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看着远处尼德兰的大营，长长地叹了口气：“明天再打退敌人一波攻击，我们就得撤退了。”
“为什么？”李维有些不解：“我们的伤亡并不大！”
哈迪摇头：“但我们的士兵已经很疲劳了，心理压力也几乎到了最大，明天再打一场，然后就后撤，放弃一定的领土，抽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两天，这才有可能继续打下去，否则会崩溃的。”
虽然之前巴列夫要塞的士兵们，在敌人的攻势下，能支撑两个多月。
但那是小场面，敌人每天攻城的强度，比现在小很多。
现在打一场，敌人死亡的人数，比前两个月单次攻城的人数还多。
之前的战斗，顶多打半天时间，现在从早上打到晚上。
可想双方战斗时的强度有多夸张。
李维看看周围的士兵，然后无奈地点点头。
“哈迪阁下，今晚你去休息吧，我来轮值。”李维出声建议道。
哈迪摆摆手：“不用，我可以几天不休息，也能保持足够的精力，只要偶尔眯一会就好了。”
“可是……”
“你去休息吧。”哈迪回头劝说道：“我以侯爵的身份下达命令，你必须听从。”
“好吧。”李维感激地笑了笑。
其实他确实很累了，毕竟他也砍了三十多名敌人，也是从早上战斗到傍晚。
只是他不比哈迪实力这么强，体力这么好。
等李维走后，哈迪找了个老旧的凳子，坐在城墙上。
再次张开了精神力侦察周围的情况。
可能是昨晚葬送了二十多名刺客，无功而返，今晚尼德兰军并没有派人过夜袭。
等到第二天早上，哈迪还在吃着早餐呢，敌人就已经开始发动了进攻。
钟声在要塞中回荡，士兵们从军营中冲出来，手中都拿着自己的早餐，显得很匆忙。
李维亦是一样，他一把抱着长剑和盾牌跑了上来，嘴里还叼了块面包。
“尼德兰人这是疯了吗？饭都不吃，都打了过来！”
“他们可能已经吃了。”哈迪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没有见到他们的营地中有炊烟。”
“可能吃的是干粮。”
李维重重地锤了一下墙体，恨声问道：“这帮混蛋，故意打时间差。”
他们这边，已经尽量在准备早餐了。
可这是需要时间的。
现在天才刚亮没有多久，早餐只准备了不到一半人的。
也就是说，还有一半以上的士兵，吃不到早餐。
“这下子有点麻烦了。”李维几口把白面包吞进了肚子里。
哈迪说道：“让吃了早餐的人在城墙上防守，没吃早餐的人，继续去吃早餐。”
“但我们这样子，可能守不住。”
哈迪笑了笑，说道：“可能守得住，大不了我尽全力。”
李维想了想，说道：“好，听你的。”
没多会，一群士兵从城墙上下去了。
而此时敌人的云梯，也架到了城墙上。
又是一场从早晨打到傍晚的战斗。
敌人再次扔下了两千多的尸体，有序撤退。
而弗朗西这边，也开始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死亡三十六人，重伤七十二人，轻伤一百三十三！”李维报着伤亡数字，脸色很难看：“虽然有哈迪阁下你在，但我们的体力，确实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哈迪看看周围士兵的状态，说道：“撤离吧，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趁着敌人退兵的空档。”
李维正想答应，但此时两人的视线都被突然出现的状况吸引了。
他们看向城墙之外。
尼德兰的军营中，出现了一队人马，然后将死去的尼德兰军人，在军营前摆成了一个六芒星的形状。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李维皱问眉头问道。
哈迪哼了声：“邪神献祭。”
他虽然已经想办法让牧师们化尸体了，但他们只能净化死在城墙上的，敌我双方的尸体。
而掉落在城墙之下的尸体……则都被尼德兰军‘回收’了。
李维瞪大眼睛：“他们怎么敢！”
哈迪看到那堆尸体组成的六芒星中间，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古斯塔夫！
“我去阻止他！”
哈迪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第766章 你怎么和我斗
若是古斯塔夫待在军营中，哈迪没有自信可以去冲击几万人的军队。
但古斯塔夫现在的位置，就在阵前。
而且……周围只有一支百来人的军队在护卫。
虽然是有陷井的可能性，但哈迪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邪神献祭这种恶心的玩意，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不想再见识第二次。
黑色的龙卷风出现，哈迪在半空中就化成了死亡骑士，提着巨大的骑士长枪，向着古斯塔夫冲去。
红月高悬。
黑骑士的盔甲，在红色的月光下，反射着死亡的光泽。
大地在发出震动和轰鸣。
古斯塔夫站在原地，他看着哈迪向自己冲锋而来，忍不住微笑起来：“充满了杀戮的美感，真是羡慕啊。”
随后他将双手高高举起，念起了几乎没有人能听懂的咒语。
念咒的速度很快。
只是几秒钟，他周围两千多具尸体，就化成了一滩滩的肉泥。
绿紫色的……像是浓浓的肉汤，在锅中冒泡翻滚。
腐臭的味道，四处散发开来。
哈迪体形巨大，跑得很快，不多会，他就已经来到了六芒星献祭魔法阵之前。
他不想踩到那些恶心的人肉浓汤，谁知道这些玩意碰到了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高高跃起，直接踩向六芒星阵中的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此时已经停止了念咒，他甚至还很友好地向哈迪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哈迪阁下。”
在他的问候声中，巨大的黑骑士从空中砸落。
眼前就要落在古斯塔夫的头顶。
但也在这时候，六芒星中的人肉浓汤，突然冒出强烈的绿黄色光芒，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随后红月领域直接破碎，一道人影从高空以更快的速度坠落地，直接与还在半空中的黑骑士撞在一起。
咚轰！
一声巨响过后，黑骑士被击退二十多米。
而那道黑影也被反弹出去了至少十多米，然后落在古斯塔夫的面前。
死亡骑士安抚着不安的坐骑梦魇，然后看向对面。
一个银白色的……全身穿着骨甲，看不到脸的巨大人形生物，至少有十米左右高，挡在了前方。
且不说对方这夸张的造型，光是它身上散发出的邪神气息，就已经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了。
“邪神。”
哈迪昵喃了一句。
不过……他能感觉得出来，这次出现的邪神，似乎没有上次出现的那四个那么强。
甚至可以说，弱很多。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上次的四个邪神，以一名魔族骨法师的生命为引，以大批魔族精锐军队为肉食，再搭上了一名王室成员的性命，这才召唤出来的。
献祭的‘生命’，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超这一次。
此时的邪神看哈迪，再回头看着身后的古斯塔夫：“你的献祭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我血食这么少，而且质量这么差。”
“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古斯塔夫有些惶恐地低头。
“算了，这样也足够了。”邪神不屑地哼了声，随后他看向哈迪：“命运三子中的游人，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哈迪内心暗道‘果然如此’，他没有说话。
其实之前他就在怀疑了，尼德兰的大军突然攻击弗朗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怎么看都不太合理。
因为看不着实际利益。
当时他在怀疑，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又怕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可若是邪神设局，冲着自己来的，那就说得通了。
毕竟……按照光明女神的说法，负责救世的是勇者和圣女，而自己则是稳定器。
如果自己死了！
稳定器没有了，那勇者和圣女，估计就要出大问题。
见到哈迪不说话，邪神很得意地笑了起来：“一万多年了，你是唯一变数，也是我们唯一能进入主位面的契机，终于给我等到你了。”
哈迪还是没有说话，他在试图逃离这里，但随后发觉，自己已经被邪神的精神力锁定，只要敢跑，对方就敢攻击。
只是哈迪总觉得，这个邪神似乎不是很强的样子，应该可以打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