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曹南也笑了,说道:“不过彭主任的驴肉的确好吃,我今天晚上已经吃了。”
江帆吃完,丁一将残局收拾好后,把锅和炉子还有方便面拿回,放到自己办公室,回来又给市长和主任沏上一杯水后就离开了。
她躺在宿舍的床上,已经睡着了,这时呼机响了,一看是市长:我回宾馆了,谢谢你的晚餐。江帆。
她不由的笑了,想起市长端着锅吃方便面的样子就可笑。
丁一和小狗是三十上午被陆原哥哥接走的。在此之前,江帆和彭长宜都表示要用车送她,因为她也收了一些年货,包括单位发的,但都被她婉拒了。
彭长宜是二十九的下午回老家的,在头走的时候,他让沈芳把提前蒸好的扣肉、山药、藕、年糕,还有铰好的肉馅,总之家里有的东西都给老胡拿了一些,并跟老胡说,这些东西足够你过年吃的了。
老胡神秘的说道:“吃不着的,我要跟儿子去过年,回来后再吃。”
彭长宜说:“去哪儿过?”
老胡笑道:“不告诉你。”
彭长宜就不再问了。想必老胡有不告诉自己的理由。对于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打听,何况,他一直就觉得老胡和樊文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帆没有回家,他一人呆在宾馆的宿舍里。
事实是,除去西部省会城市父母的家,他应该是无家可回。自从跟袁小姶闹离婚,自己逃到亢州以来,除去回过几次谈判离婚,他就不再回北京他们的家。他在北京没有其他的房子。所以,他只有躲在亢州的宾馆里,好在也就一晚上的事,年就过去了。他也可能清清静静的想一下年后的事和眼前即将召开的两会。他没有看春节晚会,而是伴着窗外的鞭炮声,看起了市委办主任范卫东给他的政府工作报告修改稿,请他最后审阅。
这时,就听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江帆意识到可能到了除夕的时候,他合上了报告,看了看手表,果然指针正指向夜里十二点正。这时,电话响了。
“市长,春节快乐!”是林岩的声音。
“市长,春节快乐!”是小红的声音。
“市长,春节吉祥!”仍是林岩的声音。
“市长,春节吉祥!”仍是小红的声音。
江帆不由的笑了,说:“你们俩这是在干嘛?”
“我们再给市长拜年。”是小红的声音。
“呵呵,谢谢你小红,也祝你们快乐、吉祥!”
“谢谢市长!”
林岩的电话之后,就是彭长宜的,小许的,姚斌的……等等。
他很渴望另一个的人电话,心里就涌起一股温馨的期待,但直到他来到床上后,这个电话都没有来。
也可能她正在和家人团聚,也可能她早就进入了梦乡,她这个年纪,正是享受大好时光的时候,无忧无虑,没有事业和家庭的拖累。江帆最后看了一眼床边的电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听着外面的喧闹的炮声,偌大的房间里却孤寂无声,他确实感到了孤独,想给远在西北的父母打个电话,夜很深了,还是不要吵他们了。
这时,呼机响了,他赶紧拿过来一看,是一行字:春节快乐!静。
静?姚静!
随后又一条进来,是妻子袁小姶的:帆,回家吧,好想你。
接到妻子的信息,他的心里很乱,努力不想那些令人烦躁的家事,删了这两条信息后,连呼机一起关掉。
躺在床上,关了灯,透过窗帘,望着外面不时被闪光雷映的闪闪发光的夜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快要进入睡眠状态下,电话响了。他很后悔没有拔掉电话线,震的他心里突突的。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甜甜糯糯的声音:“市长,春节快乐!”
江帆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就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这么晚?”
“看电视着呀?”她的理由很充足。
“你看电视就代表别人也在看电视吗?”
“嘻嘻,这么说您是不是睡了?”她变得小心起来。
江帆听出丁一从始至终的声音都很小声,好像怕什么人听到。
的确是这样,丁一是怕被哥哥听到。昨天下午,丁一和哥哥还有杜蕾正在逛街,丁一接到了林岩的传呼,她就左张右望的找电话,哥哥问她:“是男朋友?”
丁一笑了,说道:“哪儿呀,是林秘书,人家早就成家立业了。”
哪知哥哥立刻阴沉着脸说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呀?怎么总跟这些有妇之夫打交道!”
杜蕾一听,用手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说道:“你瞎说什么呀?”
丁一听了哥哥的话,脸就红了,就说道:“我周围的人都是有妇之夫,我不和他们打交道和谁打交道?早就知道你想早点赶我出去!”
陆原说了那话后也是很后悔,听丁一这么曲解自己的本意,就一甩手,拂袖而去。急得杜蕾不知该劝谁好。
林岩在电话里告诉丁一,市长三十晚上不回家过年,他们几个夜里轮流给他打电话,怕他想女儿。
丁一晚上一直想给市长打电话,但是晚上全家都在看电视,等爸爸和乔姨回房间后,陆原哥哥还在看电视,好不容易把哥哥也熬回房间了,已经是一点多了。她悄悄的把通往爸爸房间的电话线拉开,就把电话拿到了自己屋里,将电话线顺好后,又蹑手蹑脚的在哥哥的门口听了听,直听到哥哥轻微的鼾声,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门,别上锁,这才给市长住的宾馆房间打了电话。
她这样做到不是有什么隐情,就是不想让哥哥知道自己在大半夜,又在给“有妇之夫”的男人打电话,不然他一说出来,爸爸又该担心了,上次科长来到她家后,爸爸担心了好长时间,唯恐她恋上已婚男人。
江帆坐了起来,披上外套,靠在床头,把被子往上盖了盖,说道:“刚要眯瞪着,就被你吵醒了,你还不睡?”
“呵呵,我要是睡了还怎么和您说话?”她的声音依旧很小心。
江帆说道:“你是不是说话不方便?”
“没有啊,我在我屋里呢?”
“这么小声?”
“行,我大声说,咳咳……”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咳嗽着。
“行了行了,小声就小声吧,反正我能听见。”
“嘻嘻。”她笑了,说道:“市长,您为什么不回家?”
“小鹿,市长没有家。”不知为什么,说出这话后,江帆心头竟涌起一股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