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预言家 第519节

经过这一段时间和徐定邦的交谈,陈平已经大致猜到了徐定邦的一些想法,再没有刚进来时的那种紧张了,因此陈平并没有着急答应下来,而是说:“那徐主席能不能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徐定邦看着陈平说:“怎么?你还想讨价还价不成?我告诉你,这是中央给你的任务,更是为你给中央所造成的这些麻烦赎罪!”

“可是那我也怕我要是没能力完成,辜负了徐主席您对我的期望和信任,那我这就是错上加错了。”陈平说。

徐定邦拿陈平没什么办法,又不可能摆出副主席的威严来训斥一个年轻人,所以就只好无奈的摆摆手说:“你放心吧,只是让你在路庄试行一些政策,不会很困难的。”

陈平这才拍胸脯保证道:“请徐主席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完成徐主席和中央所交代的任务!”

徐定邦骂了陈平一句滑头,随后才接着说道:“不过在和你说事情之前,我还是有些问题要先问你,你觉得现在咱们国内最亟待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民生,”陈平回答说,“徐主席您从我的材料上就能看到,我在几年前还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的父母是沙港市纺织厂的工人,可以说从我出生到现在,我见证了国家的发展,而以我这么多年的经历,我认为无论在什么时候,政府首要解决的,永远都是民生问题。而在所有的民生问题当中,提高居民收入更是重中之重。”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的经济水平确实正在快速发展,大家的生活水平也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这都是我自己能看得到的,但是在同时,贫富差距也被拉得越来越大。”

说到这里,陈平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对徐定邦说道:“我不知道徐主席您平时上不上网的,每当网上有新闻发布全国各地的人均收入数据,各大论坛总会充斥着拖祖国后腿的贴子。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人是故意好玩或者捣乱的,但是这么庞大的数量,以及几乎一边倒的趋势,都说明了国内贫富差距的问题。有些人一顿饭就可以吃掉上百万,但是还有些人却十年都挣不到一百万。”

陈平的话让徐定邦沉默了一下,然后他说道:“你说的事情我确有耳闻,这也确实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既然你是从穷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看法?”

陈平回答说:“徐主席,我认为缩小贫富差距最重要的是要做到尽可能的公平分配。”

“这个公平分配首先就是要实现社会资源的公平分配,推动实现更高质量的就业,努力实现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发展同步、劳动报酬增长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然后是规范收入分配秩序,保护合法收入,增加低收入者收入,调节过高收入,取缔非法收入,实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陈平说。

“当然,由于每个人或者说每个人家庭的情况不同,很难做到让每个人都得到高质量的就业,那么这个时候就必须要做好社会保障工作了。”

陈平说:“我认为这个保障工作不仅要改革和完善企业和机关事业单位社会保险制度。建立市场配置和政府保障相结合的住房制度和加强保障性住房建设和管理,更是要推进医疗保障、医疗服务、公共卫生、药品供应、监管体制综合改革,完善国民健康政策,健全全民医保体系,建立重特大疾病保障和救助机制和深化公立医院改革,鼓励社会办医。”

陈平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在这点上,我就非常欣赏中央在滨海医保案上的做法,并且我也是一直拿中央的这种做法作为自己一直以来行事的范例的。”

听完陈平的话,徐定邦沉吟了半晌,然后叹息了一声说:“的确是要想办法提高居民收入实现对社会资源尽可能的平均分配呀,否则让老百姓总是会为生计、为房价、为医药品价格,甚至连奶粉都要担忧,这总不是个办法呀!”

“不过现在的社会阶层和各自的生活习惯都已经基本定型了,要再改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徐定邦说。

陈平点头说:“徐主席您所言极是,不过我相信只要徐主席和中央有信心有决心,像滨海医保案一样,一点一点的努力,总是能改变的。”

“所以中央决定要打破教师的铁饭碗,实行教师行业五年一注考,定期考核师德、业务以及教学工作量,全面考察教师素质的新制度,你觉得怎么样?”徐定邦问。

对此,陈平低头思索了一下,才回答他道:“我认为这是一件顺应潮流发展的事,一旦教师行业不再是铁饭碗了,那么会让教师不再懒惰,下岗的压力会迫使他们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精力在教育事业上。另外考察师德也可以把教师虐待学生的事情最大限度的减小。”

陈平随后也皱起了眉头:“但是……徐主席,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担心一旦打破了教师的铁饭碗,有些教师为了留下来,会不会引发一些龌龊的交易呢?”

“这是需要注意的,”徐定邦说,“所以我决定把教师行业的改革,先在陈平你所在的路庄试行,你要随时把其中的重要情况向孙总理汇报。”

第四百零九章 一切为你

徐定邦和孙成军他们一个是国家副主席一个是国务院总理,平时是很忙的,因此他们在和陈平交代了一些必要的事情以后就匆匆离开了。而在徐定邦和孙成军离开以后,陈平和叶灵芝当然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就也随之走了。

走出门口,陈平回头看着这栋外观很普通的办公楼,恐怕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恐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徐定邦主席和孙成军总理刚才会在这里办公的。

想到这里,陈平不由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呀!我刚才居然和未来的国家主席面对面的讨论了国事,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就和做梦一样,说实在的,我现在都还有一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陈平说完却并没有听到叶灵芝的回应,陈平转头看去,却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就让陈平感到有些奇怪了,如果是别人的话,因为刚刚和国家副主席这种级别的人见面,情绪非常激动所以需要一定的时间缓过来。可叶灵芝她有一位担任过原来发改委主任的爷爷,绝对称得上是个红色子弟,那么她平时就应该会经常能有机会见到这些新闻联播当中的领导,和他们见面说话才对,怎么反而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这不是陈平的猜测,而是在上一次叶灵芝带他去见孙成军的时候,就已经被证明了的。

那既然上一次她还能应对自如,怎么这一次会有这样的表现呢?

带着这个疑惑,陈平问她道:“灵芝你怎么了?”

经陈平这么一问,叶灵芝才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不过随后叶灵芝也想到自己的这句话根本就是敷衍,因此她叹了口气,在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以后抬头问陈平道:“陈平,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面对叶灵芝的这个问题,陈平先是一愣,然后皱眉仔细想了想以后说:“我刚才的话哪里有问题吗?可我并不觉得啊,民生问题的确是摆在政府面前的首要难题。”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想说……”

叶灵芝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平就自信的对她说:“灵芝你放心吧,虽然我并不像你一样出身中央,了解中央的一些语言上的技巧,但好歹我也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对于在领导面前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用什么方法讲,我都是有分寸的。”

陈平说完以后想了一想,又补充说道:“我是第一次见徐主席,但孙总理我之前是已经见过的,并且我在江南省的时候由于我的成绩突出,能经常有机会能和省领导通话,对于这个层面上领导心理的把握,我还是能拿捏好的。”

“另外也不是我吹牛,在我来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徐主席和孙总理找我的目的了,所以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把该说的话在我的脑袋里反复斟酌很多遍了。”陈平说,“固然我不能保证像发言稿一样那么圆满,可至少也不会有大方向上的问题。”

叶灵芝却还是执着的摇着头,她说:“不是不是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的是什么?”陈平纳闷道。

这个时候,那个接陈平和叶灵芝来这里的司机走了过来,很有礼貌的对他们说:“两位已经和首长谈完事情了吗?我是奉命来送两位回去的,两位请跟我来。”

由于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叶灵芝就没有再说话了,而是和陈平一起跟着这位司机走到一个地下停车场里,坐上了来时的轿车,开回了玉渊潭。

一路上叶灵芝一句话都没有和陈平说,这让陈平不由诧异她究竟想对自己说什么。

到玉渊潭路下了车,陈平就迫不及待的问叶灵芝道:“灵芝你刚才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叶灵芝说,“你为什么要说有什么门第之见?为什么要说不愿叶家被牵扯进来,不愿我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陈平被叶灵芝这一连串的为什么给一下子问蒙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叶灵芝纠结了这么长时间,居然就是为了这么个原因。

仔细回想一下的话,陈平不难发现其实在府右街中南海那里,在徐主席和孙总理面前的时候,叶灵芝的状态似乎就已经不对劲了。要知道在上次她带自己去见孙总理的时候,她可还在旁边说话来着,哪里会是现在这样。

而在后来谈话完了在车上,她都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谁能想到她居然是为了这么个原因呢?

这听起来好像有些啼笑皆非,但要是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的话,倒也能解释的通。

叶灵芝首先是个女人,由于她的家世和成长环境等原因,让她不拜金不拜权,反而有种独特的文青倾向。虽说在李居朋这堆人里面,她常常是扮演大姐头的角色,可哪个女孩的内心里没有一座城堡,不想要被人呵护呢?

叶灵芝自然也一样,只是她的这种想法被埋藏到了内心深处罢了。

现在她家遭逢这么大的变故,本来就让她坚固的心理防线产生了一丝缝隙,陈平又以这么强势的姿态闯了进来,几乎是不讲道理的要帮她和她家里度过这次危机。

后来他们俩又一起东奔西跑,虽然看起来一直都是叶灵芝在主导,但正如那次在颐和假日酒店里黄河的判断一样,实际上陈平才是中心。而在这段时间里,由于她家各个亲戚的相互推脱,让叶灵芝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就变得对陈平越来越依赖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陈平又在徐定邦和孙成军的面前直接说出叶灵芝才是他插手的主要原因,这怎么能不让叶灵芝感动呢?

以叶灵芝的聪明,她明白陈平说的是真心话,并不是胡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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