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有什么指示,吃饭了没,我还没吃呢,一块吃点?”陈东丝毫没有给丁长生拒绝的机会。
“没吃呢,你定地方,我待会过去”。丁长生说道。
“你还是过来接我,这么晚了,我让司机下班了”。陈东解释道。
这倒是颇让丁长生感到意外,他猜想陈东肯定是有事,说不定还是因为华锦城的事,所以今晚不得不去,而且还是非去不可,于是调转车头朝着检察院开去。
因为一路上都想着陈东的事情,所以没留意车后不远处一直跟着一辆黑的轿车,因为已经到了夜晚,而且因为天气很热,所以大部分的汽车都是关窗开空调,丁长生就算是注意到了这辆车,也不会太在意。
这辆车就这么一直跟在丁长生后面,前后相距一二百米的距离,如果不是刻意的警惕,很难发现这辆车是跟踪自己的,这一次丁长生的确是大意了。
到了检察院,陈东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这再一次让丁长生感觉到陈东是摊上事了,要是没事的话,不会这么急迫,对于他的为人,丁长生还是略知一二的。
“陈检,想吃什么?”丁长生问道。
“这天气能吃什么,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吃烧烤,喝点冰镇啤酒,蛮惬意啊”。陈东仿佛是已经想好了去哪里,所以一上车就提议吃烧烤。
那丁长生肯定是乐意奉陪了,所以就按照陈东的指示,到了新湖公园边上的一家露天的烧烤店,天山烧烤,好像是西北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纯正的羊肉。
两人找了一个靠近水边的亭子,因为有水,所以清凉了很多,很快烧烤和冰镇啤酒就端了上来。
“来,先吃点,饿死我了,加班加到现在,实在是没劲了”。陈东拿过刀子在一条烤羊腿上就开始割肉,不过让丁长生感到意外的是,陈东嘴里嚷嚷着饿死了,可是每每都是让丁长生先吃,让丁长生越来越猜不透这老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了。
“陈哥,有事?有事说事,咱们还用着这样了?”丁长生端起啤酒灌了下去,浑身舒泰,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嗯,不瞒你说,刚才来之前,我和华锦城见了一面,有些事我问他,他不肯说,反倒是让我来找你,兄弟,先说好,在关一山的案子上,华锦城的确是有问题,这个他都承认了,所以,你也不要讲情面了,我不会答应的,但是冤枉人的事,我也不会干,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想置华锦城于死地”。陈东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谁置他于死地?陈检,这话从何说起?”听到陈东这么说,丁长生故作大惊,赶紧将手里的羊肉串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拿起纸巾擦手,仿佛是即刻离去似得。
陈东看了丁长生一眼,但是没看出什么来,因为丁长生的确是不像装的,可是丁长生心里此时也在打鼓,自己要是不这么装,顺着陈东的话往下说的话,陈东肯定会想,丁长生为什么早就知道这事,自己也是在见了耿长之后才有所觉察的,那么华锦城和丁长生的关系到底深到什么地步,这就够陈东在脑子里瞎想的了。
“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新来的市局局长耿长盯上华锦城了,而且这老家伙还说你是华锦城的保护伞,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要小心点,让他盯上不是好事”。陈东故作关心的说道。
“哦,你说的是耿长,那个王八蛋我早就知道他在调查我,只是我这人,行得正走得端,咱屁股底下没屎,他要真是想舔,那让他来就是了……”
“停停,靠,吃饭呢,说的那么恶心”。丁长生还没说完,就被陈东阻止了。
“呵呵,不好意思,我就是打个比喻,不过,这个人的确是带着目的来的,你这么一说,我到还真想起来点事,是关于华锦城的,他说有人要害他,目的就是想吞了他的财产”。丁长生好像是开玩笑似得说道。
不过,此话一出,让陈东倒是警惕了不少,这和华锦城说的几乎是一样的意思,要不是今晚的谈话只是自己和华锦城在屋里,他几乎是怀疑有人将谈话内容泄露给了丁长生。
“怎么说?”陈东问道。
“陈检,其实耿长的后台都知道是谁,只是没人愿意管这闲事而已,其实罗东秋在背后琢磨华锦城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还有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蒋海洋,他们是一伙的,本来他们的目标是国家财产,说白了就是纺织厂那块地,可是那块地出了事,市里只好是自己开发,可是这件事一直在捣乱的就是华锦城,他们拿地不成,就把目标盯在了华锦城身上,陈检,你说,做生意的,有几个是完全没有缝的鸡蛋,全国有人敢这么说吗?没有,所以,耿长这次来,目标是华锦城,目的是财产,这可是比拿地盖房子划算多了”。丁长生面不改的将一个惊天阴谋透露给了陈东。
虽然陈东还是将信将疑,因为这么操作是违法的,这对于他这个一辈子都没离开公检法的人来说,每遇到一件事,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件事是或不是违法。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有多少人视法律如一纸空,他们信奉的是权力,规则是给那些没有权力的人准备的,所以,你也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去上访而不愿去法院打官司,因为权力大于规则。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第1845章
丁长生见陈东不吱声了,心想,难道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看明白这背后隐藏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还真得好好点一点他,免得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且赵林已经告诉自己,耿长已经和陈东接触过了。
但是就眼前看,陈东还在犹豫之,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个点了找自己出来吃饭,所谓的吃饭,不过也是在探自己的底罢了。
因为丁长生对陈东这个人时刻保持着警惕,所以在华锦城的问题上,丁长生也一直都很头疼,如果自己出面,那么势必会引起陈东的怀疑,如果耿长在这个时候在旁边再加上一把火,那么陈东的倒向就很难把握了。
现在不比以前,以前自己只是一个小喽啰,像在梨园村管区当主任时,还不是被县检察院说摁倒就摁倒,可是现在的,自己是区长了,如果陈东真的下定决心和耿长以及其身后的合作,搞自己一个突然袭击,虽然不至于到最后会折进去,可是这耽误的时间和自己的名声,却都可能毁在这上面了。
一句话,丁长生现在耽误不起,杜山魁传来的消息,监狱里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很快就有结果了,那么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出了问题,很多事还要不要进行下去,外面的人还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所以,丁长生此时也输不起。
“陈检,这些人,罔顾法律,他们眼睛里是没有王法的,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别的不说,就拿你自己来说,我猜你这么多年说的检察院生涯,也不敢说完全按照法律来办案的,但是无论怎么说,我相信陈检总不会跑出那个圈去,大差不离也就是了,全了法律的义务,也全了人情,但是这些人是在造案子,而不是在办案子,无生有的事情会瞒得了一时,但是我相信瞒不过一世,你说呢?”丁长生这话里虽然带有威胁的问道,但是说的却都是实话,这个道理陈东当然是懂得的。
陈东依然是不吱声,他在等着丁长生交底,这就像是玩牌一样,你知道自己的底,但是你不至于知道对方的底,如果你都知道了,那还不是运筹帷幄了?
“陈检,前段时间有个传闻,不知道你听到没?”丁长生问道。
“什么传闻?”陈东终于是好奇的问道。
“传闻咱们司书记要调走了,而且还是省委书记罗明江的意思,有没有这回事?”丁长生端起一杯扎啤,一饮而尽道。
“传闻终不可信,司书记不是好好的呆在湖州吗?”陈东不以为意的说道,其实他在心里也在担心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司南下的人,而且司南下是罗明江的人,这是全省皆知的事情。
“是啊,但是有时候我们也可以从传闻得到一点分析,我恰好也也听到了一些消息,陈检,今晚没有外人,要不然我们也议论一下大老板们之间的那些道道?”丁长生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
“呵呵,你说,你说”。陈东也喝了一杯啤酒,饶有兴致的说道,相较于自己对这些小道消息的匮乏,他却是很相信丁长生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事,因为一个是石爱国在省里,接近权力枢,而且仲华现在是市委副书记,而仲华背后现在是印千华,这都是省里可以参与到核心消息的一些人,每每想到这里,陈东对丁长生只有嫉妒。
在这个信息也是生产力的时代,你的消息比人慢一步,你的行动就可能慢上一百步,试想,现在的无论哪一行,除了去死,不都是竞争白热化,你慢了一步,人家已经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终点,所以贫穷的人依然是贫穷,富有的会更加富有,因为信息不对称。
你可能不信这些话,但是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说明这一切,假如你是市里规划部门的人员,或者是你有亲戚在规划部门工作,别的忙也不用帮,你只需知道未来哪里会修路,哪里是什么规划,到这些偏远地方买上几千块钱一套的农家院,等着拆迁就可以得到几十上百万,这就是信息的力量,所以,信息也是钱。
“px项目这件事你知道,原本是邸市长和楚市长引来的,司书记也是同意的,但是罗书记不同意,所以这个项目现在就搁浅了,要说这位大老板格局真是不怎么地,就因为纺织厂的事情,把气就撒到了司书记头上,或许全省的人都知道司书记是罗书记的人,但是我告诉你,现在,不是了”。丁长生伸长了脖子,几乎是靠近陈东的耳朵了,说道。
这话一出,让陈东大吃一惊,这还了得,自己是司南下的人,看上的就是司南下在省里的牢靠关系,现在大老板居然都不看好司南下了,那自己的将来……想到这里,陈东的洗那是一片哇凉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他看得太多了,自己不就是这么上来的吗?
陈东瞪大了眼睛看着丁长生,问道:“老弟,你说的是真的?”
“嗯,所以,前段时间司书记要走的事,不是传言,是真的?”丁长生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下陈东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脸灰白,好像是心脏病发作前兆似得。
“陈检,你没事”。
“没事,我没事”。陈东哆哆嗦嗦的说道。
“但是,为什么又没有走成呢?”丁长生这个时候将铁串子扔在桌子上,用纸巾抹了一把嘴,说道。
“呃,对啊,为什么没走成呢?”陈东的脸为之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是失态了,自己这么一个老江湖被丁长生这个嫩芽子忽悠了这么大半天,一个确切的消息都没有,就把自己吓成这样,委实不该啊。...“”,。
第1846章
“你记住他的样子了吗?再看清楚些”。
就在丁长生和陈东两人聊的热火朝天时,在停车场方向的一辆汽车里,两个男人坐在汽车里,而副驾驶上却是一个女人,此时驾驶座上的男人和那个女人各持一架小型的望远镜,看的方向却是丁长生和陈东。
“我看清楚了,我,我要怎么做?”女人显然很紧张,问道,这一夜他们都跟在那辆车后面,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男的,所以,女人心里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