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田大哥——”他压低声音,似乎不高兴地说道。
她“咯咯”笑出声,然后站起,倾过身子,闭上眼睛,朝着他嘟起红润的小嘴。
田埴本想逗逗她,装做看不见,但见她一动不动地在哪儿嘟着,娇媚的表情充满了诱惑,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而且她总是这样闭着眼嘟着嘴,大有不得一吻不罢休的态势。
他刚想去亲他,就见门开了,服务员进来了。
夏霁菡见他红了脸,想起刚才自己的神态被服务员看见,看了田埴一眼,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服务员不时地往他们面前放着东西,不一会儿,就摆满了米线、鲜汤、鸡丝和各种小料。
夏霁菡偷偷地看着田埴微笑。
田埴根本就不看她,摆弄着眼前的各种小料,故作严肃地说:“吃饭,别故做花痴状,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哪够得上罪呀?充其量是索吻未遂。”夏霁菡辩解道。
“哈哈。”田埴不由地笑出声。
“对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故作神秘地说道:“我上学时见过关书记。”
田埴一愣:“你见过他?我怎没见过?”
夏霁菡说:“你那时已经毕业了,他来咱们学校参加大学生论坛,口才相当好,同学们都说他这水平要是到美国参加总统竞选,肯定没问题。”
田埴点点头,随后说道:“别跟别人说你认识他。”
夏霁菡低头说道:“我才没那么傻呢,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要是说出去,就有巴结领导之嫌了。”
田埴很喜欢她的性格,就说道:“就是,我老婆向来说话做事有分寸,只是偶尔……”
“偶尔花痴一小下。”夏霁菡调皮地自嘲道。
田埴用手指着他,肯定道:“没错。刚才的表现就说明了这一点。”
“刚才什么表现?”
“说起新来的书记,无论是你的眼神还是脸上的表情,都证明了两个字:花痴。”
夏霁菡脸一红,举拳就去捶他。
田埴早有准备,连忙跳开,她的拳头落了空。
“不跟你斗嘴了,我饿死了。”她开始认真地对待桌上的碟碟碗碗,极富耐心地调配着,她曾经说过,她不但喜欢吃这儿的米线,除去赏心悦目的环境,还喜欢这复杂的调配过程。
田埴不是很喜欢吃米食,尤其是眼前的米线,每次一大碗吃完,当时饱饱的,不大一会就又觉得肚里空空了,但今天他主动到这里来主要是她饿了一天,吃些汤汤水水的有利消化,其次是因为今天惹她吃醋了,算是自己理亏吧。
田埴和大多数的督城人一样,喜欢吃面食,尤其是北方的传统面食——炸酱面。记得在南方上学时,他只要吃一回米饭,胃就难受三天,为这没少支持生产方便面的厂家。
夏霁菡从遥远的南方来到北方,嫁给他后,他们就和父母分开住在离市区较远的地方,为了让所爱的人吃上可口的饭食,夏霁菡必须学会做面食。
记得有一天,田埴下班刚进门,就听见夏霁菡在厨房嗡嗡地哭泣。
田埴当时吓坏了,来不及换鞋就跑进厨房。只见她双手浸在面盆中,抽出手之后,沾满了湿面,稀薄的面,顺着十指往下滴白色的面滴,这哪里是在和面,简直是在调面糊。再一看那可怜的小人儿,鼻尖、脸蛋、额前的刘海,沾满了湿面,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家庭主妇。
他“哈哈”大笑,前仰后合,他越笑她就越哭,她越哭他就越笑,最后她气极了,用沾满湿面的手往他脸上抹去,顿时,他的脸就开白花了。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是田埴妈妈来了。妈妈知道她不会做面食,而他又吃不了米饭,隔段时间就给他们送来几张烙饼,熟烙饼有多种吃法,可以炒、可以烩、可以直接加热。当妈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也笑出了眼泪。于是,妈妈开始教她重新和面,在妈妈的指导下,半小盆干面在水的作用下,先是变成小颗粒,再到大颗粒,直到变成软硬适中的面团,然后变成层层叠叠的热烙饼。
打这以后,她这个南方的小媳妇,无论是包饺子、擀面条、烙饼,还是需要相当技艺的蒸馒头,她几乎样样都通,当然不是精通。尤其是包的饺子,简直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你想不到的食材她都能入馅,大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意境,既有北方的浓香,又有南方的清爽,深得田埴和公婆的赞叹,远远超过了厨艺讲究的婆婆。她这包饺子的技艺主要得益于这是他们小两口唯一的都爱吃的东西。除去饺子之外的面食,她还是不太喜欢吃。她怕久吃面食会发胖。她经常嘲笑田埴是面袋肚子。
一会功夫,面前的一大碗米线连汤带水见了底,她抹了抹嘴,长出一口气,呆呆地看着田埴在细嚼慢咽。
田埴看着她说道:“从你身上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饱了发呆,饿了发困这话的真正含义了”见她不说话,田埴又说:“嗨,小姐,刚才您可是一点都不淑女啊”
她打了一个嗝,愣了愣,没理会他的意思,用手捂着胃,说:“我撑得难受,想吐”
田埴一听,差点自己没先吐出来,好在这是两个人的单间,没旁人看见。他眼珠一转,忙问:“什么?想吐?是不是有宝宝了?”
她脸一红:“哪里呀,没有的事。”“老朋友”刚刚走两天,他又刚回来,哪儿来的宝宝。
回到家,洗完澡,俩人躺在床上,他在她耳边说:“菡菡——”他喜欢像父母那样称呼她“我不经常回来,咱们是不是该有个宝宝陪你了?”
“不要”她说。
“为什么?”
她想了想:“一来你在乡下,有了宝宝帮不上我,二来我、我还是想再等等。”
“我帮不上你,还有爸妈呢,你只管生出来。”
“问题是我生不出来。”
“怎么生不出来?”田埴问道。
其实,最近他们一直没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妈妈说可能她不适合北方的气候,过一段就好了。
田埴见她不会答,又问道:“问你呢,怎么生不出来?”
夏霁菡忽闪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说道:“我并没有避……”
田埴笑了,说道:“那就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我勤于耕种,就会长出茁壮的庄稼……”
说着,就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小别几日胜新婚,缠绵和暧昧,自然会荡满爱的巢穴……
关昊这几天仍然住在陶笠的房子里,还没有搬进市委给他安排的新住处,办公室也有一间休息室,当做临时休息场所。他总觉着跟这个小区还有某种因由没有了结。
他上下班仍开着弟弟关垚的“荣耀”奥迪,暂时没用单位的车和单位的司机接送。
这几天,关昊始终没缘和那个纸条女谋面,什么时候看后面的车库,都是关着的,他都有些怀疑车库里到底有没有车。
今天早晨天气不错,他洗漱完毕后,还不到七点。
温一杯牛奶,从冰箱里拿出两片面包,放到餐盘中,端到阳台圆几上,打开电视,在等待早间新闻的空档时间里,展开昨晚带回的本市报纸,《督城报》,边吃边看,还不时的抬头,偶尔看一眼后面的车库。
看着看着,他就被报上的一篇文章吸引住了,这是一篇整版通讯,除去广告外,这篇通讯占了副刊整个版面。介绍的是本地一个家族企业的掌门人,为提升自己提升企业管理水平,自费到清华、北大学习,又是如何利用所学的知识,将企业成功改制,并且顺利度过企业青春期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