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回想着，迅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手上很快多出了一把银亮色泽的长横刀，身上也多出了一件银灰色皮甲。
灰域，是由于它在现实世界里从外界观察时呈现为一片灰暗区域而得名，但根据一些进入过灰域的玩家爆料，灰域内部的景象各有不同，有的和原本区域的现实样貌别无二致，有的则会完全变成另一个地方。
只是有一点是所有灰域都相同的，那就是在灰域中非玩家的人类都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变得如同石头人一般，当这样的状况持续久了，这些人还可能有彻底死去的风险。
当然，灰域真正可怕的不是这几点，灰域真正糟糕的是当它出现时，就说明了会有一些灰域怪物从不明的所在降临过来，若是这些怪物不被尽快且彻底地清理掉，灰域就会逐渐扩大，最后有可能完全定格在现实世界，形成一片绝域！
第13章 车内 固守待援
“我得尽快离开这辆车。”
从玩家论坛上听闻过灰域可怕之处的王志凡，在快速将自己武装完毕后，就赶紧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穿过公交车上一个个闭着眼陷入了木头状态的乘客，从车的后段来到了中部车门的位置。
此时这辆公交车仍旧在按照既定的速度向前方行驶，但王志凡能看到公交车司机也陷入到了那种呆木头一样的状态，根本无法操纵车辆。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接着又来到了这司机的位置，亲自动手将这辆公交刹住，然后准备按下方向盘右侧的开门按钮。
但就在王志凡的手指将要按下去时，一道清冷且平静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
“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开门。”
转头看去，王志凡发现说话人是个正坐在公交座位第二排的年轻女孩。
女孩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鸭舌帽帽沿下露出一头利落的浅棕色齐耳短发，一双明亮且平静的眼眸，还有只是淡妆却尽显青春魅力的精致面容。
王志凡记得自己刚才到车头这边来时好像瞟到过这个女孩，只是他当时自然而然地把她当成了如同其他人那样的呆木头，不成想这家伙竟然是在藏拙，毫无疑问她也是一个玩家。
“为什么不能开门？”
有人劝阻，王志凡一般都会选择听一听别人的意见，但听完了他会怎么决定就不一定了。
见前方的青年向她询问理由，依旧稳稳地坐在车座位上的短发女孩微微抬起头，然后便向车头处的王志凡回道：
“外面可能有危险，我们最好是固守待援，这次灰域的触发地在市区，特别管理局的人肯定很快就会赶来。”
女孩说的理由听起来有些道理，但王志凡并不是非常赞同，只见他稍一思索地就向其回道：
“我看还是尽快逃离这里为好，与其将脱困的希望寄托于他人，还不如靠自己。”
说完，他就准备按下他手边的车门开启按钮。
但好巧不巧的是，又是在这个时候，某种异常的声音阻止了王志凡的这个动作。
只是这一回并非是那个同车的短发女孩在劝阻他，而是从车外各个方向的灰暗中，同时传来了某种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
“它们来了。”
如此明显的征兆，车上当前能自由活动的两人都知道那预示着什么，但却没有任何一人陷入慌乱。
只见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的短发女孩不疾不徐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到中间的过道上，然后她随手一挥，身旁就显现出了一个披散着如瀑长发，漂浮在空气中的冷厉女人幻影。
“你是什么职业？”
已经再次放弃了按下开门按钮，转而手持狼灭长刀严阵以待的青年，此刻一边通过车窗玻璃观察外面并不怎么明晰的景象，一边开口向这名临时的伙伴询问道。
没办法，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作为这公交车上的唯二玩家，必须联手求生了。
“召唤系，灵术师。”
女孩随即向他回道。
“战士系，刀客。”
王志凡也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即便他这幅拿着长刀的模样不用怎么介绍别人也看得出来。
两人这边简短交流完，公交车外的异响便已经接近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外面过来的到底是些什么。
只见一个个表皮乌黑泛紫，四肢弯折如昆虫节肢，面目狰狞似恶鬼的类人形怪物，正手脚并用歪歪扭扭地在泥土地上冲锋，从四周各个方向朝着他们这辆公交车而来！乍一眼看去，怕不是有上百个之多！
并且在这些怪物的更后方，还有一个体型差不多三倍大的独特个体在缓慢爬行接近，看它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活脱脱就像个监督手下作战的督军！
“竟然有这么多怪物？！而且外面什么时候变成泥地了？这周围不是城市街区吗？”
王志凡现在算是知道了灰域的奇诡，想他刚才还坐在这公交上穿行于闹市里，眨眼之间一切都变了模样，他乘坐的公交车轮之下已经彻底变成了陌生的荒芜土地，周围还出现了上百名模样让人作呕的可怕怪物。
形势瞬间就变得非常危急起来，不用多想，接下来他们两人必须和这些怪物分出个你死我活，不然都对不住这些可怕的家伙一窝蜂围攻过来的劲头。
“我们要尽可能坚持住，坚持到特别管理局的人赶来。”
在紧张且窒息的气氛中，王志凡听到那个短发女孩再度重申了她的意见，然后她便迅速向这辆公交车尾部靠近，只留下她的那个如长发女鬼般的召唤物停留在原处。
“嗯，我们好好配合，全力消灭闯进来的怪物。”
王志凡知道现在再主动冲出去就是傻子行为，所以他立刻同意了女孩的固守待援方案。
如此压抑的气氛又持续了不到两秒，整体的平静立刻就被打破。
只见在这公交中间的一个窗户首先被外部暴力碎裂，然后一个乌黑狰狞的怪物便从车外攀爬，将它可怕的脑袋伸了进来！
刹那之间，原本静静漂浮在车厢内的长发女鬼般存在一个闪烁，便直接出现在了那扇窗户之前，随后它苍白而细长的手爪瞬间挥出，随着五根半透明的尖利指甲划过刚刚伸入窗口的丑恶脑袋，这怪物的首级瞬间裂开，其中几瓣挥洒着乌黑粘液落到了车内木头人一般的乘客身上，另外几瓣则掉落在了车外。
然而只是干掉了一只怪物并没有太大的意义，紧接着，长发女鬼守护的窗外又有更多悍不畏死的怪物从地上高高跃起，想要跳窗进来，于此同时，这辆公交的其他窗口也纷纷传来碎裂之声，有更多的怪物选择了从其他位置突入！
“它们数量太多了！我守在的前面！你用你的召唤物尽量牵扯住它们！”
在这危急时刻，王志凡并没有头脑一热就随便冲向一个窗口开始发动攻击，而是立刻选择了他和那个女孩最好的合作方式，也就是他担当保镖，守护在对方前方，女孩则利用她看起来不弱的长发女鬼召唤物拉扯和消灭尽可能多的敌人，尽量减小他们所面临的压力。
第14章 形势逆转
嘭！咚！嘭！嘭！
随着公交车外越来越多的乌黑怪物开始攀爬，向各个车窗发起冲击，整辆车迅速变得如漏风的破屋一般，形势变得岌岌可危，一场人类与怪物的鏖战正式开始。
人类这边战斗的主力很显然是短发女孩的那个长发女鬼召唤物，她的这个召唤物速度奇快，攻击力也是不俗，其身影在这公交车内部不断闪烁，使用十根长长的尖利指甲切碎一只又一只胆敢冲向车尾，也就是短发女孩所在位置的怪物。
但怪物们毕竟数量优势巨大，而长发女鬼似乎不具备什么群体杀伤能力，只能一只一只干掉敌人，同时它的存在形式也非常特殊，无法在物理上阻挡这些来犯者，导致部分怪物终究在混乱中越过了它的防线。
不过这些越过了第一道防线的怪物下场并不好，迎接它们的是阻挡在短发女孩身前的长刀青年王志凡。
只见王志凡站在过道中央，立于正全神贯注操控自己召唤物的短发女孩身前大约两米处，手中的狼灭之刃或急或徐地劈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刀光，将任何得以靠近这里的乌黑怪物都斩成了大块的死物，然后分散掉落，堆迭在附近的车厢地板和座位上。
他的每一次出刀都是那么地果断和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什么招式上的花哨变化，只有最简单有效的攻击，和应对敌人数量适时改变的出刀收刀节奏。
短发女孩最开始在怪物冲击向自己时，还想将长发女鬼召唤物拉向车尾方向准备收缩防线，但当她发现自己面前的战士系青年实力不俗，能游刃有余地解决这些靠近的麻烦后，便立刻松了一口气，转而让她的召唤物把那些怪物反向拉扯，好减轻他们这边受到的压力。
两人的合作相当默契，短发女孩不断操控长发女鬼在这车厢内左突右撞，连续造成杀伤，吸引住大部分乌黑怪物的仇恨，让看起来几乎没有智力的它们徒劳地向这名没有实体的敌人发动围攻。
王志凡则负责清理那些没有被长发女鬼牵扯住，选择冲向了他们的个体，在公交车内这种并不宽敞的环境中，他站在过道上足以应付四五只怪物一齐冲来，因为他手上的狼灭之刃足够锋利，他的刀术足够熟练，他的力量和体力也都远远超过了常人，完全可以坚持很长的时间。
“这些普通的灰域怪物好像并不怎么强大……感觉比第一次副本的那只大灰狼都要弱一截……”
一边挥刀砍断某个跳跃过来的乌黑怪物的身躯，王志凡此刻一边在心里琢磨道。
原本他对这第一次遭遇灰域怪物是非常重视的，心里默认它们的实力都很不俗，他必须抓住机会拼命逃才可能闯出一条生路，结果却发现这些家伙唯一让人感到棘手的地方大概也就是数量多罢了，单论个体实力，它们翻个倍在他手上也过不了两招。
可是就在王志凡这么思索着时，公交外某个格外庞大的怪物，靠近了附近的车窗，低下了它巨大的脑袋，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这些灰域怪物刚出现时就落在了后面的独特首领个体，此时它终于来到了这辆公交车外，正人立起它格外高大的恶心身躯，用一双丑陋且邪恶的灰暗眼眸查看着车窗内的状况。
“这家伙貌似有一些智慧？”
如此偏向人性化的动作，立刻就让王志凡心中高度警惕了起来，在他的认知中，怪物很凶恶不可怕，可怕的是怪物像人一样狡诈，于是他立刻头也不回地对后面的短发女孩高声道：
“快用你的召唤物把那家伙引走！这里剩下的怪物交给我来处理！”
“别急！”
哪知王志凡背后的女孩并不同意他的想法的样子，反而立即给出了更加激进的建议：
“我们先清理完这里！然后再联手干掉它！也许能爆出一些不错的奖励！”
“？”
当王志凡听到背后的女孩说什么爆奖励时，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因为对方的这种说法超出了他的认知，在他已获得的情报中，并没有杀死灰域怪物会爆奖励这种说法，而且目前他已经杀了快二十只灰域怪物，却任何奖励都没有，也证明了他以往获得的情报并没有错误。
“难道是只有杀掉独特的灰域怪物才会爆奖励？”
一边有条不紊地干掉靠近自己的敌人，王志凡一边在心里快速分析着，他相信背后的这名女孩刚才应该不是在乱讲，毕竟对方的职业这般少见且强大，大概率不是个普通玩家，说不定她掌握了更多关于灰域的情报。
“行。”
于是王志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很快就给与了后方的女孩平稳的回应，同意了她的联手打怪邀请。
这其实也是一种敌我双方实力清晰后必然出现的变化，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弱势的一方，想着固守待援，坚持到官方特别管理局的人到来，现在打了这么一会儿，两人却发现他们的实力与配合都相当不错，不仅可以阻挡这些怪物的攻击，还能逐渐将它们消灭殆尽，根本就不用畏畏缩缩。
但就在这两人这番交流的时候，正站在车窗外的高大怪物个体也有了动作，不知是不是它听懂了车内的两人想要谋划干掉它，它很快就不再只是站在车窗外低头观察，而是抬起了自己的一条乌黑恶臭血肉虬结且奇长无比的手臂，让其径直穿过了面前的车窗，朝着车尾部分的两人一把抓来，其首要目标，赫然是被掩护在王志凡身后的短发女孩！
“你这家伙……是当本大爷不存在吗？”
王志凡见状顿时心中冷笑，本来他还以为这外面的大怪物智商有多高，现在看来不过是婴幼儿水平。
“给我断！”
他立刻挥刀如银轮，瞬息间将靠近自己的三个普通怪物一齐断头斩杀，然后便回首一个小跳加怒斩，将手中泛出银亮光泽的狼灭之刃刀锋，狠狠地砍到了刚从车窗外伸进来的怪物手臂之上！
第15章 抢奖励
王志凡在使用狼灭之刃砍中这特殊怪物手臂的瞬间，便感觉到自己握着刀柄的双手上传来一阵不小的阻力，这样的情况在他刚才灭杀那几十个普通怪物时是完全没有过的，毕竟狼灭之刃是稀有级的武器，本身还自带比较强力的破防效果，但这一次，他应该是碰到比较硬的茬了。
然而只是一些意外的阻力，并不能让王志凡有任何退缩，他顿时低喝一声，以腰腿发力并通过肩膀和双臂传达到手中长刀，使得他这一刀斩下的劲力瞬间暴涨，来了一个以力破敌。
咔嚓！
爆发力量之后，原本让狼灭之刃遇到了一些阻力的怪物手爪便直接断裂开来，它的前段掉落在了紧急闪烁回来护主的长发女鬼面前，后段则在那窗外怪物的怪叫声中快速缩了回去。
而王志凡接着瞟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刀刀刃，确认他刚才的发力没有给这把宝刀带来任何卷刃或弯曲的情况，然后就冲向了这公交车中部，开始挥舞狼灭处理剩下的那些怪物。
在这个时候，公交车外已经不剩几只普通怪物了，它们几乎全部都进入到了车厢之内，但是以大部分变成了尸块的状态。
在刚才短发女孩的长发女鬼召唤物还有王志凡的拼杀下，现在的公交车内部过道里，以及那一位位木头人一般的乘客身上，都堆积了大量让人作呕的怪物残躯，只剩下不到二十个普通怪物还维持着活动的状态。
但它们也注定了命不久矣，因为王志凡现在代替了长发女鬼开始了精准的屠杀，而长发女鬼则在短发女孩的操纵下闪烁到了车外，开始向车窗外的那个独特个体发动攻势，免得它再次对车内造成什么干扰。
这一轮任务分配再度体现了两人的合作之默契，王志凡只用眼角余光加上他16点精神属性带来的不俗感知，就确定了车外的高大怪物已经被那长发女鬼召唤物完全牵制住了，它们双方已经开始了旗鼓相当的对抗，这使得王志凡这边不用花费太多精力注意别处，他只需要一刀刀砍死这车内剩下的其他怪物，将小杂碎们先全部解决掉。
如此大概一分钟后，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汗珠的王志凡，终于靠近到车头附近的一个车座旁，逼近了最后一只怪物。
这只怪物有些特别，它不像其他的怪物那样一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想要攻击车内的两位玩家，而是悄悄地躲在这里趴在座位上，不断啃咬着一位呆木头乘客的脑袋。
当王志凡找上它时，它身下的那位倒霉乘客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脖子连接着小半截脑壳了，死得不能再死，但即便如此，刚才的时间内王志凡都没有听到过这位乘客发出哪怕一声叫喊。
由此可见在灰域之中非玩家的人类是多么凄惨，根本就没有任何逃离怪物攻击的可能，王志凡穿越的这位原主的父母，想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丧生的。
毫不犹豫地一刀将这最后一只怪物斩首解决后，王志凡先是微眯着双眼，利用他不低的感知力判断出这车内已经没有了漏网之鱼，然后他便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这辆已经如同尸块运输车的公交之外。
此刻通过车窗，他能看到在大概一二十米远的外面荒地上，那个不久前被他斩下了一只手爪的庞大怪物，还在和短发女孩的召唤物搏斗。
受到女孩精确操控的长发女鬼战斗得相当巧妙，它充分发挥了自己在灵活性方面的碾压般优势，身影不断在大怪物的身体周围闪烁，只要抓住一个机会就会用长而尖利的指甲在其身上狠狠抓上一把，将那大个头的丑陋怪物折腾得怒气冲冲但又难以反击。
但这并不是说明了女孩这边已经完全碾压了对方，因为王志凡发现她的这个召唤物在攻击性方面似乎有些不足，这在它之前面对那些普通怪物时还不觉得，现在她操控自己的长发女鬼攻击了那大怪物足足一分钟，却根本没有在对方身上留下太明显的伤势，可以说比刮痧也好不了多少。
大概是早已发现了这一点，依旧站在车尾处的短发女孩此刻瞥见王志凡完成了清理小怪的任务，就立刻开口说道：
“你还有体力吗？我的召唤物难以破防外面那个家伙，只能尽量牵扯住它。”
“没问题，我现在就出去帮忙。”
作为体质属性高达18点的存在，王志凡很清楚自己现在还有不小的余力，应该足够斩杀外面那个大块头，于是他立即就准备从前方的一个车窗处跳出去支援长发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