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鼻涕唾沫……哪儿有这种事。那就吃了饭吧,兄弟,你觉得怎么样?”马顺说完,看着那个板寸头。
板寸头满不在乎的说:“怎么都行,反正也就是饭前饭后,一个多小时,没多大差别。”
马顺站起来说:“那就这样了,韦总,钱总,各位吃好喝好,一会看谁输谁赢,给做个见证。”
马顺出去以后,韦成泰说齐日升:“和他罗嗦什么,虐人也不是这么个虐法,四喜或者文明,他们随便一个,抬抬指头都把那收拾了,还用得着你出手。”
齐日升说:“没事,和他们玩玩,你们都看过耍猴吧,猴子那点智力,我们看着都想笑,更何况这是人,人表情多丰富啊,有时候比猴子更可笑。”
钱丰想起齐日升虐他的那些往事,脸上就一阵阵发热,那时候自己确实像猴子一样可笑,也多亏有齐日升的那次虐,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和狂妄,说话办事收敛了许多。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朝什么方向发展下去。
齐日升看见钱丰脸上的颜色,就知道钱丰心里想什么。却听见高向阳问:“你一会和他们打架,我们在下面看着,你也算是猴吧,我们都看你表演。”
齐日升说:“世上的事谁能说得清,有时候是猴,有时候是耍猴的人,随时都可能扮演不同的角色。我们农村人说的好,戏场小天地,天地大戏场,耍猴也是演戏,不管是猴是人,耍的时候都希望获得喝彩,只是站的角度不同罢了。”
钱丰这时候脸色已经转过来了,笑着说:“这话有点哲学的意思。”
服务员已经把凉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了。齐日升对韦成泰他们说:“韦总,坐吧,中午没吃饭,肚子都饿了。”
齐日升让韦成泰和钱丰坐了上席,钱丰还要推辞,齐日升说:“咱们兄弟不讲究这个,你就安心坐吧。”
圆桌,其实也不分什么上席末席,齐日升坐在韦成泰下手,高向阳坐在钱丰下手,韦成泰的保镖马四喜和岳文明坐在一起,钱丰这一阵子低调,只带了一个保镖,坐在高向阳身边,齐日升一边给黄三泰留个位子。
黄三泰进来,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韦成泰和钱丰只是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他们与黄三泰这个没出名的小混混没有交情,是看在齐日升的面子上来参加正道公司开业仪式,点点头已经够意思了。
齐日升问:“都安排好了吗?”
黄三泰坐下说:“都安排好了,来的人多,我一会还要出去招呼。”
齐日升说:“今天来的人比较杂,喝酒的时候注意点,小心有人醉了闹事。”
黄三泰说:“有你和韦总钱总压阵,谁敢闹事。”
齐日升说:“别大意,搞这个公司也是抢别人的饭碗,虽然作为同行来祝贺了,喝了酒借酒撒疯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黄三泰说:“没事,弟兄们这些天没闲着,都在练,有人闹事,正好试试手艺。”
齐日升笑了,说:“没有那么快的,基本功要练扎实,不下几年苦功不行。”
“齐总刚才和马顺谈得怎么样,还指教不指教他们?”黄三泰问。
“指教啊,吃了饭后让弟兄们回去,你留下来,看看,也长点见识。”
“那不是找虐吗,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杀鸡还能用牛刀,我都能把他们对付了。”
齐日升警告说:“别吹,这儿坐的,哪个都比你能耐大。你才带人创业,今天开业第一天,不能折了威风。打哪几个,就是杀鸡给那个马老板看,我和他打赌了,今天这个饭局,咱们输了加倍付钱,他们输了,这个饭钱就不用你掏了。你说你能出面吗,能赢回来饭钱不能?”
“我可能不行……我们这是十拿十稳的赢啊,没一点悬念。这个钱省下来,正好给公司添置些行头。”
齐日升说:“世上哪儿有十拿十稳的事,我对那个板寸头还不了解,看说话的口气,说不定是个武功高手,到时候栽了跟头,你就不说这个话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拼酒与剁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拼酒与剁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拼酒与剁手
黄三泰说:“不可能,你要输了,我把头割下来,送给宋宁做个夜壶,我也不在这社会上混了……忘了对你们说了,那个留板板寸头的叫宋宁,才混社会不长时间,就是给人做打手,手挺黑的。”
齐日升笑着说:“那还是赢吧,你这个脑袋,我还要留着自己用,不能随便给人。”
高向阳问:“你不会拿黄经理的脑袋做夜壶吧?想着都的慌。”
齐日升说:“脑袋做夜壶能保险吗,圆底的不稳当,弄不好就翻了。”
钱丰说:“不倒翁也是圆底的,怎么不翻,想办法加工一下就成了。”
说话间凉菜上齐了,从大堂到包间都开始吃菜喝酒,黄三泰让饭店准备的酒不是好酒,就是西阜酒厂出的西阜老窖,度数高,和北京的二锅头差不多,属于底层社会的酒,喝着烧心烧肺的。
底层的西阜人喜欢喝高度数酒,嫌低度数酒没劲。黄三泰正道搬家公司的工人都是社会底层人,多数喝劣酒是很厉害的,这个酒虽然自称是老窖,究竟窖了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价钱也不贵,十多块钱一瓶,比较烈性。
韦成泰虽然已经是高端人士,由于底层养成的习惯,还是喜欢喝高度数酒,啤酒饮料一般是不碰的除非重要应酬。高度数酒也有好的,譬如西凤酒厂的65度西凤,北京六十三度的红星二锅头,韦成泰遇到知己,就喝这种好的高度数酒。
齐日升却知道,两千年以后,好几个厂家陆续推出了高度数酒,有五粮液酒厂的六十八度原浆酒,有七十度的泸州一品留香,泸州老窖还生产过七十三度的基酒。当然,还有老白干,茅台,套马竿,琅琅酒,蒙古王等。
这些酒的度数虽然高,却还比不上农村人自酿的粮食酒,最高的可以达到七十五度。据说有一种传说中的酒,能达到八十度,那就更恐怖了,差不多比得上酒精了。
五十多度的酒就能用火点着,更别说七十多度的酒了,农村把自己酿的酒叫烧刀子,细想起来确实有烧成刀子的味道。
这些人喝酒是很凶的,一个宴会,一个人喝上半斤很普通,拼开了酒,那就不是半斤了,喝上一斤多不奇怪,而拼酒在社会底层男人中间就是一种乐趣。酒宴上往往有不醉不归的说法。所以,黄三泰也不敢供应好酒,太费钱。
齐日升这一桌能喝劣酒的有齐日升、韦成泰、黄三泰,还有钱丰的保镖。韦成泰的保镖倒是比韦成泰细致些,能喝低度白酒,最喜欢的是啤酒。钱丰也算个细致人,讲究喝酒的情调,白酒太辣,喝的时候容易皱眉,啤酒味淡,喝的时候太蛮,最能体现情调的就算红酒了,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倒上一杯紫红色的葡萄酒,看着酒液在杯中柔和的流动,闻着那浓浓的果香,呷上一小口含在嘴里,转动舌头慢慢去体会那香味,然后吞下去,真是齿颊留香,没有一定的情调,是享受不到这个的。
可是,黄三泰不可能安排红酒,就是有红酒,普通红酒也品不出齿颊留香的韵味。只有那些顶级的红葡萄酒,白葡萄酒才能品出来,就算是有顶级葡萄酒,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品,别人看了那个品的表情,只能认为是装逼。还不如欣赏喝白酒的皱眉,喝啤酒的牛饮。
但是,钱丰不能不喝酒,所以,黄三泰拆开瓶子倒酒的时候,也给他倒了半玻璃杯。西阜人喝白酒喜欢用玻璃杯子,那也公平不是,谁多谁少一目了然。钱丰是半杯,齐日升韦成泰黄三泰和三个保镖都是满杯。也给高向阳倒了半杯白酒,高向阳看着那些白酒,闻着浓烈冲鼻子的酒味,还没喝就直皱眉头。
碰了杯后开始吃菜,外面早已响起划拳吆五喝六的声音,隐隐从门缝窗缝里挤进来。
吃了一会菜,韦成泰和齐日升有意无意的拼开了酒。他们两个拼酒和那些划拳的不同,划拳喝酒是硬性任务,用小酒盅倒上六个官杯,谁输了喝一杯,有时候喝完了还要验杯,六杯喝完后再倒上,这样容易有传染病。他们两个没有人监督,碰一次杯喝下去一些,这次喝少了下次就喝多些,差别不能太明显。
两人虽然慢斟慢酌,不一会工夫竟然下去了三杯,一杯子二两多,三杯子就是七八两酒,有时也象征性的和黄三泰碰一下杯,酒喝到中间的时候,黄三泰出去招呼客人,韦成泰继续和齐日升拼酒。
韦成泰的酒量虽然大,也就是一斤多些,喝了这么多,一张脸通红,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齐日升却还好像不动声色。韦成泰伸出大拇指说:“齐老弟的酒量厉害呀,不知道最多能喝多少?”
齐日升不大谦虚的说:“喝不了多少,估计也就能比韦总多喝那么几两吧。”
韦成泰不大相信的问:“你知道我的酒量多少,就敢吹能多喝几两?”
齐日升说:“不管你喝多少,我都能比你多喝出几两。”
“是吗,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今天试出你的酒量是多少?”韦成泰这时候喝得也有点大,就露出了江湖习气,说话也有点狂。
“最好别试了,韦总,你试不出来,就连他们几个加上,也试不出来,永远都多出那么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