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日升说:“那不是特殊情况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现在不是很从容吗,医院的医生可以反复研究,制定方案,然后实施……”
鹿鸣主任说:“方案好制定,这个病人不是情况特殊吗,她的心脏在右边……”
“右边……这个情况还真有点特殊。”齐日升顿时有了兴趣,心脏在右边的手术,他仅见过报道,就是不做这个手术,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
鹿主任继续说:“这个病人除了心脏在右边外,主要病变就是法洛氏四联症、动脉导管未闭,永存右上腔静脉异位引流至左房、房缺。病人的身体虚弱,本来手术的难度就极大,更大的问题还是因为心脏在右边,心血管循环系统和在左边位置的不一样,完全是反着来的,院里的医生们平常用的都是右手刀,这个手术要用左手刀,院里的医生还真拿不下来,也没有人敢接这个活。不知道你怎么样,如果不会用左手刀,那也是白搭,只得另请高明了。”
其实,医院里还是有人敢接这个活的,只是科里不同意罢了。
鹿主任说的很客观,也没有强迫齐日升的意思,但是,齐日升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上来了,就说:“左手刀……好像也不稀奇,我倒是可以试试。”
鹿主任说:“因为循环系统是反的,还可能有畸形,所以,做这个手术要特别细心,用一句笑话来说,不细心,很可能把娃牛牛当蒂带给剪了。”
齐日升笑着说:“鹿主任开玩笑了,没有那么严重,医生做手术的时候,都应该是很细心的。”
水副院长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医生做手术,脑子里经过长期积淀,都有一个定式,成习惯了,反着的心脏不一样,就存在出错的几率。院里的医生没人敢做,就是这个道理。”
齐日升说:“鹿主任做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鹿主任很坦率的说:“把握性不很大,牵扯人命的事,没有把握,还是慎重些好。”
齐日升沉思了一下说:“行,我跟鹿主任去看看,能做的话就给做了,不能做,我也不勉强。”
魏院长说:“那是,不能做勉强做,就会出问题。”
医院心血管外科医生办公室内,齐日升正在病人的心血管造影,科室的医生都来齐了,那个张海峰医生自然也来了。
这个手术,张海峰医生是想做的,而且还跃跃欲试。但是,在牛红军副主任哪儿就被否决了,牛红军副主任还批评他说:“咱们做医生的,不要好高骛远,要扎扎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高难度的手术能让人扬名立万,也能让人身败名裂,你的技术……还算行吧,但是,胜任这个手术有一定难度,科里面不会同意的,没有人能放心下你。”
张海峰医生不服气的说:“院里也要给年轻医生一个出头的机会,不就是个心脏异位吗,我觉得我的技术,完全可以胜任这个手术。”
牛副主任说:“年轻人有闯劲,敢于承担责任,这一点是好的,但是,也要量力而行,能挑五十斤担子,硬让你挑一百,那还不累垮了!你要知道,连鹿主任都不敢接手这个手术,你就敢了?你有多大的把握?”
“鹿主任不敢接,我就不敢接了,我还真不信这个邪。至于牛主任所说的多大把握……手术都是有风险的,特别是这个手术,风险更大……不过,我相信我能做好。”张海峰虽然嘴上说的硬棒,实际上心里也没底。
牛主任笑笑说:“你的能力……和其他的医生比,你还得再继续好好努力,别尽想着走捷径,医学上没有捷径可走,投机也是不行的,要扬名立万,还得以坚实的实力作为基础。”
被牛副主任这么一说,张海峰心里的沮丧可想而知,无奈,只有放弃了。但是,院里却把齐日升请来做这个手术,这让张海峰心里又不平衡起来,我是正牌的心血管外科医生,不能做手术,齐日升一个实习生,连医疗资格证都没有,就能做这个手术了,这个逻辑怎么说也不通啊!
他见齐日升煞有介事的看资料,心里就鄙弃的说:看得懂吗?
他不愿意承认齐日升的能力,认为齐日升做的那几个手术都是侥幸,前面是在刘芳菲指导下做的,不全是他的功劳,那个不停跳手术,更是掠夺别人的成果了,人家都把界面什么的建好了,你就是手熟,缝合了一下,交给我,我也能完成,当时自己没出面,世无英雄,随使竖子成名,我要出面了,还有你齐日升的事吗?
有些人,就是事后诸葛亮,总觉得别人的成功都是偶然,实际上,这个偶然就是必然。齐日升在那个场合下能挺身而出,一般人未必办得到,机会往往是自己创造的。当然,有机会,也必须有那个能力,没有能力,机会就不会其成为机会。张海峰没有机会参与那个机会,就是有机会,他也不可能挺身而出,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又有什么作用。
齐日升看过片子和病例以后,对身边的刘芳菲医生说:“我觉得,这个手术你就能做,这个手术需要的是细心,芳菲大姐最不缺乏的就是细心。”
刘芳菲说:“你别拿大姐寻开心了,这个手术得挑战自己对人体的观念,我怎么想都没有把握,不敢应承。”
齐日升说:“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事,就是心脏和循环系统改变了一下位置,略微细心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芳菲说:“患者年纪又小,身体很弱,心脏的问题本来就很严重,打开胸腔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问题,做不成再缝合起来,那就丢人了。”
“不至于吧大姐,咱们明天就把这个手术做了,你继续做我的指导医生,我的身份还是实习生,咱们共同把这个任务完成了。”
刘芳菲说:“哪儿有那么快的,手术方案还没做出来,大手术,方案作出来后还要院里审核批准,你先做方案,指导啥的就别说了,我还是配合你吧。”
齐日升说:“是指导,怎么能是配合……方案简单,一会我去看一下病人的状况,很快拿出来,争取明天把手术做了。最近局里工作很忙,我不能耽误了我的本份工作。”
刘芳菲说:“局里的工作是务虚,医院里手术是务实,还是务实重要些,你既来之,则安之,把这个手术完完满满的做了再回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泼水的妇女
张海峰坐在那里,听着刘芳菲和齐日升的对话,心里就很不满意刘芳菲说的,还配合什么的,肉麻不肉麻?你一个大女人配合一个小男人,怎么配合?上下配合还是左右配合,还要变换各种姿势吗?妈的怎么不和我配合?配合出问题了看你老公不卸了小白脸的腿!也把你那个配合的地方抽得淌血。
心里意淫腹诽,张海峰嘴上也阴阳怪气的说:“咱们中心医院的医生有点骨气行不,难道中心医院没人了吗,一个连医疗资格证都没有的实习生,被捧上了天,简直就是一种悲哀,我都感到害臊……”
没等他把话说完,牛红军副主任就呵斥他说:“海峰,别再说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也不嫌寒碜。”
张海峰不服气的说:“不寒碜,我说的也是大实话,我就看不惯有些人舔尻子的样子,让人恶心。”
刘芳菲的脾气也不是多好的,开始听张海峰说骨气,就很生气,这时候又听见他说舔尻子,火冒上来了,脸也气白了,转过脸质问张海峰说:“说谁呢?”
张海峰一梗脖子说:“谁是那样的人就说谁。”
只见刘芳菲拿起面前的茶杯,把一杯子刚倒好的热茶哗的一下泼到张海峰的脸上,烫得张海峰哎呀一声,用手抹了一把脸,眼睛从水溜溜的脸上睁开,就向刘芳菲扑过来,要打刘芳菲。这个时候的刘芳菲来不及躲了,手里的杯子脱手向张海峰甩过去,张海峰手一挡,没完全挡住,杯子又砸在脸上。因为距离近,刘芳菲又是女人,杯子砸的没劲,但是随着泼水,二次杯子砸上,张海峰的屈辱心更盛,嘴里骂着臭婊子,抡起胳膊,手掌就向刘芳菲的脸上扇过去。
齐日升就在跟前,听他嘴里不干不净,哪能容许他打了刘芳菲,伸手一格,张海峰的手掌就打不过来了,而张海峰的胳膊就像打在一根铁棍上一样,又疼得唉哟一声。
齐日升随着胳膊的伸出,腿也向前跨了两步,啪啪两个耳光子扇出去,齐日升不怪张海峰对自己能力的质疑,怪的是他辱骂刘芳菲为婊子,那是一个医生应该出口的话吗,而且是在这个场合。所以,这两个耳光子扇的就重了些,等其他人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张海峰的脖子,把张海峰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张海峰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拨拉着手在空中乱抓,嘴里刚骂出两个字,齐日升随手就是一个嘴巴,血沫子随即从张海峰的嘴角流下来,“再骂就再打,我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手厉害。”
连打了几下,张海峰就不敢骂了。
“我……又没骂……骂你。”张海峰被抓了脖子,自然喘气不匀了,喘气不匀,又被打了嘴,嘴上淌血,结巴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齐日升用手拍拍他的脸说:“你骂我才没事,我不会跟你计较。但是骂别人不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不骂我,骂别人。你这算撞到我的枪口上了。”
“我骂……骂别人,关你啥事?”张海峰心说,我没骂你,你都这样,还说嫌我不骂你,他妈你这手也太重太狠了。
“当然关我事了,这骂人就是一种病,我是学医的,见了有病的人就手痒,想给治一治。只是这治病手法有点独特,现在抓着你,就是给你治病,你忍一忍,这个病就治的差不多了。”齐日升调侃的说。
见齐日升抓住了张海峰,教训张海峰的时候,刘芳菲站起来,心里觉得委屈,抹着眼泪回她办公室去了。牛红军和刘芳菲在这儿都安排有办公室。
“你把我……喔儿……放了,行不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刚才怎么动手了,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我……就算是……小人,行……行了吧?你放了……了我,这么提……提着,像个……喔儿……什么样子。”
这时候,其他人好像才看见一样,过来劝齐日升,齐日升把张海峰放手的时候使劲往下一顿,张海峰腿软,就萎顿在地下了。
有人把张海峰扶起来,坐到桌子旁边,张海峰刚才被齐日升掐住脖子,气管里受了刺激,连声的咳嗽,好一会才好了些。
齐日升说:“张海峰,你刚才说刘芳菲医生什么,赶快过去道歉,求得刘医生的原谅,他要不原谅你,那后果比较严重,我说,你还不去啊!”
齐日升一敲桌子,把张海峰吓得一哆嗦,站起来,腿微微有点颤抖的说:“我去,咳咳,去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