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干什么了?”
“你干的事,我怎么知道。”
“天底下还有你彭长宜不知道的事情吗?你有一帮耳目,想不知道恐怕都难。”
彭长宜有些心烦,他没好气地说道:“前提必须是我想知道,如果我不想知道就不知道。”
“彭长宜,我以前还真小瞧了你了,你道法不浅呀?”沈芳擦了一把眼泪说道。
“谢谢夸奖。”
“呸,还真以为我夸你呀。我现在才知道,你就是搞阴谋诡计最好的人选。”
彭长宜瞪着她说道“我说你什么意思,找茬是吧,是不是我什么都不该知道,就该装聋子和哑巴?任由你跟他泛滥下去,是不是有一天你把他领回家,我还得给你们腾地方不成?我把你的美梦打碎了,你就受不了了?”
“是,又怎么样?所以我说你是个大阴谋家!”沈芳咬牙切齿地说道。
彭长宜气得从床上起来,拉开房间外面的门,说道:“出去,我要睡觉,明天早上还得早起上班去呢。”
沈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签了字我就出去,不然你别想睡觉,你明天休想上班,你如果不签字,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彭长宜说道:“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
“想!非常想,我现在咬死你的心都有。”
“为什么?”
“为什么?就凭你是个阴谋家,就凭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不跟我离婚,所以我感到你可怕,太可怕了以后跟你在一个屋子生活我没有安全感?我会得精神病!”
彭长宜拧紧了眉头,说道:“沈芳,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沈芳含着眼泪说道:“是,是我的心里话。”
“你真的给我戴了绿帽子?”
“戴了,你给我戴过,我为什么就不能给你戴!而且不止一次。”沈芳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真是一个浪货!”
这是彭长宜第二次这样骂自己了,沈芳羞愧难当,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她倔强地一扬头,说道:“对,我就是一个浪货,贱货,现在,我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不离婚?你何必还要跟浪货贱货在一起生活呀?”说完,屈辱的眼泪,从沈芳的眼里再次流出。
彭长宜使劲咬着腮帮子,压住火,他不想半夜跟她吵,就说道:“我还是那句话,等你冷静后再说吧。”说完,又侧过身,准备睡觉。
沈芳一把板过他,说道:“彭长宜,你越发让我感到可怕,今个这婚,必须离。”
彭长宜瞪着她说道:“你跟我生活了十多年了,才感到我可怕?”
“你说对了,就是现在才感到,我现在就跟光着身子在你面前跳舞一样……丢人现眼不说,我还捂着耳朵偷铃铛,彭长宜,如果你还是人的话,就求你放过我,你要是不跟我离,我就自杀,我就上吊……”沈芳提高了声调。
彭长宜翻身坐了起来,他严肃地看着沈芳,说道:“真的?”
“真的。我求求你,要不我给你跪下。”沈芳痛苦极了。
“好吧,我签。”彭长宜拿过那张离婚协议书,看了一眼,发现沈芳并没有写明财产如何分割,他就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碳素笔,在下面写上了一行字:
我彭长宜同意跟沈芳离婚,所有的存款归沈芳,北城家属院住房归沈芳。古街门脸房归孩子彭小娜。我彭长宜自愿净身出户,孩子归彭长宜抚养,但在未成年之前,先由沈芳照顾其生活,彭长宜每月给孩子八百块钱生活费,以后,随着年龄增长逐年递增。
他写完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说道:“古街那套门脸房咱们谁都别要,归孩子,房产证在我手里,但是房租归你,等孩子大了,有了理财能力,再交给她自己处理。下个月就到了收全年房租的日子,我明天给他们打电话,你直接去跟他们要房租吧。我只带走我的衣服,明天,我就跟你去民政局离婚。”
按说沈芳达到了目的,应该欣慰才对,但是当彭长宜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自己的确没脸跟他生活在一起了。她拿过那个协议书,哭了,然后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离开了……
沈芳哭了一夜,她的确后悔自己做的事情,自以为聪明的她,不想反被自己的聪明所误。想她自己,一直都是凌驾于彭长宜之上,不想却被彭长宜在不知不觉中扒光了衣服,那份屈辱,那份内疚,只有离婚才能解脱……
第二天,彭长宜老早就起了床,他送娜娜去课外辅导班,头走前跟沈芳说道:“送完娜娜,我就直接回三源上班去了。”
沈芳瞪着他,看了一眼女儿,说道:“你走也行,我随后就去三源找你。”
娜娜说道:“妈妈,你要跟爸爸去三源玩吗?”
沈芳一瞪眼,说:“快吃,没你的事。”
彭长宜说:“你非要这样吗?”
沈芳把给女儿盛的稀粥往桌上一墩,说道:“我就是要这样做,如果你不想回来就吵架,送完孩子后赶快给我回来。”
女儿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不敢言声了。
彭长宜说道:“好吧。”
等彭长宜跟孩子走出大门的时候,沈芳还在厨房隔着窗户说道:“你要是不回来,咱们就三源见。”
送完娜娜后,彭长宜回来了,沈芳穿戴好正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回来就说道:“走吧。”
彭长宜说道:“沈芳,你真想好了?”
“别废话,快走吧。”说着,推着自行车就走出了院子大门。
看来,她不想跟自己坐一辆车。彭长宜无奈,就走了出来。
沈芳骑上车就率先走出了胡同。
他们来到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大厅,因为不是结婚旺季,而且又是刚上班,大厅里只有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彭长宜和沈芳进去后,很是显眼。
立刻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询问他们办理什么业务。
沈芳理直气壮地坐在工作台人员的对面,说道:“离婚。”
彭长宜直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他站在当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有人叫道:“彭哥,你干嘛来了。”
这个人是婚姻登记处的主任,黄金的弟弟黄凯。他正拿着茶杯,出来准备沏茶,这时就看见了彭长宜。
彭长宜一看是黄凯,说道:“黄凯,你在这儿干嘛?”
黄凯跟彭长宜握手,眼睛看着沈芳,说道:“哥,我从干休所调到这里来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您,干嘛来了?”他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