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没有主动回吻她,但是她并没有拒绝,江帆一下控制不住自己,深度亲吻着她……
那一刻,丁一有些迷醉了,几乎瘫软在他的怀里。是啊,这个怀抱,给了她无数次的温暖,她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就像在妈妈的怀抱里那样踏实,安全,可靠;他的亲吻,让她饱尝了一个男子的对自己的爱恋和痴迷,但眼下,丁一不能沉醉,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她努力低下头,躲开他狂热的吻,然后抬起头,泪眼婆姿地看着他,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帆闭上眼,点点头。
“江你还爱吗?”
听了这话,江帆二话没说,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说道:“爱,非常非常的爱。我曾经在你的采访本上写过,我要拥着你,走向未来,现在,这个未来就在眼前,宝贝,我们都不会失去对方了。”说着话,就把丁一娇小的身子箍在自己的怀里,双手在她的后背不停地抚摸着。
江帆的话,又引起她许多回忆,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哽咽着说道:“那听我说句话好吗?”
江帆点点头,松开了她。
“如果,我们还爱,就给这个爱一个时间吧,也让我平静一段时间,如果你还是你,我还是我,那么我们就有未来,反之,则没有。”
听了她的话,江帆心安了不少,他说:“好的,我尊重你,但是我有个请求,接我的电话好吗?”
丁一摇摇头,说道:“希望你尊重我,如果时间沉淀下来的东西仍然是爱,我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但是眼下不行。”
江帆说道:“可是,我……有些等不得啊,我已经四十开外了呀宝贝——”
这话,又让丁一费了思量,难道,就因为他是四十开外,才接受了女医生的爱恋?想到这里她说:“你有任何的自由。”
江帆笑了,说道:“好,我接受,但是,你要平静多长时间?”
丁一幽幽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江帆伸出手指,用指肚摩挲着她的脸蛋,说道:“好的,我坚决照办,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正在这时,江帆的电话响了,他没有迟疑,从包里掏出了电话。是袁副书记。
袁副书记说道“江帆,你在哪儿?”
江帆出来的时候,只跟他请了假,但没说在哪儿,这会他这样问,江帆只好如实回答“袁书记,我在阆诸市。”
“阆诸市?这么一会你跑哪儿干嘛去了?”
江帆说道:“看一个小朋友。”
“哦,那赶紧回来,领导刚才来电话,又今天晚上了,你马上赶回来。”
江帆看了看表说道:“我赶得回去吗?”
袁副书记说道:“赶得会也得赶,赶不回也得赶。”
江帆看了丁一一眼,有些不舍地说道:“行,袁书记,我立刻往回赶,不过这个时候兴许会堵车,我晚会到没事吧?谁让他今天改明天,明天改今天的来回折腾人。”
“混话,我是不是忘了你是干什么来的了?赶快回来,回不来我处分你!”
江帆笑了一下,说道:“遵命。”
挂了袁其仆的电话,江帆摊着手说道“宝贝,对不起,我得回去了。”
丁一点点头,就默默地站了起来。
江帆也站了起来,他说:“我先送你回家。”彭长宜这几天日子过得不错,住在医院里,上午很早就输完液了,喝着小护士陈静她妈熬的芦根水,其余大部分时间就是看电视、看书,睡觉,起居有人伺候,每天都会有一套干净清爽消过毒的病号服放在脚底,他甚至有点喜欢这种住院的感觉了,想想长这么大,除非小时候妈妈伺候过自己,记事后,还不记得谁这么伺候过自己呢。前妻沈芳会把衣服洗干净,但是让他换的时候,绝对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的,外加批评和指责。。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为了拥有这个好东西,他没有理由失去它,这也是部长一直告诫自己的事情。记得部长私下跟他说过一句话,是形容如何利用权力好处的时候说过的,彭长宜一直未曾忘记,那就是:细水长流。这句话,彭长宜一直记忆深刻,如何做到细水长流,那就需要一番真功夫了。
前两天女儿来电话,是小护士陈静接的,娜娜一听爸爸的电话是个女人接的,立刻不客气地说道:“你是谁,怎么有我爸爸的电话。”
陈静这才告诉她:“我是医院的护士,你爸爸住院了,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我代替他接的电话。”
女儿非常敏感,说道:“我不信,你让我爸爸接电话。”
彭长宜接了,他勉强能发音,但是非常困难,他告诉女儿,自己嗓子哑了,说不出话,现在快好了,等病好了就回去看她。
娜娜懂事地说道:“爸爸,你要多喝水,不停地喝水,喝到尿都变成白的了,病就好了。”
彭长宜费力地笑了。
女儿又说:“爸爸,你的电话别让那个女人接了,我每天放学再给你打,你不用说话,就咳嗽一声我就知道是爸爸了,然后我说,你听。好吧?”
“好——”
“爸爸,我开学了,你给我买的衣服同学们都说好看,还说要跟我买一样的,我说不行,大家都穿就不好看了。老师也夸我漂亮呢?”
彭长宜费力地笑了,说道:“是我女儿长得漂亮。”
“嘻嘻。”女儿笑了,她说:“爸爸,今天就到这儿,不跟你说了,记住,你的电话不要让那个女人接了,爸爸再见,我挂了,你不用说话。”
果然,女儿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看来,离婚的事,沈芳没有告诉孩子。但是沈芳不是一个能守住话的人,她的许多诉求都是告诉孩子的,从小就是这样,彭长宜现在就想,一旦沈芳憋不住告诉了女儿,他该怎么跟女儿说?
当然,彭长宜住院的消息也是严格保密的,除去班子里几位主要领导知道外,社会上的人和中层干部中,几乎没人知道,只有褚小强、小庞和吴冠奇知道,但这些知近的人没有要紧的事,谁也不会来医院打扰他的,因为他说不出话,他们也希望他借机能够好好休息一下。
原来,自己一到办公室,最先进入角色的不是大脑,而是自己这张嘴,不停地在说。打电话、开会、听汇报,最能证明他这个书记存在的理由就是说话,先声夺人。
嗓子哑了,尽管不算什么大病,却可以让他堂而皇之地住院休息,也可以让他堂而皇之地与世隔绝几天。甚至来医院看他的人都不能向他汇报工作,因为他说不出话。
就连锦安打来的电话,都是护士小陈代接的。
这个楼层的病房,早在邬友福的时候,就是一对一的服务,而且,现在还不用担心被人冒昧打扰,如果没有本人的同意,来探视的人,是上不来楼,进不来电梯的。因为,只有下边的人摁铃呼叫,上面的人允许后,给了许可按钮,下边的人才能上来。
丁一摇摇头,说道“你赶紧回去吧,不用管我。”
江帆看着她,说道:“那好,来……”
说着,他又冲她张开了双臂。
丁一低下了头,佯装没看见。
她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进他的怀抱,不过他不怪丁一,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能指望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她释怀,重新接受自己呢?
他朝前走了一步,再次将她拥入怀抱,说道:“宝贝,我真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