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聂飞又发现咱们在下面搞小动作，同样的问题搞两次，老子已经是有一个通报批评和警告处分了，再来一次就该是行政记过了。”戴民龙又说道。“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帮陈德满我受了处分也已经仁至义尽了，再帮他，那岂不是把自己给弄得灰头土脸？至于我跟聂飞的事情，这笔账以后再算，我还不相信没有拿捏住他的时候。”
“戴局英明啊！”张世贵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心道自己这个局长脑子也不笨，没有一根筋地跟在陈德满屁股后面搞下去，这其实是陈德满跟聂飞有仇，让戴民龙帮忙给抬抬轿子，结果那个跟聂飞有仇的人没什么事，反倒这抬轿子的人被搞了个灰头土脸。
这世界上永远不乏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戴民龙就是如此，他可以为了陈德满而在聂飞背后小小动作，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瞒着陈德满把聂飞交代的工作给办好，这年头谁不为自己考虑？
“不英明不行啊！”戴民龙坐在办公椅上摇头晃脑道。“这年头稍不注意就把自己给折进去了，人人都羡慕当干部的，谁知道当干部的每天也是如坐针毡啊，现在别说高升，就是在这个局长位子上能顺利熬到退休已经阿弥陀佛了，行了，你抓紧时间办吧，这次一定要认认真真地把这件事给办下来，别让聂飞抓到什么把柄。”
“好嘞！”张世贵领了命令而去，不得不说，聂飞那天在会议上发的那通火还是很有作用的，至少让戴民龙在这件事上不敢在马虎了。
不光不马虎，而且办事速度还快，工商局的人出马还是有个好处，那些商户都算给面子，听说要协助创建换门头，开始是不答应，毕竟这都是要钱的事儿，不过工商局的人也解释得到位，底子政府掏钱做，他们只需要自己掏钱做发光字就可以了，而且全县的人都统一去做还有优惠，这么一来，经过一个多礼拜的走街窜访，居然绝大多数商铺都答应了。
聂飞这几天也没闲着，那天发脾气之后还是布置了任务的，让各个街道办做好文宣方面的工作，这都一个礼拜过去了，聂飞正好就抽时间去查看了一下，而且街道办主任们得知聂飞下来查看，都赶紧一个个地陪着去了。
洪涯县这么多年以来最奇葩的一个现象就出现了，一个副科级别的干部被几个正科的街道办主任拱卫着，后面跟着一群副科以及没有级别的办事员走在街道上四处查看。
“聂局，你看咱们文宣方面做得应该还不错吧？”北城街道办事处主任卢惠生这次负责接待聂飞，一边陪着一边笑问道，那天散会之后，卢惠生就赶紧把这些事情给办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街道办平时搞文宣也搞得很多。
“正好去年咱们每个社区街道都增添了新的公告牌，我这次是特地找广告公司做的文宣材料。”卢惠生一边走就一边介绍道。“你看，蓝底白字显得醒目，为了能让这些居民了解创建的意义，我们街道办还特地派出宣传干事深入社区展开了一系列的宣传活动呢。”
“嗯，的确是做得还不错！”聂飞听了卢惠生的话道，此时裤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聂飞拿起电话一看号码就乐了，心道这家伙居然还主动联系他了。
正文 第895章 百变
“聂局长，我是戴民龙啊！”电话里，戴民龙的声调显得非常高昂而且很热情，这热情劲头把聂飞都给弄得一愣，心道难不成戴民龙那天被自己一顿很怼一下子被怼得幡然醒悟了？这热情的劲头简直就跟老友见面似的。
“我在北城街道办，戴局长有话就说罢！”聂飞走开了几步小声道，他也估摸着工商局那边应该把走访的结果上报了，那天在会议室里发了一通脾气应该还是有效果的，要知道这个发脾气的方法还是张国忠教给他的，应该没有错的。
“是这样，工商局这边已经把走访结果统计出来了，成绩喜人啊！”戴民龙就笑道。“这样吧，我现在去水务局那边等你，给你做个详细的汇报！”
“让戴局长向我这么一个副科干部做汇报，还真是折煞我了啊！”聂飞哈哈笑道，心说这次应该统计的结果是没什么问题的了，他便开玩笑道。
“你现在是创建领导小组的副组长，我是组员，那你就是领导，我理应向你汇报嘛！”戴民龙哈哈笑道。“那就这么说了，我现在就出发！”
聂飞挂了电话又走到了人群当中，虽然戴民龙过去找他，但聂飞并不忙着先回去，毕竟北城街道这边的事情还没办完，现在聂飞是把蒙琪琪教给他的东西一条一条的印刻在脑子里，一边走一边核对看北城街道是不是照这么做的。
“除了在街道和社区的广告牌以及公示栏里张贴文宣材料意外，在一些人行道的显著位置也要张贴一些讲文明、讲卫生的标语。”聂飞继续说道。“这创建不光是要落在实处，也要体现在虚处，务实和务虚两方面工作必须要同步推进，务实，要切实改变社区居民的生活习惯，例如生活垃圾的倾倒等等，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罚款！务虚，要全方位地加强宣传！”
“是，这些我们再加强一下。”卢惠生就立刻笑道。“聂局长还真是搞创建的行家里手，比我们这些经常干社区工作的还要懂得啊！”
“卢主任，咱们当干部的，可不是相声演员，不能互相吹捧啊！哈哈哈……”聂飞哈哈笑道，心道这些东西哪里是自己的货啊，全都是蒙琪琪的功劳，聂飞真是觉得，能够认识这妮子，还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啊。
“是是是！聂局，你看这都快中午了，不如就在咱们街道办用个便饭？”卢惠生便顺势提出来。
“不了，我得赶紧回局里去，现在搞创建，局里的工作也不能落下，还有两个水库正修建着呢，饭就不吃了，等创建成功，我自掏腰包请所有参战人员吃饭！”聂飞呵呵笑道，也不再多说，跟街道办一行人一一握手，就迅速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妈的，说你是领导我来给你汇报工作，还真他娘的把自己当成领导了！”戴民龙坐在水务局的小会议室里愤愤地想到，他来这边聂飞还没回来，局办主任接待的，自然是不能把他安排到聂飞的办公室，就只能安排在小会议室了，这里也是平时做接待用的地方，好烟好茶伺候着。
戴民龙以为自己给聂飞去了电话，这家伙会很快回来的，结果他在这里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眼看都快到午饭时间了还没见聂飞的影子，所以他心里就愤愤不平了。
“戴局长，让你久等了啊！”聂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戴民龙刚刚还一脸的不屑还有愤慨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温和之色。“北城街道那边转了转，我琢磨着既然去了，就把该看的地方给看看，免得下次又跑第二趟。”
“这是应该的！”戴民龙和聂飞伸手一握便道。“我在这里有烟有茶有空调，聂局你在外面顶着大太阳，我多等等也是应该的！”
“你不觉得我怠慢了就好！”聂飞哈哈笑道，自从当上了这个创建领导小组副组长之后，而且这短时间可以说聂飞是入仕以来跟刘坤民和张国忠接触时间最多的时候，所以聂飞这这段时间也学会了很多。
其实在体制中，要学会的就是演戏，你所看见的，不一定是别人所想的，不过大家表面上都要维持住，但是该破的时候那也得破，破了之后，那还是需要懂得弥合，这就是体制中的生活之道。
“走，去我办公室谈！”聂飞笑着说道，将戴民龙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又是一番端茶散烟。
“这次我们的工作做得很细致！”戴民龙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来翻开，“这是全县所有街道的商户的统计以及走访调查，我们这次一共走访的商户是一万两千六百家，根据你上次说的，有九百四十家那种门头带有特色的我们就不管了，这一万两千六百家之中几乎全部都愿意自己掏钱更换门头字体。”
“不过这些商家普遍反应一个问题，就是发光字的价格比价高，可不可以由他们自己选择发光或者不发光。”戴民龙又继续道。“因为工商局跟这些商户以及做广告的公司都有业务往来，所以这次我们也帮联系了几家大的广告公司，因为是全城换门头，所以他们都很愿意拿出一个很优惠的价格来，甚至有的广告公司喊出了口号，一个字只赚一块钱！”
“啥意思？”聂飞一楞，“这还一字一块了？”
“就是他们做广告字，一个字除去所有成本以外，只赚一块钱。”戴民龙便解释道，“现在一个字的成本大概也就是二十块左右，一个商铺要换字，顶多也就是五六个字，名称超过七八个字的商户都很少，所以他们换下来也就是两百块不到，对于这种两百块不到还能改变自己店铺形象的好事，他们都是很愿意的。”
“看看，这说明我们的群众还是很讲道理的！”聂飞便说道，这件事能解决掉，聂飞的心事就又少了一件了，他就把那份数据翻了翻。“那这一百多家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896章 896
“这一百多家是门面即将到期，生意不好准备不做的，他们不愿意再改换门头，毕竟这钱花了也是百花。”戴民龙便解释了一句。
“那这一百多户就先不管他了！”聂飞想想便道。“这些愿意改换门头的商户先登记造册，等到县里确定了合作的广告公司之后，就开始统一地把门头先给撤换掉。”
“行，我回头就办这件事！”戴民龙便道，起身就要告辞，聂飞留他吃午饭都没留下来，等反身回到办公室后，聂飞又躺进办公椅里开始思索起来。
现在问题又解决了一件，不过换门头还有一个事情，就是这一万两千六百家的底子更换起来那就太耗费资金了，聂飞在空余时候已经把县里那些有能力接下这么大的活儿的广告公司全给扒拉了个遍。
而且也采用了招标竞价的方式，可是哪怕是这么多家公司过来竞价，最低的单价也都是一千八一户，这个价格已经再也压不下去了，毕竟改换门头底子需要用的有机板太多，而且是加厚的有机板，加厚有机板的价格也比较贵，哪怕大批量采购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人家广告公司如果接下这活还得招聘大量人员进行安装，甚至是临时工来做这些事情，就造成了人工成本的增加，人家还得除去税务这一块的成本，再加上自己赚点利润，一千八一户已经算是最低了。
至于有人提议扩大招标范围，把市里的广告公司也纳入招标体系中来，结果聂飞跟市里的几家广告公司一接触就否定了这个计划，市里的公司对洪涯县不熟悉，工人、材料全都得从市里运输过来，无形中增加了成本，所以还是洪涯县这边最低的一千八的价格划算。
可偏偏这最低的一千八的单价，整个洪涯县除去那九百多家不用换门头的，也得花费两千零九十八万多，那七千多万一下子就少了不少，那后续的工作又该怎么办啊，剩下五千万，还有那么多工程要搞，现在聂飞就一门心思地想知道蒙琪琪说的那个方法，可是这妮子偏偏不说，索性他也就不再想了。
在这几天里，聂飞接到了张宝林的电话，首批十座移动公厕已经到了省城，看聂飞那边什么时候方便，直接给他发货过去。
“过两天吧！”聂飞想了想便道，“等我这边安排好了通知你！”
“行，那你弄好了赶紧通知我，我这边生意不错，库房都堆满了。”张宝林笑着说道。“后面还有货到呢，我得赶紧把地方腾出来！”
“行，看来你生意不错啊！”聂飞就笑着道。“等我去省城就该打土豪了啊。”
“我还怕你不来呢！”张宝林听见聂飞说生意不错，心中就是有些莫名的突突，这笔生意可是那个跟聂飞有仇的人介绍来的啊！算是两人合伙搞聂飞的基础。“行了，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挂了张宝林电话，聂飞就躺进办公椅思索了一下，便拿起电话给李明亮拨了过去，问他在没在单位，他有事情跟李明亮商量，正好李明亮也在，索性就让聂飞到环保局去吃午饭，尝尝那边的伙食，聂飞也就欣然前往。
“我特地让厨房炒了两个几个菜，让你尝尝我们环保局的手艺！”局机关食堂包间里，李明亮跟聂飞对视而坐，“下午还要上班呢，我就不陪你喝酒了，不过这里有一瓶茅台，你自己小酌几杯也可以。”
“都有明文规定呢，我也就不喝了，这次过来一是来跟李局商量一些事情的，二十来尝尝环保局的饭菜的。”聂飞摆手笑道。“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让李局帮我牵线搭桥。”
“你是不是想让城管局办什么事情？”李明亮眉头一挑便问道。“说罢，是什么事情？”
“这次创建，县里本来打算订购一百一十座一栋环保公厕，不过现在我先订购了十座，一是先看质量，二十先培训处一批能熟练进行日常维护的人来。”聂飞就说道。“现在环卫所是挂靠在城管局下面，要调动环卫所的人那就必须经过城管局点头才行，你知道我跟陈德满的这个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