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杪有点懵，他感觉这瓜的味道有点诡异。
眼看姜秋绪似乎要暴跳动手，周围也因为渐渐升级的争吵声汇聚过来一些目光，方杪赶紧过去拦在当中：“有话好好说。”
见是方杪，姜秋绪撇开头，抿抿嘴似乎在调整情绪不让自己太暴躁，然后才看向方杪：“你怎么还没走？”
方杪随口就来：“我把公司当我家，早走晚走有什么关系。”
姜秋绪似乎气一下就消了，忍不住笑：“你少贫！”
“他是？”旁边的男人打量着方杪。
姜秋绪瞥他：“我公司的项目总监。”
察觉到姜秋绪似乎才是强势的那一方，方杪当即装起了大尾巴狼，伸手拍拍对方一条顶他两条粗的臂膀，语重心长：“兄弟，不要小瞧游戏哦！”
第5章 断片了
见方杪一本正经的冒出这么一句，旁边姜秋绪当即憋不住笑，“哧”的笑出声，附和道：“没错，不要小瞧游戏哦！”
方杪出现之后，面前的男人就隐藏起刚才面对姜秋绪时的态度，此刻被两人接连“教育”，情绪也控制的很好。
姜秋绪附和完，压根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行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赶紧走。”
“你等着！”男人迟疑片刻，似乎不想当着方杪的面和姜秋绪继续争吵，撂了句狠话，撤退了。
方杪没想到对方走的这么干脆，转向姜秋绪，忍不住吐槽：“什么人啊，你敢和对方这么吵，不会以为自己真能打过他吧。”
姜秋绪理解方杪的误会，随口解释：“我弟，我从小揍到大。”
“你弟？！”方杪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有些意外。
这么说来，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应该可以归根于家庭矛盾，家事的话，他就不好追问了。
姜秋绪也没有多说的意思，上下打量着方杪，有些好笑：“你刚才是打算挺身而出吗，你这身板也不太够看吧。”
方杪反怼回去：“没办法，我怕第一个月工资还没领就没了老板。”
姜秋绪白了他一眼：“嘁，着急回家吗？”
方杪摇摇头：“不急。”
“那陪我去喝两杯？”姜秋绪问。
方杪想了想：“算加班吗，有加班费吗？”
姜秋绪被他气笑了：“我请客。”
方杪秒答：“那不是应该的吗。”
姜秋绪很想揍他，她突然觉得自己弟弟也不是那么烦人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别，一起一起。”方杪跟了上去。
公司附近就有喝东西的地方，步行只需几分钟，小店不大，人也不多，放着轻音乐。
姜秋绪见方杪茫然的看着菜单，却不主动为他介绍，在一旁看好戏。
方杪也没询问，打出自我感觉较为安全的一张牌，朝酒保说道：“来杯和她一样的。”
“你确定？”姜秋绪似笑非笑。
被她这么问，方杪心里有点虚，脸上不认怂：“确定！”
这杯名为“流星”的鸡尾酒很绚丽，仿佛将一颗坠落的流星收纳在小小的杯子里，让方杪忍不住端详了许久才浅尝一口。
方杪感觉酒一入口就化作火球，真的像流星坠落一样穿过他的咽喉，要将他的胃击穿，强烈的灼热感让他觉得自己能喷出火。
一口酒差点喝的方杪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再一转头，却发现姜秋绪神情悠哉，半杯下了肚，正瞧着他看好戏：“怎么样？”
“……”方杪在认真思考，要面子还是要命，就怕自己嘴够硬命不够硬。
没想到姜秋绪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突然问道：“你觉得游戏行业的前景如何？”
喝酒，当然是心里有话，两人还没熟到聊私事，眼下这个话题，算是在方杪预料之中的。
因为家里的矛盾产生了不自信？方杪不太确定，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游戏是艺术，是生活！”
姜秋绪一听，也很振奋：“没错，说得太好了，干杯！”
方杪看了看眼前的杯子：“要不……你干了我随意？”
“可！”姜秋绪好笑的瞥了他一眼，自己干了。
这一眼让方杪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似乎还从中感受到了一丢丢轻视，这不能忍！
“咕嘟咕嘟……”方杪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半小时后，方杪仿佛树懒似的抱着街边的树干不放。
姜秋绪好笑：“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方杪断然拒绝。
“那你怎么不走？”姜秋绪问。
方杪看看四周：“我在走啊，不然周围为什么那么晃。”
“……”姜秋绪也被整无语了，哭笑不得。
……
方杪被一阵闹钟吵醒，醒来的他没有宿醉后的头疼欲裂，肠胃也没有翻江倒海的难受，大脑的清醒程度和往日醒来时没什么差别。
熟悉的床，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方杪下意识摸了摸腰子，还在，这让他松了口气。
可是再想回忆更多的细节，却是一片空白，方杪感觉脸有些发烧，一杯就断片了？我这么废？
准时去到公司，在走廊上和姜秋绪遇到，方杪踌躇再三，还是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想不起来了？”姜秋绪似笑非笑。
“那个……记忆有点模糊。”方杪气势不免有些弱，实际上和古董电视上满屏的雪花差不多，模糊都抬举了。
“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姜秋绪说着，回想了下昨晚的情景，心情似乎很不错，却又不告诉方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人就是这样，越不说，越好奇，方杪心痒痒的去到办公室，完全忘了项目组的整蛊游戏，刚进门便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引来笑声一片。
人是衰了点，但仅限于工作之余，投入工作中，在方杪的带领下，《整蛊邻居》的开发进度很快。
本身就是一款小体量的游戏，如今的科技水平更是极大的简化了建模、编程的难度，不到半个月，就把demo做出来了。
demo只有三个关卡，但足以展示游戏的操作、创意和玩法，试玩的工作方杪当仁不让的揽下了。
方杪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在电视游戏、电脑游戏、掌机、手机的时代，就有无数人期待着能够超越视觉体验，通过大脑进入真实的虚拟世界，如今看手里和骑行头盔有几分相似的设备，他的心跳轻易的突破了一百。
技术原理方杪在网上查过，只不过对他这个在旧时代就算不上学霸的人来说，和天书没什么两样，只大概记得是某种波透过大脑皮层与神经网络链接，近百年的相关技术实践与应用，早就证明了安全性。
将设备戴在头上，方杪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我进游戏了。”
说着，他按下设备的上的开关，耳边随即响起提示音：“即将进入虚拟空间，倒计时3……2……1”
仿佛在手术台上注射静脉麻醉般快捷，现实与虚拟的切换不知不觉间就完成了。
第6章 测试版出炉
方杪观察着自己双手，手心的掌纹与手背的汗毛清晰可见，轻轻拍掌，触感无比真实，唯独痛觉是默认关闭的。
按照操作说明，方杪手指向下方划动，眼前顿时出现了菜单栏。
设备商目前只安装了《整蛊邻居》的测试程序，点击程序进入，周围的虚无的场景随即改变，方杪出现在一个房间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邻居的独栋小屋和院子。
方杪没有选择写实风，而是采用了二次元的美术风格，虽然是在虚拟空间，但《整蛊邻居》不会局限于第一人称视角，玩家依然可以在第一和第三视角进行自由切换。
选择开始游戏，游戏生成了方杪的二次元形象，随后进入CG动画，真正的9D电影体验。
“你玩乐器吵到我了，什么，白天也不行，你没天赋，演奏的实在难听！”
“你穿的太难看，辣到我眼睛了，时尚？潮流？们年轻人就会整这些没用的！”
“别养猫，他们很烦，养狗，我喜欢狗！”
“你的wifi信号覆盖到我家了，我可承受不了双倍辐射，什么，我的也覆盖到你家了？你比较年轻！”
CG动画里，吹毛求疵又双标的邻居老王让方杪这个设计者都看得血压升高。
第一关作为新手教程关卡，非常重要，过于模糊或是过于复杂的新手教程，都会劝退玩家。
进入游戏后，方杪跟着指引来到阁楼，窗边摆着一架望远镜，利用望远镜可以观察邻居的生活规律。
开启望远镜，游戏进入观察模式，老王早上起床会先去洗手间洗漱，接着去厨房吃早餐，吃完饭去院子里浇花，然后回到客厅看新闻。
教学关的流程不长，老王只会进行这四个阶段的活动，通过望远镜观察的过程中，还收到了可利用道具的提示，例如肥皂、喷壶、垃圾桶等等。
“新手指引还挺简洁清晰的。”这部分，方杪觉得挺满意。
根据观察到的信息，方杪退出望远镜，下楼离开家，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游戏就进入到了整蛊模式，时间来到清晨。
方杪不敢怠慢，争分多秒来到隔壁，从一楼老王忘记关闭的窗户里溜进室内，在冰箱里拿了芥末，去替换掉老王的牙膏，然后将肥皂放到洗手间门口。
这时老王已经醒了，方杪远离洗手间，去客厅将电视默认的新闻频道调成了猛鬼节目，这时楼上传来一声闷响，想必是老王踩到肥皂摔倒在地。
方杪的视线中，右上方有积分跳动，并出现新的提示：整蛊有可能改变老王的行动规律，连续整蛊成功可以获得积分加成。
方杪故意放弃了厨房区域，让老王经受了芥末牙膏的摧残后，还能顺利吃上一口早饭，这也导致他的过关结算只有一千多分，只得到了1星通关评价。
过关后，系统自动保存录像，可以完整回放整个过程，亲眼目睹老王每一个悲催的瞬间。
从第二关开始，道具提示会消失，游戏的自由度很高，场景内几乎所有物品都可以被使用，不同的使用方式会产生不同的效果，方杪简单体验后发现符合预期，便退出了游戏。
公司里，其他人可以通过外接屏幕观察方杪的游戏过程，见他连第二关都没玩完就退出游戏，赵业超连忙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方杪摘下头上的设备：“没什么问题。”
“那怎么没玩下去？”策划小陈忙问。
方杪抬头见大家都有些忐忑，恍然：“别担心，游戏体验不错，没玩下去是因为该测试的内容都完成了，退出来和你们交流一下，你们通过外接屏幕观察游戏过程，觉得有趣吗？”
雯雯说道：“很有意思，这种二次元的风格可以夸大整蛊的效果，更有趣味性，如果是写实风格，可能会有一些人对部分整蛊内容感到不适。”
小陈接着说道：“完成一关的时间不需要很长，如果不追求最高的加成分，也不是太烧脑，我觉得是符合休闲游戏的定位的。”
听完每个人的意见，方杪拍板决定：“那就以测试版的三个关卡为基础，延伸出25个关卡，将之前咱们集思广益的灵感都用上，难度递增但幅度不要太大。”
小陈想了想：“25个，会不会太少了？”
方杪说道：“不少了，这个作品主要是拿来试水游戏市场的，投入太多会影响到后面的计划，如果反响好，再推出新场景也不迟。”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再有异议，开始加快制作进度。
虽然为了能够拥有完整的游戏体验，避免被提前剧透，姜秋绪没有参与具体的开发工作，但大方向她是关注的，制作进度和资金流水的情况，她都一清二楚。
比如今天要做测试，她一早就知道了，中午便主动过来询问：“测试结果如何？”
方杪说道：“我觉得还不错，正式版大概再有半个月就能做出来了，你宣发和运营招到人没？”
“当然招到了，还有半个月啊。”姜秋绪感觉有些等不及了。
这时方杪看到窗外有飞行器掠过，停在隔壁写字楼的上方。
飞行器运送的是几个大字，已经有施工人员等在那里，等飞行器抵达指定位置，校准后开始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