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飞说:“还敢再有下一次,这次的事也给了我一个教训,人没有害虎的心,虎却有伤人的意,有时候还真不能心慈手软,这一次姜叔活着回来,不报这个仇,誓不为人。”
齐日升问:“姜叔,都那个时候了,你还在酒店干什么,当时发生什么事了,你是怎么与他们起冲突的?”
姜云飞说:“我不是才拿了一块地吗,在酒店请人消费……干我们房地产这一行的,光凭技术和实力不行,要想拿地拿工程,就得疏通好各方面的关系,俗话叫渗渠,你在农村浇过地,懂得渗渠吧,就是想要浇地,得提前放水把渠渗好渗实,到真正浇地的时候,就不会这儿冲开口子哪儿流到别人地里的问题,这个渗渠,当然不是用嘴说说那么简单……”
齐日升说:“我知道,就是行贿受贿,和医院里手术医生收红包差不多。”
姜云飞说:“收红包算什么,那才几个钱……不过,不能说是行贿受贿,都是些人之常情,互相联络下感情,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
齐日升说:“凡是用钱联络的,都不是什么真感情。”
姜云飞说:“你说的也没错,但是,工程不比别的,尤其是大工程,动辄几千万几个亿的,那利润该有多大呀,一个人也不能吃独食,都得给大家分点,要不然,就吃撑死了。”
齐日升说:“哪有吃撑死的,一个人吃独食也不可能,吃独食的,拿不到大工程。”
姜云飞说:“对了,这是拿到工程和拿到地皮以后的事,大家都分点,路才能越走越顺,工程才能干得长远。可是,先期的运作,争到一个工程或一块地,也是很费力气的,不用钱开路不行。”
“这样说来,姜叔所干的工程,都是用钱开路的?”齐日升问。
姜云飞说:“差不多可以这样说,凡是干工程的都这样,谁不用钱开路都不行。有时侯,为了争一个工程,要请人消费,要送出不少钱,工程没到手,请人消费的钱就算白花了,送出去的钱也不能要,这说明渠还没有渗到,以后还要继续渗。”
齐日升问:“每次渗渠能花多少钱?”
姜云飞说:“那也要根据工程的大小来说,也要看主管工程人的胃口大小,譬如说,一个亿的工程,利润就是一两千万,最初的送礼也得个百八十万吧。”
齐日升说:“照这样说,钱少的人,那是干不成工程了。”
姜云飞说:“没钱,连门都进不了,还谈得上工程,所以说,掘第一桶金难,就在于此。”
“姜叔今天晚上就是渗渠,是不是?”
姜云飞说:“也不是,这个渗渠,也讲究个平时联络感情,闲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一般都是没戏的。我知道有一个工程队,为了揽一个活,给主管领导送了五万块钱,最后活没包到手,找人家领导去要钱,人家领导把他那钱放在抽屉里,原封没动,拿出来就给他了。从那以后,这个工程队的这条路就算彻底断了,没办法弥补。”
第一百七十六章开业
第一百七十六章开业
第一百七十六章开业
齐日升说:“我明白了,那些贪官就是你们培养起来的,社会风气也是被你们这些建筑商弄坏的,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姜云飞说:“那是他们自身的贪婪,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如果不行贿能拿到工程,拿到地皮,谁愿意花那个冤枉钱,这是风气如此,我们也是无奈。”
齐日升说:“不是现在工程招标,地皮都是拍卖吗?”
姜云飞说:“其实,工程招标八十年代就已经开始了,现在已经全面推开,大工程都走这个程序,但是,有几个招标是很公正的,还不都是私下里已经活动好,走个形式罢了。”
齐日升说:“你们都不钻营,招标还不得公正了。”
姜云飞说:“那不可能,你不钻营,别人要钻营,人都是形形色色的,都恨不得打破了头的抢,还能心齐的不钻营。”
齐日升说:“姜叔晚上就是去钻营的,是吧?”
姜云飞说:“不是,已经钻营成功了,请几个出了力的朋友庆祝一下,谁知道就被人盯上了。”
“那伙是什么人呀,挺厉害的,看那情形,真有要你命的架势。”
姜云飞说:“就是要命的架势,他们也是一个建筑企业,有背景,你成才哥就是被他们打成了植物人,要不是你爷爷,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齐日升说:“忘了问了,我成才哥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姜云飞说:“还是脑子受了损伤,能走动了,不利索,语言也不行。”
齐日升:“慢慢恢复着看,脑子是个很复杂的系统,受了损伤,有些能恢复,有些恢复就有困难。”
姜云飞说:“我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找起我的麻烦来了,还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他们要了你的命,难道不怕法律的制裁?”
“怕什么,在这点上有的是办法,不就是赔偿吗,一个命价能值多少,几万,几十万,一百万?他们雇的那些人都是提前签了合同的,一天一个人一百块,一个月就是三千,公务员工资才多少,几百块钱,死一个赔十万,这都是有价格的。打死了人,实在打不过去,可以让人顶罪,不过就是多花点钱的事,用钱能搞定的事都不是事。”
“姜叔也这样干过吧?”齐日升问。
姜云飞说:“搞工程的谁没干过,要不然,没有一些手段,早被同行和地痞流氓给打回原形了,还能做到现在这个上市公司的规模。”
“那边是不是上市公司?”齐日升问。
“也是,他们的股票价值还比我的高点。”
“这样啊……挣多少钱是个够,值得用这样的手段?”
姜云飞说:“这个你就不懂了,没有钱的时候是为钱,有了钱以后就不是钱的问题了,人到了一定位置上,争的就是一口气,一口气顺不过来,憋的慌。”
齐日升说:“不到一定位置也争一口气,农村人为一寸两寸墙根子地畔子,也能打的头破血流。”
姜云飞说:“这就是人,人这张皮是很难背的,你不想欺负人,可是人欺负你,你喜欢欺负人,人往往就不敢欺负你了,世事往往就这么怪。”
齐日升说:“我不赞同姜叔这个观点,你这是强者为王的哲学,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多些,如果人都这样想,这样做,世事不是乱套了,其实仔细想想,财产钱财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最后眼一闭,都是人家的。”
姜云飞说:“你也别说我们搞建筑的,你做公务员又怎么了,做办事员想当领导,当了领导想做大些的,就算做了总统,一个国家不满足,还想统治全世界,你敢说你就不想当大官?”
齐日升说:“咱们也别辩论了,反正你那个观点不对……看样子,你是非对他们报复不可了?”
姜云飞说:“这事你就别管了,与你也没有关系,你好好干,遇到什么问题,需要姜叔支持你的时候,姜叔是全力以赴。”
“姜叔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也说一声。”
姜云飞说:“这事你就不要掺合了,在那个舞厅里,姜叔是虎落平阳,你把姜叔救了出来,现在又是海阔天空了,你在一边,看看姜叔的手段。”
齐日升说:“姜叔,明天药店开业,你还去不去,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事。”
姜云飞说:“去呀,这个电话救了我的命,我还能不去,几点正式开始?”
齐日升说:“韦成泰说了,八月八日八时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