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没有回话的斯维因，弗拉基米尔只能难受的离开了。契约已经签订，他没办法宰掉这个让他厌烦的家伙。
就在弗拉基米尔离开后，斯维因睁大了眼睛，他举起了空荡荡的右手，在那里，一道血红的手臂缓缓浮现。
那手臂远比之前更加的血红，没有了丝毫虚影的不切实感，就仿佛真的是拿血液填充出来的手臂。
“难道真的要这样嘛......”
斯维因低声道，以往总是自信而运筹帷幄的脸上，带着纠结与不安。
他没想到德玛西亚会多两个星灵，这一次进攻失败就意味着，诺克萨斯的局势将会得到颠倒。
而且更重要的是，随着自己重伤，斯维因能感觉到脑海中那个虚弱的契约......正在生效。
这力量是他借来的，借来的东西就一定要还。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愿意履行这个契约。那或许会让诺克萨斯所向披靡，但那个时候的诺克萨斯是否还是诺克萨斯.......
呵，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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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冥魂归来
符文历759年11月，在德玛西亚皇帝嘉文四世的号召下，德玛西亚正式开始了对诺克萨斯的反攻作战。
因为绿齿峰战役诺克萨斯的大败让整个帝国陷入了一片混乱，最重要的是，大统领斯维因重伤昏迷，苍白女士下落不明，崔法利议会只剩下了德莱厄斯一人掌权。
德莱厄斯或许是个合格的将军，但他绝对不是个合格的统治者。
诺克萨斯征服诸国才换来了如今的疆土，它们以赋予这些土地足够的自治权来换的快速的扩张，这就意味着如果出现强大的失败，各行省的分裂也会超乎想象的快。
1月，德玛西亚的军团穿过烁银山脉，仿佛老天爷都在帮助他们一样，今年的冬日就和夏日一样酷热。
他们攻破了哀伤之门，攻破了白崖城，而与二月份，整个特里威尔行省宣布脱离诺克萨斯，向德玛西亚投降。
这个消息让德莱厄斯震怒，他毫不犹豫的调动了两支崔法利军团从伯乐汉姆出发，攻入特里威尔首都，将投降的行省总督吊死在城头上。
两国的军团在特里威尔首都交锋，结果是诺克萨斯的小胜利。
凭借着德莱厄斯精湛的战术思维，加上血色精锐的斩首作战，德玛西亚两只军团全军覆灭，被迫退回了哀伤之门。
但德莱厄斯还没高兴几天，德鲁涅便传来了非常不好的消息。
凛冬之爪在瑟庄妮的带领下穿过掘沃堡攻破了德鲁涅，并将整个行省占为己有，行省总督被杀，而不朽堡垒岌岌可危。
德莱厄斯不得不抽离一支精锐的崔法利军团，将守住特里威尔的工作交给了弟弟德莱文，向德鲁涅的方向进发，在几番艰苦的混战后才勉强击溃了这群蛮族。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四月份，特里威尔传来哀报，无畏先锋的残余部队完成了一次精准的后方扰乱斩首工作，杀死了他的弟弟德莱文，并打开了特里威尔的城门。
德莱厄斯震怒，他命令部队向整个特里威尔地区投放大量炼金毒气。
整个诺克萨斯的西方行省在这种丧心病狂的作战中沦为了死区，而德玛西亚也因此损伤惨重。
可紧接着六月份，一只钢铁军团出现在了战场上。
从正面战场的天空落下的钢铁恶魔们撕碎了清空了一阵个行省的生命，它们执行屠杀的效率高的惊人，甚至要比毒气的屠杀速度更加的快。
德莱厄斯的一支崔法利军团被这支钢铁军团轻易的撕碎，而德玛西亚也顺势绕过烁银山脉攻入了诺克萨斯的腹地，一路摧枯拉朽。
可以说整个诺克萨斯都陷入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就在德莱厄斯已经在不朽堡垒准备好与国同休的死战时，猩红教团站了出来
他们投放了教团研制的特殊武器，基与生物兵器亡灵战神塞恩为基础的，灌输了血魔法的猩红瘟疫的亡灵军团。
他们或许没有钢铁魔像强大，但他们对普通人的杀伤性是致命的。
这些亡灵战士拥有蛮横的力量和速度，最麻烦的是他们无时无刻都会在周身撒播猩红瘟疫，一种能让人全身血液坏事的不治之症。
这样的武器简直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双刃剑，但事到如今，德莱厄斯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整批的亡灵军团但在了德玛西亚的部队面前，仅仅是一支尸骸的军团，就让德玛西亚的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嘉文见状毫不犹豫的下令焚烧了所有感染瘟疫的士兵，然后将大军撤回了国内，只留下了少部分的近卫军团，以及所有的钢铁军团。
禁魔石钢像不会惧怕瘟疫，更不会惧怕亡灵战士，嘉文放开了所有的控制权限，让它们开始了在诺克萨斯境内肆无忌惮的屠杀。
整个诺克萨斯俨然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可这个时候，崔法利议会的两个巨头仍旧没有出现。
不是他们不想出来力挽狂澜，只是......他们没法做到。
战争要进入残酷的第二阶段了，很不幸，杜克并不打算让他们力挽狂澜。
......
不朽堡垒坐落于诺克萨斯中心，它的历史比这个帝国还要悠久，它是莫德凯撒一手修建的，一座依靠着山峦防御的巨型堡垒。
很少有人知道，在堡垒最中心的最下层地带，有一口‘井’
那是一面巨井，但是里面没有水，里面有的只是最浓郁，最痛苦，在死亡的边缘疯狂挣扎的灵魂......
当然，那里还有一副铠甲，一个远古暴君的......躯壳。
杜克漫步在这幽邃深远的灵魂巨井，黑石的台阶即便过了千百年依旧是坚固无比，下方是看不到头的黑暗，以及满溢出来的无边灵魂。
“它依旧还‘活着’”
杜克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眯眼道
毫无疑问，铁铠冥魂莫德凯撒还‘活着’，那一次千珏的狩猎并没有干掉他，还是让他的灵魂逃回了自己的冥界。
不过莫德凯撒也因此完全不敢探头出来了，唯恐再一次被千珏抓住，狩猎湮灭。
怎么说呢？杜克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是千珏太过废物，还是莫德凯撒太过强大呢？
算了，反正是没什么所谓的问题。
杜克缓缓的将一具‘尸体’放在了台阶的最下面，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翠绿的长发，即便死亡这么久，她依旧仿佛是永存的。
她的灵魂已经不再躯壳里面了，那个被娜迦卡布洛斯一手塑造出来的虚假灵魂已经被杜克带到了梦境的最深处。
在这里的，就只是一具躯壳罢了。
但这是活着的躯壳，即便灵魂被带走，这具躯壳也在自然生成另一个新的灵魂。
但即便是躯壳，这也是世间独一份的珍贵肉体。她的价值就在于，曾经容纳过一颗世界原初符文三分之一的力量，并且维持了很长的时间......
杜克不知道娜迦卡布洛斯是用什么东西制造出来的，但毫无疑问，这世间唯一的躯壳，正是他完成计划一大部分的最大帮助。
“辛苦你了，可怜的魔女......”
杜克怜爱的抚摸了一下C.C的脸颊，缓缓的将手覆盖在她的脖颈上，然后——轻轻一掰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这具躯壳孕育的新生命再一次被终结，死亡的信息又一次传导到了这个世界。
伴随着无声的吟唱，狼与羊，来到了这里。
“最后一次见面了，和你们打个招呼。”
杜克对着双子死神笑着挥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动手
他拿出了时间符文，那缺失了分针的时钟上，秒针开始了疯狂的转动。
刹那间，四周的一切都变得灰暗，就连千珏也不例外——时间，暂缓在了这一刻。
只有一瞬间，千珏不同于艾尼维亚，代表死亡的神几乎是和时间符文是平等的存在。纵使名为千珏的灵魂只是死亡的代言者，这残缺的时间符文也只能暂停它一瞬的时间。
但是，够了。
杜克将C.C的尸体丢了过去，刹那间，千珏消失了，而C.C，‘睁开’了双眼。
“要将你关进这个牢笼里可不简单啊。”
杜克看着那双毫无情感和波动的眼眸，笑着举起了匕首
“我在上一个世界让死亡被迫游荡了七百年，不知道这一次，我能让你‘沉睡’多久呢？”
杜克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入了C.C的心脏，刹那间，匕首化作飞灰，这代表这把路西法赋予他的匕首的力量全数被榨干。
但带来的结果是显著的。
C.C的双眼再一次闭合，任何的气息都不存在与这个身躯之中，这代表着千珏......‘死了’
和DC世界的‘死亡’不一样，千珏不过是死亡本质所代表的世界符文孕育的意志，它不是死亡本身，它只是死亡表露出来的一部分罢了。
所以杜克‘杀死’了千珏，下一次重生的将不会是这个狼羊同体的双子死神，或许是另一个形象，另一个模样。
但同样的，杜克的行为也不会让符文之地的死亡出现什么颠覆性的逆转，人被杀依旧会死，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
死亡的灵魂，将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接引它了。
同理，那些飘荡在生死边界的灵魂也不会有人来收容他们，亡灵永存，亡魂......不灭！
“你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
杜克望着那深不见底的灵魂巨井，轻声笑着
他和太阳巨神的博弈，无非就是互相揭露底牌。即便最终决定胜负的是彼此，但博弈之中先出尽底牌的一个一定会陷入劣势。
现在，就是杜克掀出下一张牌的时候了。瓦罗兰的战争将因此而进入下一个阶段。
不再是凡人之间的菜鸡互啄，而是属于远古，属于传说，属于那古老暴君之魂的......战争！
杜克抱着C.C的躯壳离开了灵魂巨井，几乎在他离开的瞬间，整个不朽堡垒都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无数的灵魂哀嚎着涌向灵魂巨井，涌向了一具沉睡在巨井之下千万年的灵魂！
就在还在养伤并谋划着下一个阴谋计划的斯维因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他体内的力量疯狂的躁动着，那属于‘恶魔’，被他‘借来’的力量疯狂的鼓动着他，驱使着他履行自己最终的契约！
斯维因无法控制自己，他冲出了血池，化作一道猩红的血影来到了灵魂巨井，而在这里，乐芙兰已经等候多时。
“......是你做的嘛？”
面对斯维因的质问，乐芙兰轻轻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她，这世上最不愿意这个暴君醒过来的恐怕就是乐芙兰了。
当初乐芙兰亲手设计让莫德凯撒被驱逐囚禁，但实际上她一直被莫德凯撒所束缚。这具永生不死的巫妖躯壳，本身就是来自莫德凯撒之手。
“讨论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斯维因。”
乐芙兰冷静道
“莫德凯撒的归来无法被阻挡，与其讨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莫德凯撒归来以后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心目中的诺克萨斯八成不会是他心目中想要的那个，但很可惜你根本就没有和他谈条件的资格。你的力量来源于他，你也与他签订了契约不是嘛？”
斯维因拼尽全力抵抗着体内力量的召唤，他的面色极其难看，乐芙兰说的没错。莫德凯撒一旦归来，诺克萨斯绝不会变成他心目中那个伟大的国家。
事实上这个亡灵暴君若是重回人世，只会将目所能及的所有生命都变作自己浩瀚亡者军团的一员罢了，届时别说是诺克萨斯，整个瓦罗兰都会变成一片死地......
“不......我还有谈条件的资格。”
斯维因深吸一口气，面目变得无比的坚定，他注视着那深邃的灵魂巨井，郑重道
“这具身躯，献上我的灵魂和躯壳，帮他更快的回归凡尘！我不求任何事，我只希望他能保留诺克萨斯，哪怕只是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