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张宝林的电话就打来了，很准时，告诉聂飞他在富豪酒楼等他，聂飞只能去了，而且他还有一个打算，张宝林这家伙上赶着来请自己吃饭，估计是很想做成这笔生意，这几天聂飞都没搭理他，估计是张宝林着急了。
要知道这好歹也是上百万的订单，就算少赚一点，那也能赚几十万，而且还能给他做一次广告宣传，这种事情张宝林这猴精猴精的家伙怎么愿意错过。
聂飞没开车，周民海把他给送过去的，在停车场就看到张宝林站在酒楼门口冲着聂飞招手，脸上还带着笑意。
“我说不带你这样的啊！”张宝林见聂飞走进了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几天我天天给你去电话，你丫的居然不接，也太过分了啊！”
“忙呢！”聂飞就笑着道，两人往里面走去。“再说了，你那两万三的价格，我可不敢伺候，跟你谈价格吧，你又不让价，索性就不接了。”
“见外了不是？咱哥俩有什么不好谈的？”张宝林就笑道，“走，包间里去坐着说，这次我可是带着诚心回来的，也是带着必须要拿下这个单子的决心回来的。”
“只要价格满意，产品质量好，订单绝对没得说！”聂飞笑道，两人进了包间，菜上得也快，开场两人就先喝了三杯。
“你找过博通环保公司了吧？”酒过三巡，张宝林眼神一闪就问道。“你也别给我卖关子了，你就给我个实话，博通公司给你多少价格？”
“一万六！”聂飞竖起一个手指头，“而且还三包，人家开的价格可比你那两万三有诚意多了。”
“妈的，这博通公司不按常理出牌啊！”张宝林就低声骂了一句，不过他很快就说道。“飞哥，啥都不说了，我给你一万三，同样三包！这是最低价了，别再还价了啊，我每个公厕总得留点以后保修的余量吧？这生产的产品，谁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再说了货从外地发来这运费我还得自己掏呢，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卖吧？一两个亏本还可以，这一百多个亏起来那就受不了了。”张宝林又继续道。“我这可是很有诚意的价格了，你别再挑三拣四了啊，要不然这生意可就真没法做了。”
正文 第886章 暗局
“你这次怎么就这么干脆了？“聂飞笑着转动着酒杯，刚才两人又碰了一杯聂飞还没喝下去呢，心道这家伙难道真是这几天被自己给逼急了？这么快就妥协了？这不应该啊。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张宝林就一脸正经地说道。“那天回去我也思考了一下，毕竟咱俩曾经在一个战壕里战斗过，港桥乡的扶贫我也出了一份力呢，再说了，我也是洪涯县的人，这事儿我琢磨着自己也得帮帮忙，等创建成功了，以后我也可以底气十足地跟别人说，看见没，这是我支持咱们县城创建的，一分钱没赚呢！”
“哟，这次还挺有诚意啊！”聂飞就哈哈笑道。“成，这是大笔资金，你知道洪涯县这个情况，这笔钱是专款，得专用，上了五万以上就得上报签字，回头我跟张县长和刘书记汇报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用你的了！但是质量你一定得保证，不能出任何纰漏。”
“哟呵！不错啊，现在都直接对县里的两大巨头负责啦？”张宝林就笑道，又给自己杯子里倒满了一杯跟聂飞这么一碰。“飞哥，在港桥乡我就觉着你将来一定出息，看我眼力见多准！你放心，要是质量有问题，你把我脑袋拧下来当马桶。”
“你小子要是把做生意这头脑放在仕途上，成就不比我差！”聂飞就笑着说道。“可惜了，你没坚持下来。”
“算了，是哪条虫就钻哪根木头。”张宝林摆摆手道。“其实我这样也挺好，我要是继续混仕途，估计也就还是窝在港桥乡那扶贫办当个小办事员，天天还得看付洪超的脸色，现在多好，就算装孙子也是给有钱的大客户装，总好过给付洪超装孙子抢，现在我奔驰开着，小酒喝着，这省城的高档会所偶尔还可以去玩两把，我跟你说，那些小姐档次可比洪涯县的高多了，只要你给钱，硕士生都能弄出来，网上查文凭童叟无欺，假一赔百。在床上那个风骚劲儿，骑在你腰上扭动着，能把你给吸死……啧啧……”
“吃菜吧，你越说越离谱！”聂飞笑着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事情谈妥了，两人也不再说其他的，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回忆当初在港桥乡的日子，直到两个小时后才算散场。
出来后张宝林给聂飞找了辆出租车，他说自己一会有朋友过来帮忙代驾，送走聂飞后，张宝林就钻进了自己车里把电话给掏出来了。
“已经谈妥了。”张宝林拨了个号码接通后说道。“我这次一分钱没赚他的，就只收了一点售后服务的费用，不过我想计划得改一改！”
“你想怎么改？”电话那头便低沉地问道。
“聂飞这个人我比你了解他，咱们事先把那事儿说出来这事情铁定黄，所以我打算把这生意做成了，公厕都全部拉过来安装调试完毕之后过一阵子再给他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你那边也好动手！”
“也行！”电话那头很快就思索了一下。“这事不能出一点意外，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只要效果能达到就行！”
张宝林挂了电话，脸上冷笑一声便从车里钻了出来，摁下了电子锁，就把车停在原地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聂飞就去县政府找了张国忠，这动辄上百万的支出，还是得让他签字批准的。
“一百五十六万？”张国忠拿着聂飞做的那份资料便问道，这上面有张宝林所代理的那个牌子的移动公厕的详细介绍，还有张宝林代理公司的工商、税务、组织机构代码证的复印件以及其他地区的售卖案例。“找不到原厂家了吗？”
“实在找不到！”聂飞就摇摇头。“现在移动公厕在国内还是个新鲜事物，厂家少，我也拜托我省报社的朋友发动关系找过，就这么几家厂子，而且在东江都设置了省级总代理，厂家不发货，让我们直接跟省代联系。”
“这个张宝林是以前我在港桥乡扶贫办的同事。”聂飞又把张宝林的情况给介绍了一下，其实平心而论，聂飞还是比较倾向于购买张宝林的货的，毕竟一来大家关系摆在这里，二来他提供的价格又实惠，第三，虽然张宝林赚不到什么钱，但有句话叫赔本还赚吆喝呢，张宝林这也还没赔本呢，能帮他赚点口碑也是不错的。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的货确实好而且还提供的是最低价的基础之上，聂飞可不会做那种拿着国家的钱去卖自己人情的事情来。
“后来辞职下海经商了，我也是最近跟他联系上。”聂飞又继续道，他担心张国忠认为自己在里面搞了什么猫腻。“我建议咱们可以先添购十座，一来是让老百姓先接受这东西，二来可以先培养一批熟悉维护移动公厕的人员出来，第三是可以看看这移动公厕的质量，先使用两个月，如果没什么问题咱们就大批量采购。”
“嗯，我看可以！”张国忠很满意聂飞能思考这么多。“我还有个建议，其实咱们不用采购这么多，比如像步行街以及靠近一些商场的地方，咱们可以设置一个公厕导向牌，毕竟步行街那么多商场，还有那些大商场里面都有厕所，咱们可以跟这些商场说一下，如此一来，每个商场可以解决一段距离，我估计可以节省起码十座公厕。”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聂飞就点头道，他设置公厕也是按照距离来的，一般在方圆一到两公里以内就设置一个，而那些大商场的厕所如果拿来作为公用的话，就可以辐射附近两公里的地方，那么就可以在四公里意外设置公厕了，洪涯县现在相继有十家商场开业运行，正好可以和他们谈谈，况且去上厕所的人多了，说不定还能让这些人顺便去里面逛逛买点东西也不一定呢，商场本来就是人越多越好嘛！
正文 第887章 阳奉阴违
“那我就先找十个人流量大的点采购十座先投放出去。”聂飞便道，“上次采购的两种垃圾桶和车载式垃圾箱工厂已经在开始定做了，相信很快就会到县里的，不过现在工商局那边还没有走访的信息汇报过来，一会我去工商局走走问问情况。”
“嗯，总算是迈出第一步了。”张国忠点头道，“小聂，你的实干精神是有的，但还是要注意一点，体制中有句笑话，是领导就要多开会，是下属就要多汇报，虽然你的级别比很多人都低，但在创建这件事上，你就是个领导，该开会的时候就要召集人员开会，开让谁去办事就让谁去办事，不要有太多的掣肘，必要的时候，胆子可以放大一些，步子也可以迈大一些。”
“是，谢谢张县长的提醒，我知道了。”聂飞就点头道，他知道，张国忠这是在提点自己呢，聂飞也认识到，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还是有做得不足的地方，本来创建是一件群策群力的事情，结果现在却成了聂飞在唱独角戏。
现在这些事情都是聂飞一个人在跑，不管是前期对城区的调研规划工作还是对移动公厕的采购都是聂飞和蒙琪琪搞下来的，其他单位的人却纹丝不动，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哪里能顾得上那么多的？
从张国忠办公室离开之后，聂飞就直接去了工商局，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不过门卫还是眼尖，看到聂飞的十七号的车牌就知道这是哪个局里的一把手来了，也没拦就直接让聂飞进去了。
到了办公楼门口，工商局局长戴民龙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聂飞来之前跟他联系过，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倒是很精干，身材魁梧。
“哎呀，聂局长可是稀客啊！”戴民龙见到聂飞从车里下来就热情地伸出手哈哈笑道。“你还是第一次来我这一亩三分地作客吧？”
“戴局长这是在批评我啊！”聂飞哈哈笑道。“看来以后我要多常来走动才是！多增加感情！都是一个县里的干部，不能生疏了。”
“是这么个理！”戴民龙笑道，大手一伸。“走，这下面太热了，到我办公室吹空调去！我那里有好茶你尝尝！”
“那我今天就来打打戴局长的秋风了！”聂飞笑着道，两人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肩并肩地走到二楼办公室，为体现重视，戴民龙还亲自给聂飞泡了茶。
“今天来不为别的。”聂飞抿了一口茶水。“不知道工商局这边对于那些商铺关于更换门头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之所以让工商局去调查那是因为他们了解全县所有的店铺情况，哪里有店铺他们是最清楚的，方便他们去做工作。
“哎呀，这件事难啊！”戴民龙就叹口气道，“聂局你是咱们洪涯县本地人，知道这些民众本身就民风彪悍，还有那些个体户本身就是小本经营，你得这么想啊，换一个门头，那最起码得几百块，人家开店已经花了几百了，这又让人家掏几百，人家不干啊，就那副食小卖部来说，那都是一两块四五块的小生意这么累计起来的，几百块，那是人家几天的收益啊。”
“都没有一家愿意换的？”聂飞见戴民龙这么一副模样就有些怀疑了，换门头这件事那得分两步说，可能对于一些经营比较困难的商家来说，那肯定是舍不得掏钱的，但碰到一些营业情况好的，那他们掏钱应该还是很乐意的。
毕竟县里这次统一更换门口是打算连同门面柱头一起包边，直到顶上门头统一用彩色有机板给包裹起来，也相当于让他们的店面门口更加整洁，不可能一户都不干。
“走访了很多，一听说要自己出钱就不干了。”戴民龙便道，伸手就在茶几上点了点。“这年头，群众关系最难做，群众关心的不外乎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就是他的钱袋子，他可以不知道县委书记是谁，但一定也得知道今天的大米卖几块钱一斤，你随便去找个商铺，先不说别的，就问他们愿不愿意自己掏钱换门头，他们绝对连多少钱都不问，直接就说不换。”
“再说了，很多做小生意的能做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呢，他们可能今天掏钱做了，下个月就亏本不干了，这不是浪费吗？”戴民龙又继续道。
聂飞算是听出来了，这家伙这是在跟自己诉苦呢，不过聂飞可真不会相信一家都不答应，这都好多天时间了，要是一家都不答应的话，要么真是洪涯县的民风彪悍到了极点，要么就是这家伙阳奉阴违。
“现在走访了哪些街道了？”聂飞就问道，“应该都走访完了吧？”
“哪有那么快呢！”戴民龙便道，“我还是经过慎重思考的，步行街和商业街的就不说了，主干道还有支线街道的店面租金比较贵，那些商家也都比较有钱，我从那边开始宣传的，一路上这么工作做下来，差不多快大半个县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