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的眉头皱起，斜眼瞟向风翎，嘀咕：“怎么是她……”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又看向风翎，不确定地问道：“你是群里那个豆沙？”
风翎微愣，反问他：“你也在超强超的群里？”
“我不在，”周傲然抬起下巴，“我每天忙得很，哪有空加这个群那个群，我是顶替了群里一个成员，准备进隧道看看怎么回事。”
苏郁清在电话里道：“风翎，我们最近正在追查一批异种，但是所有线索查到江口市就断了，他们就像在这里莫名消失了一样，目前江口市没有设立异种监察分局，所有异种相关案件归青江市协管，你既然遇见周了，正好可以一起行动，彼此照应。周的卡牌很强。”
风翎没做声。
她在思考。
同是人类这一方的，互相照应肯定没问题，但她怀疑所谓的照应会演变成被人随便使唤。
风翎很不喜欢陷入一些麻烦的人际关系里。
苏郁清又说：“按照规定，监察局发现异种需要上报总局，即使异种没有表现出攻击行为，也需要在监察局进行一系列检测，由专业人士评估该异种的危险系数。但是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这次我可以暂时压下消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这是在送人情给她。
风翎想了想，点头回道：“我尽量配合他。”
视频电话那头的苏郁清稍稍放心了些，“周，把行动计划跟风翎说明一下，等嫌疑人发送位置过来，立刻通知我，我会调取附近监控画面，远程协助你们侦查。”
“知道了。”周虽然脸很臭，还是答应下来。
这通视频电话终于结束。
周收起两只与人体比例截然不符的兽爪，懒散地回到面包车里补觉，完全没有要说明情况的意思。
风翎和皇甫妙妙也回到货车上。
倒是有一名特攻队的队员过来找风翎，目光带著崇拜问：“能加下好友吗？”
风翎：“？”
“啊……我的意思是，是需要拉你进群，”队员虽然长得人高马大，说话语气却很腼腆，“我们有一个行动小组专群，群里信息共享。”
现在真是不管干什么都要加群呀。
风翎掏出手机扫码，加上好友，很快收到邀请进群的消息。
她进群一看，这个群正好也是六个人。苏郁清是群主。
每个人的群昵称都是真名，风翎便把自己的群昵称也改成真名了。
【秦亮：地图.dnf】
【秦亮：翎姐，你看一下地图熟悉熟悉，我们的技术人员通过手机信号确定嫌犯大概位于这片区域，暂时没有发现隧道入口。】
【周：她才几岁啊你就上赶著叫姐？】
秦亮没说话。
群里其他人也没说话。
冷群了。
风翎点开秦亮发的地图，里面是一家购物商场的平面图，还能查看商场内部的楼层结构，技术人员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商城里会有隧道吗？”皇甫妙妙感到疑惑。
风翎回道：“正常情况下没有。”
至于不正常的情况，那就不好说了。
……
夜晚既漫长，也短暂。
在车里休息的这段时间，火车站又陆续到了几个人，都是收到超强超通知的人。
他们被周那边拦住盘问，得知此行的危险性后，全都主动退出，让周的队员顶替自己的身份继续行动。
皇甫妙妙看得眼馋，“他们都退出了，要不然我们也……”
目光触及风翎似笑非笑的眼，她立即缩回脑袋不吱声了。
风翎很感慨：“就你这胆子，是怎么攒到16个积分的。”
皇甫妙妙小声辩解：“又不是所有任务都危险……”
“嗯，那你一般都做些什么任务？”风翎问。
“有很多生活类的任务可以做，比如……呃，想办法从城市最东边抵达最西边，或者登上附近最高的建筑物，或者学会使用一种载具……”皇甫妙妙有些遗憾的叹气，“可惜这些任务的积分都不高，杀怪的积分最高。”
“杀怪？”风翎笑起来，“就是杀人咯？”
她笑得皇甫妙妙起鸡皮疙瘩。
皇甫妙妙急忙解释：“不、不是的，一般的杀怪任务都是杀污染体。”
污染体，基因融合的失败品。
风翎在皇甫妙妙提供的资料里了解过一些，所有持有卡牌的生物都会产生两种结果，一是进化，二是污染。
而进化之路上，必将伴随无数次被污染的风险。
“在街上胡乱杀人的玩家，如果不是心理变态，大概率变成污染体了……污染体嗜血残暴，毫无理智可言。”皇甫妙妙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在清除污染体这方面，其实，我们玩家和你们人类的立场是一致的……咦？”
风翎正听皇甫妙妙叭叭，忽然听见她的尾音往上拐了下。
“怎么了？”风翎问。
皇甫妙妙怔怔地看著前方，“……系统提示，检测到附近有污染体。”
第20章 头目级别
风翎顿时坐直身体，问她：“在哪？”
“不、不知道……”皇甫妙妙结巴道，“这是任务提示，不会告诉玩家具体位置，只会给出一个范围让玩家自己去探索。”
风翎问：“任务提示还有说别的吗？念给我听。”
皇甫妙妙看著眼前的虚拟屏，一字一字念给风翎听：
“漆黑的洞穴深处，怪物已经饥肠辘辘，你需要优秀的决断力与惊人的胆识才能与它相见，静谧是死亡的前奏，光明是胜利的序曲，战胜恐惧的你将获得丰厚的奖励是否接受A级讨伐任务？”
皇甫妙妙念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A级讨伐任务……如果是A级的话，说明讨伐目标里，有头目级别的污染体。”
风翎听得很认真，问：“头目级别有多厉害？”
皇甫妙妙面露难色，“我不知道……”
她从没遇见过A级污染体，哪里会知道有多厉害，光是B级的精英怪就足够让她吓破胆了。
皇甫妙妙解释说：“游戏里所有能够击杀的目标，分为小怪、精英怪、头目Boss、领主Boss、深渊Boss五个等级。”
风翎问道：“头目Boss排在中间位置，那它的实力是不是相对一般？”
皇甫妙妙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能这么算！五个等级里，深渊是由系统直接生成的最强Boss，数量固定，全世界只有12只，几乎没可能遇见，遇见了也打不过，通常不在玩家关注范围里，所以头目级别其实很强的！哪怕是最弱最弱的头目，也拥有高阶卡牌，并且至少完成过3次消化！”
风翎默默琢磨她的卡牌很特别，大概率是高阶卡牌，而且她也完成了3次消化，这么算的话，她这个隐藏Boss的实力，是不是与头目Boss相当？
不行，不严谨。
皇甫妙妙用了“至少”这个词。
3次是最少的，也许这个污染体已经完成了5次，8次，甚至十几次消化。
它消化的次数一定很多，否则也不会污染值超标，沦落成污染体。
“超强超在隧道里发现异种，你又收到污染体的任务通知，这应该不是巧合。”风翎思索片刻，问皇甫妙妙，“这个任务只有你能看见，还是所有异种都可以看见？”
“这个是区域任务，只要是身处区域范围内的玩家都会收到消息。”皇甫妙妙道。
风翎嘴角微微上翘，“也就是说，我们一会儿不仅要面对污染体，还可能遭遇异种的袭击。”
皇甫妙妙不吭声了。
她知道玩家里有许多疯子，他们追求杀戮的刺激与暴力的爽快，连对待同胞都毫不手软，更何况对待地球上的原住民。
风翎掏出手机打字，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信息跟群里共享一下。
【风翎：小骷髅刚才收到任务提示，附近存在A级污染体，我合理怀疑，污染体跟超强超描述的隧道内发现大批受伤异种这件事有关。】
【周：卧槽！】
【苏郁清：能确定污染体位置吗？】
【风翎：不能，任务信息只给出了探索范围。】
【苏郁清：@风翎，探索范围分享到群里，我会让技术人员分析地形。】
风翎把手机地图软件打开，递给皇甫妙妙：“范围划一下，我发给他们。”
皇甫妙妙接过手机，心情有点微妙。
她觉得自己的名字挺好听的，为什么风翎不叫名字，叫她小骷髅呢？
而且群里这些人立即知道“小骷髅”指的是她，都不需要反应个几秒钟……
“划好了。”皇甫妙妙把手机还给风翎。
风翎一看，范围还挺大，不仅涵盖了购物商场，周边的住宅区和公园也都在范围内。
她截图发到群里。
【苏郁清：收到。】
【苏郁清：我负责组织协调居民撤离，你们继续按计划行动。】
【周：我要火箭炮！！！】
【苏郁清：重型武器是Plan-B，如果你们的行动不顺利，危急情况下我会申请特殊行动许可，对该区域进行火力轰炸。】
【风翎：把隧道轰塌了我们会被活埋吧。】
没人说话。
又冷群了。
不过风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当她在群里提到“污染体”，苏郁清和周都没问污染体是什么。
看来监察局内部掌握的异种情报，比她想像中更多。
苏郁清发来一条私信。
【苏郁清：这次行动结束后，希望你能考虑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风翎：(^_^)呵呵，再说吧。】
…………
……
清晨6点。
超强超在群里发了一条位置信息，要求所有人到购物商场集合。
一行人抵达商场，超强超发来第二条消息，将位置缩小到商场地下二层停车场的C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