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意犹未尽,本来是要采访主刀医生的,但是水副院长都说了团队的力量和集体的智慧,他们也都知道前面的海归人士手术没做成功,后面当然就是医院的本土力量了,而利用本土力量完成这个手术,更是意义重大。
省电视台的记者提出采访柳副市长,他们已经拍摄了柳副市长和卫生局长观看手术的镜头,想让柳副市长在镜头前说几句话。水副院长让任馨去联系魏院长,看柳副市长有没有接受采访的意思,毕竟这次手术经受了波折。当然,经受了波折这话水副院长不会当着记者的面对任馨说。
不大会儿,柳副市长的秘书黄元东通知,柳副市长将在门诊大厅内接见记者,请各院来的观摩医生和媒体记者都到门诊大厅。
各院前来观摩的人员知道柳副市长和卫生李局长来了,所以都没敢走,接到通知后和媒体记者一起进入了门诊大厅。
主席台上虽然摆了几张桌子和椅子,柳副市长来了以后没有坐,站着,卫生局李局长和魏院长,水副院长也都站着。
面对伸到面前的话筒和录音设备,柳副市长还显得略微有点紧张,开口后却很自如了,他没有那么多顾忌,对医院的这个手术评价很高,认为医院的这次不停跳搭桥手术在全市来说都具有历程碑式的意义,他说,中心医院是在专家对手术束手无策的形势下,凭借自己的力量,圆满的完成了这次手术,这对锻炼手术队伍,提高医疗质量,具有重要的作用,他希望医院利用这次机会,总结经验,趁热打铁,争取多出几个这方面的人才,提升医院在全国医疗系统中的地位,掌握做这个手术的主动权。
随后,卫生局李局长也对各院前来观摩的领导和医生提出了要求,他在讲话中说,虽然各院都先后尝试着做过这个不停跳搭桥手术,但是都是聘请外地专家,没有形成自己的队伍,要求各院不要把眼光局限在聘请专家上,一定要和中心医院一样,培养自己的专家队伍,一旦拉出来就要能打胜仗。
水副院长最后宣布,为庆祝手术的成功,为感谢媒体的捧场和和兄弟医院来人凑兴,医院在凤凰酒店订了饭菜,有车的自己开着去,没有车的坐医院里的两辆面包代步。
人群往出走的时候,魏院长对水副院长说:“让办公室通知一下各科的主任副主任参加,今天参加这个手术的团队一定要到场,齐日升和夏海秋两个要参加,特别是那个夏海秋,他这个手术虽然没做成功,也不能慢待了,医疗界不能以成败论英雄,他能在美国能获得医学博士学位,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将来一定会是西阜市医疗界有数的几个拔尖人物之一。”
但是最终,齐日升和夏海秋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庆祝宴会之中。
齐日升逃出记者的包围之后,出了电梯就藏踪匿行,躲过了记者的追踪之后悄悄出了医院大门,随即把手机也关了,打了个车到了云飞酒店,水副院长打他电话,自然联系不上了,人又没在医院里,就是把医院翻遍了也找不到。
夏海秋也关了机,联系不上。
水副院长尽到责任就行了,也不会真下决心找他们,不说他们现在还没有成名医,就算真成了西阜名医,水副院长也没必要巴结不是。
这个世界上其实离了谁都行,就算没有了人类,肯定还会有另外一种什么动物进化成人类,地球还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转动。现实就是例子,这个庆祝宴会齐日升和夏海秋都没有到场,照样进行的很圆满,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说什么照样说什么,只不过在柳副市长问的时候魏院长和水副院长多费了点唾沫,齐日升的缺席令手术团队略有那么点遗憾而已。
第七十九章 一碗炸酱面
进酒店门的时候,姜云飞问齐日升:“吃饭了没有?”
齐日升回答说:“还没有,今天上午夏海秋做那个手术失败,最后还是我给做了,医院里中午有宴会,我怕那些记者纠缠,溜了。”
“你小子,这是个扬名的好机会,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记者问我,我一个实习生怎么说,我敢说我是实习生,他们也不敢这样写,医院里里也不会让他们这样写。”
“就不能通融一下,说你是医生。”
“纸里还能包住火。”
“你不出面,纸就能包住火了。”
“那就随他们了,只要别让我面对那些记者。”
“去我办公室,吃什么,让厨上做好送到办公室来。”
“一碗炸酱面吧,多放点炸酱。”
姜云飞吩咐了前台后和齐日升坐电梯上他办公室。
“想不到,你还有崇高的思想境界,想做无名英雄。”
“什么做无名英雄,我才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主要是怕树大招风,根没扎实,身子还细,大风一吹,还不折了。”
“这样想也好,你有这个心胸,就是做大事的材料。”
姜云飞的办公室有两间面积,老挝红酸枝的云龙纹十七件套限量版宝座使整个室内呈现出古朴豪华的气势,三屏风式座围的座椅镶板心,透雕云龙海水纹,边框雕卷草纹,扶手板心浮雕云龙纹;曲形搭脑雕祥云;座面光素,外侧冰盘沿,面下打洼束腰,面沿及束腰浮雕轮、螺、伞、盖、花、罐、鱼、肠八宝纹;三弯腿,腿、牙皆浮雕云龙纹,牙条正中垂洼堂肚;外翻马蹄,下承镶锼空双钱形托泥。配套的茶几、花几和脚踏雕饰的纹饰及造型均与座椅的纹饰风格一样。
齐日升当然不懂这些什么云龙海水纹束腰外翻马蹄什么的花样,但是对这套家具很感兴趣,觉得做的相当的精致,能值几个钱。
见齐日升进来欣赏他的家具,姜云飞笑着说:“这是老挝红酸枝木的,仿故宫里的家具样式,全套八十万,质量还可以吧?”
齐日升见姜云飞有显摆的意思,就挑刺说:“是不错,就是有一样遗憾。”
“那儿遗憾了?”姜云飞很注意的问。
“办公桌与这套家具不配套,给人鸡立鹤群的感觉,而这个鸡又有些大,显眼,就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哈哈,有点道理,但是也不尽然,我这个办公桌也是红木的,过去,故宫里的家具没有这种大办公桌,做家具的也没有专门研究出大办公桌和这些家具的配套,风格当然就不一样了。”说完,姜云飞拿起一只古朴的茶碗给齐日升沏茶。
齐日升说:“姜叔,我来吧。”
姜云飞说:“你不懂怎么沏,这就是过去达官贵人用的盖碗,底下这个托盘叫茶船,防止烫手和盛衍出来的茶水,沏茶也是很有讲究的,水用泉水最好,江水稍差些,井水最差。纯净水还凑合,算了,你又不懂,给你说这些干啥。”
齐日升说:“还是知道一些,电视上那些当官的端茶送客,端的就是这种盖碗茶。”
“对,这是一种讲究。”
“一会我也长些眼色,看你姜叔端起茶杯,就赶快走。”
“那也不必,这个习惯民国就废除了,现在没这个讲究。”
说话的时候,齐日升继续观察姜云飞办公室的装饰,大办公桌的后面,也就是背景墙上是一幅西阜名家南山人的的仿古山水横轴,对面是一张镶在大相框里的放大照片,上面两个握手的人一个是姜云飞,另一个是过去的省委书记,前几年已经调中央机关任民政部常务副部长。齐日升却不认得。办公桌上除过文件夹,最显眼的就是一个晶莹透亮的紫色玉石貔貅,威猛的蹲伏着,虎视眈眈的。还有一个笔筒,里面乱七八糟的插着铅笔、圆珠笔和钢笔,还有毛笔,以彰显文化底蕴。
说话间,姜云飞把沏好茶的杯子递给齐日升,齐日升双手接过,有模有样的左手托着,右手拿起杯盖,用半边杯盖在在杯子里一划拉,把漂在上面的茶叶划拉到一边,然后轻啜一口,仔细体味那一种馨香。
“是大红袍。”齐日升叫出了茶叶的名字。实际上,齐日升是懂得喝茶的,他穿越前做医生的时候,经常有人请他在茶馆喝茶,他也时不时请人喝茶,对茶叶的基本知识并不陌生,茶叶好坏还是品得来的,也能品出部分茶叶的味道。
“大红袍倒是大红袍,能品出这是什么级别的。”姜云飞考他。
“不会是武夷山那三颗大茶树上采的吧?”见姜云飞问他,齐日升就想起武夷山上的那三棵大茶树,穿越前他去武夷山旅游的时候专门去看过。2006年,国家已经下令对这三株大红袍树实行禁采,2000年自然没有这个禁令了,不过,这三棵树每年只生产八两茶叶,普通人别想喝到,那都是天价。
“也差不多吧,不过,不是大红袍,而是同类的不同品种,这叫白鸡冠。原树上采的。”
齐日升知道白鸡冠与大红袍齐名,是武夷茶四大名品之一,而且又是原树采摘,只怕这一杯茶,就值好几百块钱了。
正品着茶,外面有人敲门,姜云飞沉声说进来,就见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端着一碗炸酱面推门走进来,“姜董,你要的炸酱面,做好了。
姜云飞指指齐日升说:“给他,他没吃午饭。”
“姜叔,那我就不客气了。”齐日升也饿了,从女服务员纤细雪白的手里接过饭碗,毫不客气的上下挑动,拌匀,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有两瓣蒜就好了。”
姜云飞听他要蒜,就吩咐女服务员说:“去给拿几瓣大蒜过来。”
服务员把大蒜拿过来的时候,齐日升饭已经吃了一半了,“算了,不吃蒜了,我这儿一吃蒜,你这办公室都是蒜味,与刚才的茶香味不协调,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