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开导她,说道:“你千万切记,不可急躁。”
丁一鼻子一酸,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江帆感觉出她的异样,低头一看,她正在抹眼泪。
江帆知道她这段时间受罪了,一天24小时,除去必要的活动,都是侧卧在床上,几乎失去了自由,她承受的精神压力最大,想到这里,他就心疼地抱紧了她,故意生气地说道:“怎么又掉金豆子了?你这样对胎儿们不好,尤其不好,说过你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丁一低泣了一声,说:“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帆,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担心他们健康……”
江帆见丁一动情了,就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有一件事,你必须要明白,那就是,只要你好了,他们自然没事。”
“不是这样的。”丁一抬起头,坐正了身体,说道:“我听说,这种毛病会对他们的健康有影响,甚至……甚至将来会……智力不全——”
“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也把你这个毛病弄明白了,你说的那种属于严重妊高症的范畴,第一,你现在情况稳定了,第二,你不属于严重的,所以,大可放心。”
丁一含着泪看着丈夫,任凭泪水不断线地流下。
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丁一都不敢这样流眼泪,一是肚子里的宝宝们,不容她悲伤,二是她不敢当着江帆的面表现出过度的担忧,怕增加他的思想负担,现在,她的病情得到控制,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眼泪了。
江帆“噗嗤”笑了,伸手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说道:“宝贝,你是快做妈妈的人了,要学会坚强,他们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只有你坚强地面对困难,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咱们的宝宝们才会平安无事!”
第25章为了宝宝们必须坚持
丁一默默地点点头。
江帆严肃起来,说道:“这话,我不想再重复了,我都说得嘴皮疼了,你知道吗?”
听她这么说,丁一就委屈地看着他,眼泪又弥漫上来。
江帆赶紧说:“好好好,我嘴皮子不疼,我愿意重复,你想说就说,好不好?”
“噗嗤。”丁一被他气笑了。
江帆说:“宝贝,如果你担心以后不好的话,要不咱们……”
丁一紧张地看着他,似乎意识到他要说什么。
江帆说:“你别紧张,是这样,昨天晚上我来的时候,见了一下石主任,她跟我说,下下周就五一了,五一放假期间,医院的大夫会倒休,她说你现在已经快35周了,如果不想坚持了,可以在五一放假前,把他们拿出来……”
“不行!”不等江帆说完,丁一就打断了他的话,直起身来说道:“那天江燕也跟我说着,我不同意,能多坚持一天就多坚持一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提前让他们出来的。”
江帆看着她浮肿的双脚,说道:“可是……”
丁一说道:“可是什么?五一医院会放假,但也会要安排大夫值班的,不能说放假就都放假了是不是?。”
“那是,那是,医院的性质决定,他们只是倒休,不会全部放假的,我的意思是越往后,你就会越辛苦,而且也有……有点危险……”
江帆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不怕。”
丁一坚定地说道,跟刚才流眼泪的时候比判若两人。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她擦干了眼泪,继续说道:“妈妈说了,孩子在娘肚子里多呆一天,就顶在外面呆十天的,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提前把他们拿出来的!”
江帆笑了,说道:“妈妈那是老观念。”
“不是老观念,大夫们也是这样说的,在母体里吸收的营养,是外面无法给予的,再说,我这两三天情况不是很稳定吗?也可以出来散步了,不用总在床上撅着了。”
江帆听了她的话,只想说,那是大夫为了给她信心,让她放松两天,她这个病,越到后期症状越会加重的。
但是江帆不会和她争论这个问题的,就说:“好好好,妈妈说得对,你说得对,我同意你的意见,不到最后不提前让他妈出来,但是——”江帆转过身,面对着她,加重了语气说道:“但是,你必须听话,不能总是往坏处想,你要保持乐观的积极心态,你天天担心他们,天天多愁善感,会影响到宝宝们的,我看资料上说,母亲伤心,肚子里的孩子跟着伤心,母亲开心,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开心的。”
丁一听了他的,话,就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喃喃地说道:“真的吗?真的是这样的吗?那好,孩儿们,妈妈以后天天开心,你们也要天天开心。”她自言自语地说完,就看着江帆,给了江帆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她的娇柔姿态和洋溢在脸上的温柔表情,江帆笑了,他怜爱般地伸出大手,抚摸着她的头,说道:“小鹿,加油!”
丁一听她又再这样称呼自己,就说道:“还小鹿呢,都要做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快别这样叫了。”
江帆笑了,说道:“你就是当十个孩子的妈妈,也是我的小鹿,何况你是当我孩子的妈妈。”
“唉——即便是鹿,也是一头身子笨重鹿了,不会像过去那样活泼乱跳了。”丁一自嘲地说道。
江帆说:“过去你也很少有乱跳的时候,但是活泼、可爱。”
“肉麻!我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还可爱?”
“在我心目中,你永远可爱!”
丁一看着他,笑了一下。
江帆说:“我怎么感觉你笑得有点勉强?从今后,你要天天笑,要天天开心才是。”
丁一深知自己,对两个孩子和她自己的担心,就是眼下也没放下心来,尽管在医院,她接触不到有关这个病的任何资料,江燕知道她的性格,为防止她放大自己的病情,禁止周围的医护人员跟她谈论这个病,但偶尔在楼道放风的时候,她接触过两三个跟她一样病症的患者,从她们的嘴里还是知道这个病的危害,所以她始终对自己有一种不祥的担忧。
此时,听丈夫这么说,她冲她重新笑了一次,说道:“这次笑得怎么样?勉强吗?”
江帆看着她,给她理了额前的头发,说道:“很好,就要这样,开开心心地迎接咱们孩子的到来。”
丁一不想让江帆为自己担心,就说道:“其实,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很少难过,不知为什么,看见你就想难过……每天在床上最盼望的就是看见你来……”
江帆说:“是的,我知道,上次去省里开会,见着樊部长,连樊部长都跟我说,小江啊,你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小丁。”
江帆故意慢条斯理地学着樊文良的口气说话。
丁一这次开心地笑了。
江帆还想要说什么,他的电话响了,是江燕,江燕让他们回去,主任要给丁一进行检查。
丁一撅着嘴说:“她是不是又让我回去撅着去呀?我还没呆够呢?这里景色真好。”
江帆知道,这里的景色,远没有丁一感慨的那样好,受面积的约束,这个小花园很小,不过却很精致,满目新绿倒是真的,对于久居在白色调的病房里的人来说,景色当然是好。她有整整一个半月没有出病房的门,这几天才被医生批准,有半个小时散步的时间,但必须在家人或者是医护人员的陪护下才可以出来。另外,除去早晚两次的例行检查外,还要随时随地接受江燕的检查,江燕的检查是没有时间限制的,想起来就听听,就摸,就给她量血压,一天不定多少次,丁一还不敢烦她,知道她是好心。
想到这里,他看着妻子,再次怜爱地摸了她的头,说道:“宝贝,难为你了,我们已经看见曙光了。”
丁一笑了,拄着江帆的手,站了起来,靠在丈夫的胸前,慢慢地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