，就是因为它们几乎每一个环节都出自大师们的手工制作，诚然手工的制品或许足够精妙且充满奇思妙想，但......缺乏效率。
战争注重的从来都不是艺术品的应用，而是足够快捷的效率。战争的本质不过是两个集体互相用生命和物质堆叠进行消耗，最终比拼谁先撑不下去罢了。
而且这座工厂生产的东西，也根本不需要精雕细追。
一颗有一颗禁魔树被运到工厂，混合石灰变成禁魔矿石，完成熔铸的过程将杂质锻出，然后将未成形的禁魔钢送入固定的模具之中，锻造出一个固定的形态。
再然后，在每一个固定的模具身上附加厚重的铁甲，再由工匠雕刻出一个大致的外形，最后送到法师的手中。
法师会往这些小型的禁魔石钢像中注入足够的魔力，然后用一颗九头蛇王国制造的人工海克斯水晶作为他们的驱动核心，将魔像变成一座又一座的战争机器。
或许智能方面有所不足，甚至可以说这些魔像的智能简陋的只足矣区分活物和钢铁，开启模式的他们会无差别屠杀战场上所有会流血会动的活物——包括德玛西亚人自己。
但在战场上已经足够了。这些禁魔石钢像可不是作为士兵的辅助机器而使用的，他们的用处，就是替代陆军成为一支真正的主力部队。
嘉文默默的看着那一座座数米高的巨像开始缓缓移动，沉重的钢拳足矣砸碎大地，厚重的身体能够抵挡物理和魔法双重的攻击，这样的一座禁魔石钢像，足矣替代十数个老练而娴熟的强大战士。
他们或许比不上禁魔巨神兵加里奥那样伟大，但是加里奥的诞生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迹，嘉文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出现第二个雕刻家杜朗。
这些小型的禁魔石像不存在加里奥那样的高级智能，但这样更好，一个武器拥有思维不是好事，那只能证明那不是一个合格的武器罢了，一个会说话的枪放在手里，你敢用嘛？
嘉文看着自己搭在栏杆上的手掌，坚硬若钢铁，亦或者说，血肉早已如钢铁一般。
这是他得到了钢铁符文后的能力，他不仅能化身钢铁，更能从物质中提取蕴含足够多铁分子的矿物质。
除此之外，停留在他脑海中的还有被灌输进来的部分记忆，属于‘科学’的记忆。
这不是符文带来的，嘉文知道。为他灌输记忆的这个人一定是居心不良，但那又算什么？只要有用，他就不会无视。
这些武器，远比那些脆弱的血肉要来的有用。越是与钢铁符文的融合越深，嘉文越是能感觉到，名为人类的极限到底有多渺小......血肉，过于孱弱！！！
“陛下，禁魔石像兵的制作......”
杜朗公爵匆匆的赶了过来，满头大汗的向嘉文报告着，他以为嘉文是来怪罪他工作程度缓慢的
嘉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加快工作速度，杜朗卿。只要你的作品能够完成我期望的目标，那么无畏先锋军团的位置，就会被你的石像军团替代。”
“不辱使命。”
杜朗低下身子鞠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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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正义巨像 加里奥
加里奥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诞生’的了。
毫无疑问，这具容纳它的身体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才诞生的，但这不代表加里奥是这个时候‘出生’的。
作为一个巨大的禁魔巨神兵，加里奥最初被雕刻出来的用处只是作为一个抵挡敌人魔法的屏障罢了，当时即便是雕刻家杜朗自己，都未曾想过加里奥可能会动起来。
那实在是太疯狂了，但如果加里奥真的会动，一个高达近百米的禁魔石巨人，一定会成为德玛西亚最强的利器吧。
加里奥当然不会动，那个时候的他就只是一块巨大的禁魔石罢了，待在绿齿峰的峡谷中，镇守德玛西亚的边境。
他的工作做的很好，因为足够巨大，加里奥的存在几乎让绿齿峰的四周变成了一块完完全全的禁魔区，任何魔法在这里只要一释放出来，就会被加里奥完全吸收，他被视为一个最坚固的壁垒，但也仅限于此。
经年累月对魔法的吸收并没有让加里奥被撑爆，那些在他体内游离的魔法也没有消散，而是在凝聚之下产生了一些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些魔法，催生了一个意志的诞生，加里奥的诞生。
流淌在巨像体内的魔法化作了一个整体的神经脉络，魔力的奔流如鲜血，魔力的形式如血管，而魔力的聚合则成为了名为加里奥的意志。
从那天起，加里奥便诞生了意志。只是他无法动弹，因为体内的魔力并不足以让他移动身躯，他虽然诞生了意志，但那个意志非常的混沌，几乎可以说不存在任何的三观还有认知。
直到某一次，一个名为奥法之拳的战斗法师团对绿齿峰的守军进行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魔法轰炸，持续了十三个日夜，而这大量溢散出的魔法最终全部被加里奥吸收了。
他接收了这些魔法，完成了自我意识的塑造，并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魔法师屠杀普通人。
在那些幸存的士兵瑟瑟发抖之时，加里奥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活动，他只出了一拳，便将那一整个法师团打成了肉酱。
这些魔法也就足够他出这一拳而已。
从那天以后，加里奥成为了传说，但德玛西亚人似乎并不相信加里奥会动。他们将这一切认为是幸存士兵的幻觉，人们不敢相信这尊巨像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他身边的每一件琐事。虽然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但是他的意识却始终清醒，渴望着再次体验战斗厮杀的快感。
他注视着凡人们从他脚下走过，年复一年地向他致敬。让他疑惑的是，随着时光荏苒，人们会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加里奥很好奇那些消失的人去哪了。或许他们是被送去修补了吧，就像他从战场回来后一样。
岁月如梭，加里奥逐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多么地忧伤——德玛西亚人和他不一样，不能重新涂漆，也不能方便地修补。人类是脆弱的，他们的生命是短暂的。现在他突然明白了人类是多么需要他的保护。战斗曾是他热切的渴望，而现在，人民是他战斗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