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被迫来的吧？”艾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说实话他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被抓过来了，谁让九头蛇王国除开他以外就没能打的人了呢？
“很好，有各位的鼎力相助，我们一定能终结这场噩梦！”
嘉文顶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用正气凛然的语气说着正气凛然的话，只是在他的心里却压根不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在想，这里有多少人和杜克有关系。
绝对不止他一个，起码还有一个，甚至还有三个，那个躲藏在幕后的混蛋主导了莫德凯撒的归来，想必也一定做好了让莫德凯撒归于冥府的准备。
很难说眼前的这些人是不是他做出的布置，但就算是知道了嘉文也没办法。他只能按照杜克的剧本往下走，否则他就只能看着德玛西亚灭国。
“但我们应该怎样才能穿过那么多的亡灵大军呢？”艾克挠了挠脑袋道
“就算我们能够抵御住米特纳·拉琛那对生者的影响，我们也不可能顶着茫茫多的死灵杀进去吧......就算可以，那个损失未免也太大了点。”
“我能够打开通往米特纳·拉琛的传送门，但同时那也会引起整个亡灵军团的注意，那些亡灵大概会一股脑的涌回米特纳·拉琛吧。”卡尔玛皱起眉头
“德玛西亚会派遣所有的禁魔石钢像军团和光明哨兵拖延住那些亡灵的脚步。”嘉文第一个道
“我会将艾欧尼亚所有反抗亡灵者的精神投影在那片土地上，最少能干扰那些亡灵的思绪。”卡尔玛淡淡道
“均衡教派需要维持艾欧尼亚的平衡。”慎低声道
“那啥......安魂教会的审判官什么的已经在瓦罗兰登陆了，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吧。”贾克斯掏了掏耳朵，耸肩道
“等我一下，我请示一下上级。”艾克拿出了腰间一个形似对讲机一样的东西，打开了以后通话了一番，放下对讲机道
“九头蛇王国能够派遣海军确定征服者之海不会有亡灵登陆，但我们的海军封锁只能持续一个月的时间，毕竟我们还得守护本土。”
“足够了。”嘉文站起道
“感谢诸位的帮助，我代表德玛西亚的人民感谢各位。”
“这也是为了符文之地的未来，而不是个人或者某个国家的未来。”卡尔玛轻笑了一声道
“只不过在军队调度完成之前，我想我都要叨扰一下嘉文陛下了，或许......我能出手帮您驱逐一下您国土上的亡灵作为提供食宿的报酬？”
“不胜感激。”
就在这场十分王道十分套路十分俗套的对话结束后，这个新建立的‘勇者小队’就散开了，嘉文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布置了最好的房间。
记住在他们关上门的瞬间，每一个人，都找上了同一个人。
“放心吧，你们一定会解决这个麻烦的，我敢打包票，如果你们解决不了，我也会帮你们解决的。”
杜克笑着出现在每一个人的房间里，用几乎一样的说辞对他们打了包票。当然贾克斯和艾克是例外，以他们两个的层次还接触不到黑幕的事实。
慎是知道黑幕最深的那个，卡尔玛紧随其后，然后就是嘉文了。
早在杜克将钢铁符文交到嘉文手中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一部分计划告知了他，其中甚至包括如今莫德凯撒苏醒的结果。
但仅限于此了。
“你到底在谋算什么？”嘉文看着面前微笑的杜克，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你承诺过会让德玛西亚获得真正的自由和未来，摆脱那些巨神的束缚。但现在，我根本看不到摆脱束缚的可能。”
“凯尔重伤，却多了一个太阳巨神，甚至就连德玛西亚如今都快要被那些亡灵吞噬了。你答应过我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实现。”
“不要着急，嘉文，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杜克拍了拍皇帝的肩膀，微笑道
“巨神峰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是嘛？你我都很清楚，也很厌烦，那座山上的神究竟有多么讨厌......”
“莫德凯撒是我放出来的一颗棋子，我需要它逼出巨神峰上那家伙手中全部的凡俗底牌。然后一次性来一个釜底抽薪，再然后......就是真正的战争了。”
杜克顿了顿，语气莫名道
“最后一场战争了......”
嘉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今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自从他接受了钢铁符文，并且看清了世界的本质后，他就只有跟随杜克走下去这一个选择了。
巨神峰上的神灵庇护着人类，但他们的存在确是的是德玛西亚发展的阻碍，并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谋划的未来，德玛西亚必死无疑。
或许符文之地上少数人能够苟活，但德玛西亚一定会灭亡，这就像是艾欧尼亚一样。巨神希望依靠符文之地进行第二次的宇宙大爆炸来拖延虚空的侵蚀，他们如果成功的话会拯救他们已知的宇宙，但代价就是一个世界的消亡。
嘉文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结果？为了那个所谓拯救巨神眼中的宇宙而牺牲自己的国土和人民？他选择了杜克这边也是因为如此，他的手段虽然残酷，但总算是给德玛西亚留下了一线生机。
“......盖伦现在在哪？”嘉文沉默了片刻，问出了这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他？他现在正在寻找一个隐居的蒙面者，一个被遗忘的神灵。”
杜克玩味的笑着，目光似有似无的看着地下室安然休眠的凯尔
“那个飞升姐妹中被遗忘的妹妹，那个赎罪的隐居女神，而盖伦找上她的目的也很简单......”
“为了力量，强大的能够决定自己还有家族亲人命运的力量，他不希望再一次承担那失去拉克丝时一样的痛苦了......”
“那拉克丝又如何呢？”嘉文轻声问道，他绝不相信拉克丝就这么死了
毕竟眼前的这个混蛋是哪怕在微小的事情都能最大化利用的家伙，拉克丝这么好用的一张牌，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谁知道呢？”杜克耸了耸肩，眯眼道
“这和你无关，嘉文，去做好你的事情吧，扮演好你的勇者，剩下的.....是我的事了。”
杜克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中，下一刻，嘉文的房门被敲响，在嘉文的应声后，希瓦娜推门而入。
“我也要加入你的队伍。”希瓦娜表情坚定道
“不行。”嘉文断然拒绝了希瓦娜的要求
“你无法克服自己的内心，你甚至就连再一次杀死自己的母亲都做不到，这样的你，我无法信任。”
希瓦娜微微的握紧了拳头，留守在雄都的她也在莫德凯撒撕开冥界缺口的那天，看到了自己记忆中的亲人。
只是那并不是温馨或者值得回念的重逢，回到现世的是希瓦娜的母亲巨龙伊瓦，而希瓦娜和母亲的关系——可谓是母慈女孝。
毕竟伊瓦的脑袋就是被希瓦娜亲手咬下来的，头到现在都挂在黎明城堡的上面。
对于这样的母亲，希瓦娜当然没有亲情可言，但希瓦娜却是本能的畏惧伊瓦。
她曾以为自己克服了伊瓦为她带来的恐惧，那无穷无尽岁月的追杀，但她错了，当她独自站在城头面对伊瓦的时候，她还是因为恐惧无法全力出手。
她险些就被堕为亡灵巨龙的伊瓦给吞噬掉，关键时刻是加里奥出来帮了一手，撕碎了伊瓦的灵魂。
但这不代表伊瓦就这么死了。
回到现世的亡灵被撕碎后大多数都无法完整的回归冥府，但这仅限于那些凡人的灵魂，而巨龙明显不在这个行列中。
作为天生的最顶尖的魔法物种，同时还是巨龙中的远古龙，伊瓦的灵魂直接回归了米特纳·拉琛的灵魂尖塔，莫德凯撒会亲手阻止她的复活仪式。
可以想象希瓦娜如果跟过去的话，无论伊瓦是否修复完成都会跑出来找她这个女儿报仇，而嘉文并不信任希瓦娜的表现。
“我可以做到的。”
希瓦娜抬起头，暗金色的竖瞳注视着嘉文，里面带着一股决然之意
“我会亲手杀掉她！亲手告别我所有的过去！而且，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再一次留在城内，我是你的近卫！”
“......雄都会有加里奥与赵信守卫，如果你非要跟着来的话，就来吧。”
嘉文注视着希瓦娜片刻，终于道
“但我希望你真的能够告别过去，告别父母的阴影，这不是开玩笑，我们的失败，就意味着生命的失败。”
希瓦娜重重的点了点头。
......
萨恩·乌祖尔眨着眼睛四处环顾。疑虑重重，脑海空空。
我死了。
这个念头掠过，如风里的一声低语。他渐渐理解现实的时候，某一个瞬间，一股悲伤涌上心头，随即散去。隆隆的笑声从腹中升起，流经全身，淹过他的胸腔，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萨恩·乌祖尔望向远处，寻找通往骸骨大殿的大道，寻找前来恭迎他步入永恒的侍从。想到即将会与所有伟大的征服者前辈们见面，他越来越兴奋了。
可目之所及，除了雾气别无他物。
萨恩·乌祖尔向前跨出一步——惊讶地看向脚下。沙子——粗糙的沙砾在脚下游弋。远方传来杂乱的话音，但微弱得听不出词句。
他的祭司告诉他，当他杀戮了足够多的数量后，他的王国依旧会在死后延续，他还是永恒不灭的国王，在死后统治永远的世界。
困惑集结成疑虑。疑虑引燃了激愤。激愤燃起了狂怒。
祭司们骗了他吗？还是说他们都是伪先知，一群耍嘴皮的蠢材，宣扬空洞的迷信。又或者，是先祖们的审判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才没有将他接纳进入大殿？
这些疑问曾经啃噬着他的心。但已经无所谓了。萨恩·乌祖尔明白，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有眼前逼人的事实——这里空无一物。一片辽阔的虚无，没有奖赏，没有承诺。
他慢慢地接受了现实。绝望的阴影跟随在萨恩·乌祖尔身后，饥渴地想要吞噬他。
但他可是萨恩·乌祖尔，荒野征服者，部落之主。他建立起了空前伟大的帝国。一生之中他凭借自己的意志和野心克服了所有艰难。死亡也不会例外。
如果死者的世界没有我志在必得的国度......我就亲自建立。
莫德凯撒醒了过来，他略显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是在惊讶就连自己也会做梦。
亡灵是不会做梦的，亡灵是永远活在回忆和过去的装填，但是莫德凯撒已经不算是亡灵了。
他注视着自己的王国，他的米特纳·拉琛，无数林立的漆黑尖塔高耸如林，不计其数的灵魂从亡者的世界飘荡到这里，或者从生者的世界被吸引到这里。
这就是他一手建立的王国，一座横置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的永恒帝国。这里没有生与死的区别，而很快，整个世界都会变成米特纳·拉琛的一部分。
但前提，是没有那些烦人的巨神。
莫德凯撒知道，已经有一些恼人的蝼蚁集结起他们的军队准备放逐自己，但莫德凯撒不在乎，亦或者说，这也是他庞大计划中的一部分。
“只有放逐诸神，亡者的尸骸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莫德凯撒看着掌心无形的戒指，冷笑了一声，远处，辉耀的太阳之光已经降临，炽热的光芒炙烤着冰冷的魔都，而莫德凯撒已经举起了他的夜陨。
“来吧！挑战冥界之王的虚假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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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攻略幽都
从符文历754年的冬季延续到如今761年的冬季，这场连绵了整整七年的漫长战争似乎终于到了尽头的那一天。
只是很可惜，大部分的人都注定看不到这个结果了。
这场浩瀚的世界大战从诺克萨斯与德玛西亚的战争为开端，而演变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生者和亡者的战争。
在这场浩大的劫难中，不知多少人葬身与死亡，凡人在争斗，诸神在争斗，天地破损，生灵陨灭。
但现在，似乎总算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起码在生者和死者的战争，总算要在这里画上句号了。
只是......谁又能确保这场战争结束后不会有新的战争？或许这一切的灾难，都只是为了推动最后一场战争的开端。
那......决定符文之地命运的战争。
神灵，与凡人的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