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汪,出什么事了?”司南下语气低沉的问道。
汪明浩心里很是忐忑,虽然都是常委,但是如果自己这个纪委书记没有司南下的支持,要是在湖州干得顺心才怪呢,所以这是一个相互利用的过程,司南下需要汪明浩在常委会和书记办公会上的支持,而汪明浩要想实现自己的仕途理想,就得需要司南下支持他在湖州的一系列反腐举措,所以汪明浩对司南下还是很敬畏的。
“书记,张明那边可能出事了,今晚张明他们将丁长生带走了,但是就在刚才丁长生用张明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张明他们打他,这不是很奇怪嘛,我担心张明他们遭到不测了”。汪明浩虽然心里很急,但还是放慢了语速,将事情解释清楚。
“你说什么?丁长生有这胆子吗?胡闹吗这不是?”司南下一听就急了,忽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书记,现在该怎么办?”汪明浩问道。
“该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不是我说你,丁长生既然敢这么给你打电话,那就是你的人的确是有违规的地方,你们纪委就是这么办案子的?你们什么时候有权力私设公堂了?”司南下在电话里很生气的吼道。
他现在不担心丁长生会吃亏,而担心丁长生会干出什么傻事,他是知道丁长生的本事的,正因为如此,如果丁长生意气用事把纪委的人怎么样了,那么这件事就升级了,他就是想把这件事化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纪委的人一向都是鼻孔朝天看人的,他们认为我办你,你记得老老实实的配合调查,我打你的脸,你也得洗白了伸出来,丁长生要是敢对纪委的人下手,那么就不是他能盖住的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脑仁疼。
“书记,喂,书记,你在听吗?”司南下吼完后不吱声了,汪明浩那边有点着急了,他还等着请示司南下了,看是不是派警察过去看看,好歹警察是有权力带枪的。
“你说,你想怎么办?”司南下问道。
“书记,我看这事要马上派公安局的人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丁长生这混蛋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敢对纪委的人动手,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汪明浩缓过劲来说道。
“老汪,你要是有那个本事,能拿住丁长生的证据,我没话说,但是如果你折腾完了,什么都没拿到,就是因为你们纪委的所谓怀疑,这件事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向省委汇报的,纪委的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你们这么干,我看就是省领导也不会不管不问”。司南下叹了口气说道,他现在基本认定,以丁长生那个狗脾气,很难说是不是已经将纪委的人拿下了,所以他现在要先给汪明浩一个警告,以免这家伙真的把这事闹大,到时候可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现在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汪明浩一愣,想不到司南下会这么说,看来在丁长生的问题上司南下还没有从心里和自己达成一致。
“喂,喂……”汪明浩再想说什么时,司南下居然挂断了电话,这让司南下的郁闷更加的沉重了。
司南下愣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既然丁长生能给汪明浩打电话,那么丁长生现在应该是自由的,就是不知道他的电话能不能打通。
想到这里,司南下迅速的找出来丁长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司书记?这么晚了,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丁长生接到司南下的电话很是吃惊,但是一想,肯定是汪明浩那个老东西给司南下打的电话。
“丁长生,你翻了天啦,赶紧把纪委的人都放了,胆子不小,居然敢对抗党了”。司南下吼道。
“哎哎哎,我说,司书记,您能先不发火嘛,先听我把事情给您汇报一下您再发火可以吗?”丁长生想笑,但是又没笑出来,旁边的那几个家伙一听居然是市委书记打来的电话,一下子都静了下来,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624章
“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理由”。司南下语气依然是很愤怒,但是给了丁长生一个说话的机会。
于是丁长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而且着重强调了有人想要除掉他,一看纪委的人办事不利,所以想用暗杀的方式结果他,幸亏是他反应快,要不然自己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
虽然在这个过程张明他们几次想过来解释,但是都被丁长生用手一指,没一人敢说话,完全就是丁长生的一张嘴在胡咧咧,把自己说的那叫一个惨,把纪委的人说的那叫一个助纣为虐,恨不得生吃了他们几个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司南下后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当丁长生说道,开枪的人很可能是前市局的副局长谭大庆时,司南下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蒋海洋,想到纺织厂的那块地还在争夺,司南下的脑子就不是一般的疼,这些人为了钱可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啊,谭大庆以前是蒋山的得力干将这是湖州人尽皆知的事情,想不到这个家伙现在又冒出来了。
“真的假的不好说,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市局的人待会就到了,等他们取了子弹鉴定后再说,我的直觉是谭大庆没有错,我现在不明白的是,到底谁想置我于死地,而且谭大庆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据张明说这里是黑山镇,我是晚上被带到这里的,纪委的内部可能有人和谭大庆勾结,这都是有可能的,书记,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丁长生到了后来声音低沉,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得。
“我知道了,这件事先这样,你们注意安全,天亮了再说,公安局鉴定结果出来告诉我一声”。司南下最后说道。
“好,我知道了,司书记,您先休息会,天不早了”。丁长生嘱咐道。
看着丁长生总算是挂了电话,张明终于是忍不住了。
“丁长生,你这人也太无耻了,口口声声说是纪委的内部出了问题,是我们出卖了你,你要知道,那枪是打我的,可没有打你,我们还说是你出卖了我们呢”。张明吼道。
“要么我说嘛,你这人就是没良心,我刚刚救了你一命,你现在反口就开始咬我,我告诉你,从那个窗户的位置,要是不先把你干掉,他打不到我这里,你看看弹道,干了这么多年的纪委了,我还以为你好歹也懂点刑侦知识呢,敢情经你手里出来的案子都是屈打成招”。丁长生反唇相讥道。
他现在想的很明白,就是有人想往他头上扣屎盆子,而且这个谋后主使呼之欲出,但是他没办法,以他现在的力量,要想在明面上对抗对方,那是以卵击石,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示弱。
可是这个示弱也是有对象和限度的,而对于昨晚的枪击事件,他就要好好利用,不然的话还真是对不起谭大庆大老远的来一枪了。
这件事就算不是纪委的人泄密,也得把这顶帽子扣在纪委的人头上,不然的话自己还真是没有其他的路走,和危险的谭大庆比起来,自己算什么?
汪明浩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但是一直就是没想到该怎么办,司南下意外地挂断了电话,让汪明浩心里此时着实没有了底气,虽然这个案子省里压下来的,但是就像是司南下说的那样,目前为止还真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证实丁长生有违规违纪的地方。
司南下挂了电话后又给汪明浩打了个电话,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是可以利用的机会,要让汪明浩心里犯嘀咕,在这方面,司南下和丁长生想到一起去了。
“老汪,我是南下,你不用担心了,张明他们没事,丁长生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现在公安局的同志们已经过去了”。司南下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司书记,公安局的同志过去就好了,像丁长生这样的案子就得和公安局合办才好啊,毕竟我们纪委的强制措施还是太薄弱了”。汪明浩以为公安局的人过去是去拘捕丁长生了,所以才有了这番话。
“老汪,你也是老同志了,干纪委也有些年头了,要管好你的人,纪委是一个特殊的部门,要让你的人都遵守纪律,尤其是保密纪律,实话告诉你,你的那个据点今晚被人袭击了,丁长生他们遭到了枪击,所幸的是人都没事,要是出了人命,我看你怎么向市委交代”。司南下语气前所未有的冷厉。
“哦,啊,枪击,书记,这,这是谁的消息?”汪明浩一愣问道。
“你的人都没事,你打电话问问,我刚才和丁长生通电话了,他们报警了,正在等待着警察过去勘查”。司南下说完就挂了电话,丝毫没给汪明浩解释的机会,再一次甩给汪明浩一个脸子。
汪明浩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想着司南下刚才的话,什么管好你的人,要遵守纪律,等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晚的枪击事件和纪委的人有关?
想到这里,他再也睡不下了,所谓人上一百,形形,如果今晚的事情真的和枪击事件有关,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对下面的这些具体办事的人还真是不了解啦,于是起身穿上衣服,打电话叫来司机,直接去了纪委。
此时,和他同样陷入到麻烦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省公安厅下来到白山办案的耿长,他正守在华锦城的病床前,看着浑身插着各种管子的华锦城,一时间都没脾气了。
“医生,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耿长问道。
“这个不好说,病人是严重的心梗,要不是抢救的及时,恐怕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力了,二十四小时危险期过去后再看看,如果过不去危险期,那我们也就无能为力了”。医生说道。
“嗯,好,谢谢,我知道了”。耿长无奈的说道。...“”,。
第1625章
耿长的郁闷可想而知,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多么好的方式,看来对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了,可是这件事是罗东秋亲自找的厅长,而厅长不闻不问,却直接把这个案子交给了自己。
虽然自己很想攀上罗东秋这棵大树,但是他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代价的,只是这个代价多大,自己一时间还真是不好猜测。
早晨上班后,他想给自己领导打电话汇报一下,但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省公安厅的厅长齐贺直接一句话给他封死了:“小耿啊,这个案子特殊性,我是看重你,才把这个案子交给你做的,既然你负责这个案子,那么该怎么办你做主就是了,你也是办理这类案子的老手了,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对了,有什么问题多和罗东秋交流下,他也很关注这个案子”。
说完,齐贺直接就挂了电话,搞的耿长直想扇自己的嘴巴子,同时又在心里把齐贺骂了一顿,这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猴精,看来这个案子办好了就办好了,要是办不好,那么很可能就是自己背黑锅了。
耿长觉得这件事很有必要向罗东秋当面汇报一下,于是和罗东秋的司机联系了一下,得知罗东秋还在湖州,于是准备开车启程去湖州,可是还没等出门呢,就被白山市局局长曹建民的人给拦住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议,看起来自己不去还不行。
曹建民就是听了柯子华的话,才一大早把耿长请来的,也是听到华锦城暂时被抢救回来了,所以曹建民才敢请耿长过来,要是昨晚华锦城就死了,那么他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曹局长,给您添麻烦了”。一进门,耿长就放低了姿态,虽然自己是省厅来的,但是曹建民才是这里的地头蛇,所以这以后需要曹建民帮忙的地方少不了,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