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微笑着说道:“是我们来早了。”
前面司机说:“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快到门口了。”
“啊那怎么跟我说”
樊文良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女孩子出门不是都要捯饬一番吗,我给你的时间是让你捯饬的。”
丁一不好意思地说:“我早就准备好了,怪我,早点出来就好了,让您等了我那么长时间。”
樊文良“呵呵”笑着说:“是我剥夺了你的休息时间,还好,小江上班去了,不然我就是剥夺了两个人的休息时间了。”
丁一也笑了,她看着樊文良,就见樊文良除去比十年前在亢州稍胖一点外,几乎没什么变化,头发依然的紊丝不乱,短袖白衬衣一尘不染,在丁一的印象中,他始终就是这样的打扮。难能可贵的是,他现在身居高位,依然表现的那么平易近人,但只有丁一知道,在他平易近人的背后,有一种无形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这种感觉,丁一刚到亢州见到樊文良的那天就感觉到了。
丁一坐在他的旁边,心里有点紧张,这么长时间,这是她樊文良离得最近的一次。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她掏出手机,开始给江帆发信息,告诉他,她跟樊部长已经走了。
樊文良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后背上,他双手抱在胸前,说:“给小江发信息”
丁一笑了,说道:“是的,他说让我走时告诉他。”
樊文良说:“他说下午要陪客人参观,不然就让他陪你来了。”
丁一笑着说:“他几乎很少有陪我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最近稍稍好了点,前段时间更忙。”
樊文良笑了,说道:“你要多支持他的工作啊”
丁一看着樊文良,说:“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啊”
樊文良扭头看了一样丁一,说道:“还谁这么说”
“我哥哥。”丁一笑着说:“今天上午我哥还跟我说呢,说要我支持江帆,别拖他的后退,另外,他还要赞助我两万块钱,让我自己买辆车,说别总是让江帆来接我,影响不好。”
“哦江帆总是接你吗”樊文良感觉这个问题很有趣。
丁一老实地答道:“平时倒没有,就是我半夜下了直播后,打车就要去对面打,江帆不放心,就来接我。”
“呵呵,他那是在为阆诸的观众照顾你,况且隔一天接你一次,有时他未必接的了你。”樊文良笑着说道。
“是啊,的确有这样的时候。”
樊文良说:“你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丁一说道:“他在省纪委信防室工作。”
“省纪委哪个科室”樊文良问道。
“是信防室。”
“信防室陆原”樊文良看着丁一。
“是的,您认识他”丁一也看着樊文良说道。
樊文良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问道:“陆原是你哥哥”
“是的。”丁一笑了。
樊文良说:“我不认识他,但是他的名字和事我知道,我认识他岳父,他岳父前年退了。”
“嗯,是的。”
“陆原他当过兵,好像是空军飞行员”樊文良又说道。
“是的,后来从事了一段教学工作。”
樊文良说:“那很不错了,怎么转业了”
丁一说:“那年正赶上部队有个利好的政策,乔姨就死乞白赖地让他转业了。”
“乔姨说谁”樊文良似乎对丁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感兴趣。
丁一笑了,说道:“就是他妈妈。”
“哦他妈妈哈哈。”樊文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道:“他妈妈就是你继母”
“是的。”
樊文良笑着说:“那你怎么还跟人家叫姨呀”
丁一脸红了,说道:“除去这个称呼不一样,其余我们在各方面都一样。”
樊文良扭头看了丁一一眼,他懂得丁一这个“一样”指的是什么。他理解丁一说的话,原来在亢州的时候,就听王家栋说过她的家庭的情况,知道她十多岁就没了妈妈,爸爸再婚,也可能女孩子心思敏感,也可能是继母还没有做到像妈妈那样的标准,所以才让丁一这么多年她还跟这个继母叫“姨”而不叫妈妈。
樊文良始终认为丁一是个很善解人意而且很好相处的女孩子,他就感慨地说道:“看来你这个乔姨做得失败啊”
丁一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是一开始我就这么叫,以后就一直这么叫,习惯后就不好改了,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做为一家人。”
樊文良笑了,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不然江帆不会那么死心塌地地爱上她的,他问道:“江帆也这么叫吗”
丁一说:“他不这样叫,因为我第一次给他介绍时就让他叫妈妈,他就叫妈妈了。”
“哈哈。”樊文良被丁一的话逗笑了,说道:“不错,你叫乔姨,他叫妈妈,呵呵,你们这个家庭很有意思,听着也很和睦。”
“是的,我跟哥哥很亲,比跟乔姨亲。”丁一说道。
樊文良说:“是啊,你哥哥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很勇敢,做为纪委干部,有时出去办案是很危险的,在将涉案人员带回的过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们不同于警察,警察具备的好多手段他们不具备,这就需要格外谨慎,遇到危险,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涉案人员的安全,不允许有意外发生,有时既要胆大心细,又要不怕牺牲。上次他能豁出性命保护涉案人员的人身安全,实难可贵,为此,省委给他记了一等功,并委以重任。我喜欢这样的年轻人,有思想,有头脑,有担当,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
“哦,原来纪委的工作也这么危险啊但是哥哥从来都没说过,他只是跟我们说是个意外。”丁一说道。
丁一之所以这样说哥哥,也希望樊文良能对哥哥有些印象。就像樊文良说的那样,哥哥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尽管他有着曾经省政fu秘书长的岳父,而且当年哥哥转业的确是有着趁岳父要退的机会,将陆原安排了这么一个“利好”的机会。许多老干部离退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一些潜规则存在的,当然,陆原的确优秀。
樊文良不再说陆原,而是向丁一介绍起此行的目的,他说:“咱们这次去参加的是一个小众的沙龙聚会,是中央一位退下来的老干部牵头搞的,有几年的历史了,他本人爱好蝇头小楷,自己也写蝇头小楷,所以每次聚会大部分都是这个领域里的爱好者,我写不了蝇头小楷,但是喜欢参加他们的活动,这位老领导每次有这样的活动也总是喜欢叫上我,我去了几次,每次带去的都是你写的小字,我说你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他们不信,因为这个艺术沙龙有别于其它的沙龙,人员几乎都是老干部,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兴趣聚在一起的,但是他们的身份又给他们带来诸多不便,所以每次参加的人数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防止有人利用这个活动搞艺术之外的活动,这次是他们主动提出让我带你来,说想认识一下这个奇女子。如今,能写蝇头小楷的人,尤其是像你这么年轻而且达到一定造诣的人的确寥寥无几,所以他们很想认识一下你,这样,我经过请示江帆后,才带你来参加这个活动。”
本来,丁一跟樊文良出来都有点忐忑,一听樊文良说参加的人都是老干部,北京的老干部尤其是樊文良认识的老干部,都有着深厚的背景,她心里难免有些胆怯。
樊文良说:“他们有的人在你父亲的书画展上见过你的作品,说你当时抄了一个长篇幅而且是一字不错,一气呵成,是长恨歌还是春江花月夜我也记不清了。”
丁一想了想说:“如果是我父亲在北京展出的那次就应该是秦妇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