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看这个人虎了吧唧的样又乐了一下,说道:“你是南拳还是北拳啊?哪个山上下来的?”
小平头又武武扎扎地弄了两个姿式,才说道:“俺乃是北武林俗家第五十八代弟子,师承南宫云,我是他关门弟子,有种的与我对两招。”
赵易都要吐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扭头一看,一大群香客像看耍猴似了围了一大圈。赵易止住笑说道:“这样吧,你要是能把我打趴下,我永远不登这个大门。”
小平头一阵冷笑叫道:“那就放马过来。”
赵易心想哪来的马啊?这不二吗?你评书听多了吧?赵敏却在旁边拉着赵易的胳膊紧张地小声说道:“哥,咱们不跟他打,咱们直接动枪。”
赵易却呵呵一笑说道:“不露两手你也不知道你哥的本事。”说着把手包给了赵敏。
赵敏一看赵易真要动手,只得接过包,却拉开了拉链,把手伸到包中握紧了手枪,只要赵易吃亏,就掏出枪给那个活驴一下子。
赵易叉开腿往圈中一站,笑说道:“来吧,让你三招。”
小平头扎了半天马步腿都酸了,骂道:“孬种,看好了。”说完弯腰上步,到得赵易面前在中上连出三拳。
赵易本来没把这个二把刀当回事,但看他曲腿弯腰上前,双拳带风攻守兼备才知道确实是练过,连退了三步闪身让开。
小平头又是冷笑,又弓步上前,一个冲拳奔赵易的面前,但赵易个大,小平头又躬身弯腰,拳头有点像撩拳的姿式。赵易却不敢再大意,凭借脚步灵活又闪身到侧面,缩颈弯腰,双手自然地曲在腮边护住了头,没想到小平头这是个虚招,一扭身左拳从腋下冲出,赵易没想到竟然是一招出两式,不能再躲,一歪身拳头在胁下冲过。
但这个小平头只想着进攻,没想退步,脚下没动,右拳又顺势砸了下来。两人距离太近,这个小平头竟然不会用肘,只用胳膊往下轮。
赵易却无法再躲,弯曲的左臂硬生生地格了一拳。小平头招式已经尽,往回收拳。赵易却顺势转身往前探半步,右肘一个扫肘就対在小平头的人中上,小平头顿时眼前一黑,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赵易还能进攻。
赵易却不留情,左右开攻又连续两肘砸在小平头的面门上,小平头闭着眼睛往后退了两步。赵易不给机会更是凶猛,一个冲身盖肘想把小平头的脑袋砸到脖腔子里头去。
小平头大脑发晕,闭着眼睛也知道赵易冲上来了,往旁边一侧头,赵易的肘竟然打在小平头的侧耳上,赵易觉得自己的肘尖鎚的发麻,站稳脚步还想再补个蹬腿,小平头已经捂着脑袋倒地上翻滚了。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是目瞪口呆,除了最后那一招看见赵易出肘了,前面两人距离太近根本就没看清。但无论是什么招式小平头被打趴下了。
赵易敏捏着手枪也惊呆了,以为赵易就是个拿枪吓唬人的绣花枕头,没想到打架也这么凶猛?好像连续几肘就把这个假武僧打趴下了,都没用拳头。
赵敏都想拍巴掌喊好了,但手在手包里没拿出来。
赵易脸上带着笑心里也是发毛,这个家伙确实有二下子,只是练死功马步扎得太死,要是会真正的近战吃亏的就是自己,看着小平头在地上还在滚动知道是死不了,才回身冲赵敏一笑,刚要说话,就听一个人喊道:“什么人敢在我这宫里撒野?”
且说赵易打倒了小平头,有一人大喊一声,看热闹的众人听到此声一出,都转身跪地磕头说道:“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易一扭头,发现满当院子就自己跟赵敏站着,再就是对面的台阶上站着几个人。正中一个干巴瘦的老头,高盘一个牛鼻子的发髻,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套像是练太极拳的黄色丝绸衣服,身边还站着几个穿着不僧不俗的土老杆。
赵易看完之后更是哭笑不得,这是拍电视剧吧?怎么好像穿越了呢?
赵易冷眼看着这个老头没说话,这个老头习惯性地屡了一下半黑不白的山羊胡子,才怪声怪气地说道:“众位平身。”地上跪的一大片村妇野夫才敢起身,却是不敢抬头,只闪出了一条道在旁边站着。
赵易都要乐出声来了,而赵敏却又哆嗦,一个劲儿地住赵易的身后贴。
这个老头儿左手捻着山羊胡子,右手转着两个估计是从汽车轴承里砸出的铁珠子,带着几个人一步三摇地走下台阶,冷眼打量了一下赵易,又看了看赵易身后的赵敏,哼了一声,先问道:“这位先生所来何事啊?怎么一进门就打我的堂主?这也太放恣了吧?”
赵易看着这个老头儿拿腔做调地在演戏,鼻子都要气歪了,直想上去捏死他,但看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膀大腰圆的不是善类,心里动了一下。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刚才是侥幸得胜。要是再打群架就得动枪了,而自己的枪是私枪,就是吓唬人的,再打死人就真的出大事了。
赵易动了心机笑说:“我是市公安局的,是赵敏的远房亲戚,这次听说家里出大事了,回来看看,顺便再把我二叔赵武那块地要回来。自家妹妹的事,如果我不回来也没人给撑腰啊?”
赵易说完,所有的人都直眼,活了一辈子没见过市里人,最大的官也就是乡党委书记,还得去乡里办事的时候离远看一眼,离近了还怕被骂。赵敏这小姑娘真有本事,竟然有这么一门子牛逼亲戚,以前也没听他们家说过啊?
众人还在猜疑,老头儿心中狂跳,怪不得能把看门虎田丰打倒,原来是公安局的人,听他的说法是要地,看来还没想到赵武是怎么死的,便故作镇静,问道:“既然是公安局的,有何凭证啊?”
赵易也是直眼,自己真没什么凭证,又不想先亮枪装犊子,冷笑说道:“你什么级别啊?一个山野村夫敢管我要凭证?看到我外面那台车没有?不是市公安局的人敢开吗?”
众人这才注意外面有一台车,都一窝蜂地冲出去看车了,这个老头儿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种车只有县领导一级检查才坐着上乡里来的,一定是个大官。
左右看了一下,见众人都跑出去了,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宫里谈。”说完转身上台阶,几个保镖也在身后跟着。
赵易扭身从赵敏手中接过包,见拉链竟然拉开能看到手枪的枪脊,也没拉上,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拉着赵敏跟在众人身后。
抬头看像大庙似的大堂上面有一块匾额竟然写着大雄宝殿,进了门槛,见正中的供桌上立着一块二米多高好似过去灵牌的供牌,挂着黄缎子,上面用蓝底黑字写着“大圣天王之位”。
赵易又迷糊,绞尽脑汁也没想起了这是何方神圣,除了西游记里面的各种大圣之外就没听过还有什么大圣?难道这老头真的是孙大圣?
赵易跟着几个人在大雄宝殿里并没有停留,穿堂过户又往后堂。赵易左右看了一圈,发现两边厢房众多,起码得有四十多间房子,里里外外的闲人也很多,一看都是农村人还有几个好像是县里人,多少都有些痴呆恍惚无精打采的。
赵易心里更是生火,这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老神棍,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糊弄愚男痴女。看来赵敏所说的她的母亲把地捐了可能是真的了,否则谁会给钱建这么大的房子?
赵易还在寻思却又到了一个大堂,抬头看,上面也有一块牌子,写着“圣王宫”。
赵易心里又是冷笑,你当圣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当皇上?再牛逼的皇上也不敢称是圣人,你的胆子是真不小啊?
进了“圣王宫”,虽然没王宫大,也有五间房那么大,正中间靠墙有一个类似龙椅似的大椅子,只是普通木制的没刷漆,左右两侧各排着五张木椅子,倒像是水泊梁山头领排位。
赵易跟赵敏跟着老头进了门,几个保镖却在门外像侍卫似地分两旁守着,而圣王宫里却有五六个年纪不一的妇女,穿着也都是村妇打扮,看老头进来之后先道个万福,说声圣王万岁。
山羊胡子老头只喊了一声“看茶”,然后一摆手就都去了,只有一个去了旁边的侧厅里,听着杯壶响也知道是在倒茶水。
有一个年轻一点的中年妇女像丫头似地伺候老头在正中的椅子上一坐。老头才转身说道:“两位请坐。”
赵易找了一个最把边的椅子上坐下,而赵敏也紧挨着赵易坐下,又把身子往赵易身边靠了靠,看来上回这个老头把赵敏吓得不轻。
老头儿坐在龙椅上眯着眼睛捋着胡子不说话,赵易暂时也不吱声,只是眼睛里外的乱转,越看越是来气,墙上挂了一个大的“道”字,左文右武,还挂着许多看不清字的的名牌,墙上鬼画符似地弄些不认识的符字,这老头把这里弄得像是个小皇宫,更像一个土财主。还有一些迷信的村妇伺候他,简直就一个土皇帝。
片刻,茶水上来那个村姑也出去了,老头儿才问道:“这位公安的领导贵姓?身居何职啊?”
赵易笑答道:“我是赵敏的实在亲戚,也姓赵,在公安负责刑侦工作,正处级。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头儿不知道正处级到底是个什么官,听了刑侦工作心中又是紧张,却是干笑了一声说道:“老朽本姓孙,单名一个乾字,字公明,自幼读些诗书,世道变换,与世沉浮后流落于此,潜心修道,立志救人,近些年积德行善有了些功德,受些接济,才有了这份根基,实是来之不易呀。”
赵易听这老头吹牛逼又是一笑,说道:“既然潜心修道,何称圣人呢?”
孙乾急忙移了眼神答道:“唉,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为了尊重我胡叫,圣人乃天地之先,窥捭阖变换之玄机,我何德何能,能称此名呢?”
赵易又问道:“即非圣人那也是皇上了?要不怎么能称万岁呢?这天国除了伟人何人再敢称万岁?我看你是要造反吧?”
孙乾又是一哆嗦,强笑着说道:“赵领导切莫当真,原是玩笑,这两年寄居在我这里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一些家庭贫困的边远山民,不知礼仪,难以教化,便从了老礼。不认字不识文不可怕,不能不知礼仪没了规矩,克己复礼乃是圣人之道。我潜修道德真经多年,知些教化百姓之道,欲以积德行善为本,救人于苦难之中。受济之人愿我身体康健,为民永做善事,排忧解难,普救天下苍生,称一句万岁恐怕也不为过吧?”
赵易直了半天眼睛,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知他一定是背了些古书,弄出些古话强词夺理,跟自己这种人也敢胡言乱语,对那些不认字的老农更是口若悬河让他们听个迷糊。
但自己的宗教理论知识也不高,没法跟他辩论,只得又问道:“我刚才进房间看有大圣天王的牌位,我才疏学浅,实在不知大圣天王为何人,还请孙老先生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