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汉子,一口喝下碗中酒,叹道:“柳大郎,如今我等委了杖限文书,捉捕这水里猪婆龙,大郎可有主意。”
上首的这个汉子,把手中酒碗往桌上一顿,道:“这猪婆龙兴风作浪多时,袭取来往商船,岸边人畜多有被他吃的。如今又攻决堤岸,县里不能治,申报州府。限我等渔户十日捉拿解官,这畜生狡猾,只怕要费一番功夫。水里我等绝不是对手,必要想个法子,把他钓出水里,方才能成。”
赵祯听了,示意赵集上前搭话。
赵集听了,去柜台上要了一坛酒,让跑堂小二送到这些渔户桌上。
柳大郎道:“小二哥,我等只要了一坛酒,这一坛却不是我等的。”
小二指着赵祯这桌说道:“客官,这是大官人请你等的,已会了钞。”
这柳大郎听了,倒了一碗酒,几个人上前道:“大官人,我等几个渔户,不知何故请我等吃酒?”
赵祯道:“我无意听几位要去钓猪婆龙,因此想要询问一番,这猪婆龙在何处,我还不曾见过,正要去见识一番。”
柳大郎道:“我当是什么,这猪婆龙在章丘县南境梦熊河,也有两三年功夫了,县里早就传遍了。左右不过这三五日,准备香饵,铁索、铁钩,就去河面上尝试。”
打听清楚,赵祯等人会钞后,就离了酒楼。
柳大郎等直道是哪家贵公子闲极无聊,胡乱打听,见赵祯走了,也不再纠结,坐回桌子上,一边喝酒,一边思量如何钓猪婆龙去了。
路上,鲍旭问道:“大官人,我等可是要去章丘县?”
赵祯道:“听这些渔夫所说,总要准备三五日,正好看过了明日庙会相扑,再转道去一趟也来得及。听这些人所说,这猪婆龙应是头入阶的,若能得了其一身皮肉,正可做一席好宴。”
鲍旭听了,说道:“小弟也不曾见过,此地只阮小二兄弟熟知水性,也不知能否擒了它上来。”
赵祯道:“我见那柳大郎虽然忧愁,说话却有底气,想必有些成算。我等去看看,若能除去,就顺势帮忙,出些钱财将此物买来。若这畜生狡猾,并不上钩,我等转道回府,并不在那里停留多少时日。”
第295章 瓦肆之议
闲逛一日,赵祯等人在外头用过晚饭,又买了许多猪肉馅的馒头,让店家用担子挑了,这才回了营地。
把馒头分给留守军士,外出的众人陆续回营。清点人员,只焦挺、黑四姐并张齐、燕冬儿等一众学扑的弟子还不曾回来。
赵祯放心不下,正要派人去找,赵集来报,焦挺等人已回来,还带着不少人同来。
赵祯听了,让请过来。
不一时,就见焦挺、黑四姐引着一个大汉进来。焦挺上前施礼,赵祯问道:“兄弟今日可打探清楚,明日有多少好汉要上台争跤吗?”
焦挺道:“大官人,我与四姐带着一众徒弟在城里各处转了转,也遇到不少各处来的挣跤好手,让张齐他们上前挣跤,互有胜负。午饭时分,遇到这个兄弟在酒楼门前徘徊,听跑堂小二说,这人初来时,与人相扑,连战连捷。可惜生了病,耗尽盘缠,无处落脚。想着大官人敬重好汉,特引他来拜见大官人。”
话音刚落,这大汉扑倒在地:“小人临安人氏,相扑为生,因生的粗笨,自小送去城里一处瓦子,学成一身相扑。为因小人一身横肉,拳打脚踢皆不能伤,都叫我做铁凛,反把自己名字隐了,索性前头加了姓氏,唤作曹铁凛。”
“听路过的客人说,泰安府设擂争跤,小人不远千里来此,本想着在擂台上争雄。不想水土不服,一连病了七八日,盘缠用尽,被店家赶了出来,气力不复,已三日不曾吃饭了。今日遇到焦挺哥哥,这才吃了一顿饱饭。今日听哥哥说了大官人许多好处,我今年又上不得擂台,无颜回乡,祈大官人收录。”
赵祯连忙扶起:“好汉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兄弟既然相扑出身,今后与焦挺一般,在庄上做个相扑教头如何?”
“小人但凭大官人吩咐。”曹铁凛起身应道。
世界日志
姓名:曹铁凛(英雄)
种族:人族
声望:30(临安城瓦子相扑高手)
职业:相扑士
副职业:无
等级:3阶4级(武力33,统帅10)
属性:力量41,体质40,敏捷25,精神16
技能:相扑4级(拳脚功夫,力量+4),凶煞2级(一身黑肉,凶神恶煞,力量+2)
统帅技:勇猛1级(身先士卒,士气+1)
武艺:拳脚(小成,使用拳脚武力+5,十八势虎拳相扑),横练功夫(小成,扛击打+5,铁皮桶子功)
装备:无
月俸:10贯
赵祯道:“今日人都回来了,都早早歇了,明日可还要早起呢。”
话音刚落,黑四姐张芳上前一步道:“大官人,说完了曹铁凛兄弟,我这里也有两个女荐与大官人。”
说罢,将身后两女娘推到前面来,赵祯这才看到,这两个人站在燕冬儿等一众女弟子中间,赵祯又忙着同焦挺、曹铁凛说话,一时间竟没发现。
赵祯打量这两人,只见这两人身材却不似黑四姐一般壮硕,反倒有珠圆玉润之感
这二人跪下道:“奴家绣勒帛、锦勒帛,拜见大官人。”
赵祯也让站起来说话,转头对黑四姐问道:“这两个女,四姐哪里找来的?”
见赵祯脸有疑惑,黑四姐笑道:“大官人,可是见二位妹妹不似寻常女?”
赵祯又瞅了瞅黑四姐并后头的女弟子,点了点头。
“大官人不知,这两位妹子姿色却不是我等可比的。瓦子里相扑,必先有女数对打套子,招揽客人,之后再由男相扑手正式竞技。她二人也是从江南过来,借庙会赶趁些生活,不想这里相扑只为争头名,反无人用她二人。”
“若放在平日里,这二位妹子必定十分受欢迎。我等在店里吃饭时,正听到她二人要回江南,叫我拦了下来。大官人不是嫌梁山县无聊,或许也可开设几间瓦肆,以娱乡民。”黑四姐回道。
赵祯听了,眼神一亮,正要开口,帐里【拔山力士】唐斌、【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赛存孝】王天霸、【劈山力士】乜恭、【丧门神】鲍旭等一众大汉早已嚷嚷道:“这个主意好。”
听到可以设立瓦肆,又多了个消遣之所,这些人可不要叫好嘛。
这打套子焦挺也与自己说过,女开场,穿着极少,不以输赢论,只为香艳好看。
倒也是,如今梁山县消遣的地方着实不多,各村酒馆如今有金翠莲父女教了些说唱的女娘,算是一处。独龙冈官道旁的酒馆旁设的赌坊,也是一处,再多就没有了。
酒馆且不去说他,只说这赌坊,如今一月收益早过了千贯。若再建个瓦肆,将酒楼、茶馆、赌坊、乐棚、露台、勾栏齐聚,自是一处消遣之地。
一瞬间,赵祯就想了许多,以此,赵祯道:“还是黑四姐想的周到,不知二位可有名字?”
绣勒帛、锦勒帛道:“我二人从小瓦子里长大,早已不知姓甚名谁。”
“我因常用绣花腰带,起了个艺名,绣勒帛。妹妹常用锦腰带,就起了个锦勒帛的艺名。”
赵祯听了,点了点头:“二位安心跟随黑四姐,待回了梁山县,我建一座瓦肆,留一座勾栏以做相扑之用,到时,还要二位娘子出力。”
二人听了,欣喜道:“全凭大官人吩咐,我二人愿意效力。”
花荣道:“大官人若要建一座瓦肆,只有相扑可不够。我今日在泰安府闲逛,此处真可谓百戏杂陈。小唱、耍令、踏索、举重、扑旗、蛮牌、鲍老、舞绾、说书、耍蛇、教走兽、教飞禽,不下六七十种伎艺。若是能招揽些,今后可有地方消遣了。”
赵祯听了道:“兄弟想的周到,庄上还养了些斗鸡,上王村也有许多好狗,赌场里斗鸡赛狗也是一处消遣。今日且不论其他,明日看过相扑,兄弟等有看好的伎艺,使军士四处招揽一番。这许多艺伎,不必都招揽了,若能招揽个五七个,今后这瓦肆自然热闹非凡。”
众人听了,纷纷应下。
第296章 没面目夺魁,贺太守生忿
赵祯使焦挺、黑四姐作陪,另选两处帐篷,安置了曹铁凛、绣勒帛、锦勒帛三人。
当夜无话,三更前后,赵祯在营里听到远远的一派鼓乐,这是庙上众香官与圣帝上寿。赵祯也不去管,翻身搂着程婉儿接着睡去。
四更时分,程婉儿梳洗好了,叫起赵祯,服侍着洗漱了。营里军士也都起了,赵集带着庄丁买了早饭,都吃了。
众人簇拥着一发出了大营,大队人马随着人流往嘉宁殿走去。殿门外月台左侧,贺太守使人圈下了一处所在,视野极好,赵祯等人都去那里观看。
赵祯等人到时,早有先来的人,诺大一个东岳庙,满满当当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屋脊梁上都是看的人。
早就扎好的山棚上,都是金银器皿,锦绣缎匹。门外拴着六匹全副鞍辔骏马,就有赵祯出的一匹。
烧香的人络绎不绝,百十个当差的不时呵斥,这才勉强维持着庙里的安稳。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贺知府这才在大队皂衣公吏护卫下来到月台上。擂了一通鼓,禁住烧香的人攒动。
两个衙役走上献台,一衙役在前,“当当当”的敲了几声锣,四周都安静下来。另一个年老的衙役拿着竹批,先参神,而后高声喝道:“请相扑的壮士上台争跤。”
话音刚落,只见人潮涌动,十数对哨棒打头,引着一块牌额,两把绣旗,赵祯等人看时,当先牌额上写道:太原相扑擎天柱任原。绣旗上各绣着一行大字,左面:拳打南山猛虎,右面:脚踢北海苍龙。
花荣立在一旁:“好大的口气。”
赵祯道:“且看他手段。”
再看后头,轿上一个大汉,曹铁凛道:“大官人,这个就是任原。”
看时,这任原好大派场,轿前轿后三二十对花胳膊好汉,前遮后拥。
看这任原,真乃有揭谛仪容,金刚貌相。坦开胸脯,显存孝打虎之威。侧坐轿床,有霸王拔山之势。
赵祯不禁喝道:“真壮士也。”
边上曹铁凛听了道:“不是一场大病,如何能让他耀武扬威。”
焦挺道:“且让他威风着。”
几人正说着,只听一阵山呼,却是任原上了献台,解了搭膊,除了巾帻,虚笼着蜀锦袄子,向四周团团拜了拜:“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蛮,北济幽燕,谁敢与我争跤?”
台下任原的徒弟,也鼓噪起来。
这年老的衙役拱手道:“教师去年争跤第一,今年却不需当先,教师先歇着,有争跤胜者,再与教师比试。”
说着,让人送来一把交椅,请任原一旁坐了。
“擂台争雄,生死自负,好大利是,谁敢来取。”言犹未了,七八个大汉争相奔上台来。
焦挺道了句:“大官人,小人这身技艺,多时不曾遇到对手,今日也上台露一手,若能侥幸摔这厮一跤,也与大官人增些光彩。”
说罢,不等赵祯开口,跳下月台,也上了献台。十个人,两两一队,不一时决出五个胜者。
这衙役请任原也上台来,拿出签筒,让六个人抽签。不一时,任原、焦挺、还有一个唤做段急快的获胜。
台上只剩三人,这年老衙役看着三人,迟疑道:“你等三人可要两两相比?”
任原叫道:“何必如此嗦,都与我来比,今年只比了一场,还碰到个软蛋,我还不曾使力,他倒自己跳下台去了。今年那个合死的,来我手里纳命。”说着,凶狠的瞪着焦挺、段急快。
段急快也是个焦躁的:“不曾比过,如何敢口出狂言,老爷来教训你。”
说着就要和任原比斗。
老衙役看了眼贺知府,见其微微点头,说道:“既如此,你二人先比。生死状都签过了,各自上心。”
说罢,退到一边。
二人凶狠的上前,任原心头无明火起,段急快忿气冲脑门,“嘭”的一声,二人撞在一起。手隔脚踢,一来一往,交手了七八合。到底任原身材高大,力气上胜了一筹,抓住段急快手腕,大喝一声,将其生生拎了起来,朝台下狠狠掼下,跌的段急快挣扎半晌才起。
老衙役见状,上前问道:“任教师,可要歇歇再战这位壮士。”
任原听了这话,怪叫道:“不必了,早些摔倒了他,老爷回去再歇不迟。”
老衙役见任原说的坚决,也不深劝,示意焦挺上前,一声锣响,二人躬着腰,张开双手,喘着粗气,缓缓逼近对方。
赵祯也提着心去看,只见二人各立了门户,焦挺也不动弹,只盯着任原下三路去看。
却是焦挺早看出任原转身不便,换脚迟缓,故意让任原上前来攻。等任原走到一半,焦挺快步闪到一边,三转两转,任原一下子乱了脚步。
焦挺趁机一拳打在任原胸腹交接之处,打了任原一个搭墩。任原双手锤了一下地面,站了起来,猛的扑向焦挺。焦挺往边上一跳,一脚踢在任原侧肋上,惹的任原怒吼连连。
任原焦躁,扑击之势愈发没有章法。
瞅准机会,焦挺抓住任原手腕,借着任原扑击的势头,猛的向献台外引。临了,伸脚猛踹其后背,重重的将其撺下献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