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阳说:“我现在就找省心的事儿干,等领导的岁数到了,退休了,我就找个惹不着人的地方养老了。”
江帆说:“看破红尘了?”
“那倒不是,就是不想得瑟了,想养老了,我本来就是个不求进取的人,思想比较懒,要是换了其他人,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跟了领导这么长时间。”
江帆说道:“别跟我说这个‘老’字,我现在很怕提这个字眼。”
薛阳笑了,说:“是啊,我们不老,我们的第二春刚刚开始,对了,今天打电话不光是向你报道,周六还请你来北京喝喜酒。”
“你的喜酒吗?”
薛阳笑了,说道:“废话,我请你当然是我的喜酒了。”
江帆也笑了,说道:“跟谁?”
薛阳说:“我说江同志,你什么意思,我还能跟谁?当然是左姑娘了。”
“哦,那个女律师吗?”
“不是她是谁?我说你怎么揣着明白使糊涂啊?成心。”
江帆笑了,说道:“我当然不能妄自菲薄了,我必然要问清你跟谁结婚。如今,不到结婚的最后一刻,都不能判定爱人是谁。”
薛阳说:“那是你,左姑娘都跟我说了,你在那边还弄了支边医生?说明你的心态还是年轻的,你看我,这么多年,就是她一人。”
江帆笑了,说道:“别跟我吹牛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是早年间就被乱花迷眼了,所以中年才定睛,认准一个人了。”
“哈哈。”薛阳大笑,说道:“真好,咱们这个岁数了,还能谈论这么有趣的话题,而且还能开怀大笑?”
江帆说:“那是你老了,我经常大笑。”
“哈哈,你如愿去了阆诸,是不是很高兴?怎么样,咱们两对一块办?”薛阳故意刺激他说。
江帆说:“有难度。”
“对了,我家娘子认识她,你带她一起来吧。”薛阳说。
“这个,我得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我说了不算。”
薛阳征求他的意见说:“要不这样,我让我家娘子给她打个电话?”
江帆想了想,说道:“不用了,还是我转告她吧。”
薛阳又说道:“我对来宾都有个要求,就是必须成双成对的来,要不就别来,我可是不想再单着了。你就是临时租个女伴儿也要成双成对的来,图个吉利。做做工作吧,我这也是给你创造一个接触的条件,你也让我见识一下是何方仙女,让你牵肠挂肚了这么多年?”
江帆问道:“范围大吗?”
“不大,我们俩都讨厌那些繁琐的仪式,这么大岁数了,不图热闹,就图最终能在一起就行了。我们只邀请了双方的领导和彼此的几位挚交,没有几个人。”
“好,我争取。”
江帆挂了薛阳的电话,他就给丁一打了电话。待丁一接通后他说:“在干嘛?”
丁一说:“刚刚送乔姨回来。”
“哦,去新加坡了?”
“是。”
“晚上我去你哪儿坐坐,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晚上哥哥说请我们留守人员吃饭。”
江帆说:“没关系,你尽管吃,我晚上也有事,吃完饭我再去找你。”
“什么事?”丁一以为是去牛郎织女家玩的事。
“电话说不清楚,你等我就行了。”
“那好吧。”
下个月,京州和京津三地共同组织筹办的城市论坛会议要在阆诸召开,这两天江帆正在为着个会议做准备,他前些日子找来的有关阆诸城市规划方面的资料,给了他很大的启示。晚上,他要宴请京州方面的几位专家,请他们出谋划策,为阆诸城市建设把脉。这几位专家也是省里这次会议筹备小组的成员,这几天一直在阆诸考察调研。
晚上,江帆和几位专家在酒宴上讨论的比较热烈,专家们的建议和他这段时间的思索有些不谋而合。其实,他的本意不是要重新规划阆诸城市建设,而是由棉纺厂工人围堵政府大门这件事引起的,他想通过这件事,了解一下当初选择这个地方盖办公楼的初衷。经过查看当初的资料和了解整个城市布局,他感觉选择这个地方的确是最佳方案,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合适建设办公场所的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尽管有总体和长远的城市规划,但是中心目的不明确,也就造成了城市规划显得无序和主题不鲜明。
吃过饭后,江帆没让司机和秘书送自己,他让司机和秘书坐办公室其他的车回去了。
江帆开着车,象征性地往自己的住处走了一段路,然后拐向了北环,一路向西,快到丁一家的老房子时,他给丁一打了一个电话,丁一很快就接通了。
“喂——”
糯糯的声音传来,在江帆的耳中听着极其舒服。
“是我,你睡了吗?”
“没有,在等你。”
江帆心里一热,说道:“我刚散,马上就到,过五分钟,不,三分钟你就给我开门,深更半夜的就别让我敲门了。”
“好的。”
听了这话后,江帆控制着自己,他并没有让脚下的油门加速。而是依然稳稳地开着,他要在这美好的夜色中,尽情享受一会刚才心中出现的那片刻的温暖……
他的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这个大院,又悄无声息的将车停在不太显眼的地方,调好了车头,这才下了车,摁下遥控锁,向那个熟悉的胡同走去。
等他来到院门前的时候,院门已经为他打开了,丁一披着一个羊绒披肩,正等在门内。
他走了进去,等着丁一将院门别好后,他就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向自己的怀里揽了过来,拥着她进了屋里。
屋里,很暖和,江帆脱去了外套,丁一给他挂在衣架上,说道:“喝酒了?”
“喝了。”
江帆搓着手刚要坐下,丁一说:“洗把脸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