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来舅舅通过妈妈的嘴嘱咐让他离温泉城远点时说的。
其实这是邵愚和高健师徒俩联合演的双簧,目的就是狙击岳筱进入省会城市当市委书记。
时至今日,我们无法把这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因为到过娱乐城的许多高官也受到了影响,又引发出许多大大小小的腐败案件。只能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打败你,能够打败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由于家里两个纪委干部,时刻警钟长鸣,才使关昊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就对“违纪”两个字十分敏感,认为那就是一个人从政道路上的雷区。谁碰这个雷区谁就会轻者名誉扫地,重者粉身碎骨。
但是显然这些话是不能跟兰兰说的,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最明白底细的廖书记跟他都很少谈及娱乐城的事。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罢了。
“兰兰,给我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关昊没有回答她,而是捡了她最感兴趣的话题说道。
“赌博。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太触目惊心了。”她又说道:“我开始做的是宾馆服务员,后来转到了地下娱乐城做服务工作。你知道吗,在着大火的前一天,他们就设赌资5000万元,输赢将近两个亿。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数字是多么的巨大。”兰兰突然咳嗽两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服务员进来了开始上菜。
兰兰说的这些公诉人在今天法庭事实陈述时,已经讲过。
早在90年代初,许多突然爆发起来的所谓富人,一下子拥有了巨额财富,他们不知道该怎样进行资本运作,除了盖房子置地养女人外,就到境外赌博寻求刺激,为能够到澳门豪赌为荣耀。在这个庞大的豪赌队伍中,其中不乏有党政干部,刚改革开放的时候,经常有官员为此丢掉乌纱帽,进了监狱。
许多境外商人看好了大陆这块巨大的蛋糕,就把贪婪的目光投向大陆。
当年,戴着“地富反坏右子弟”帽子的香港建业集团总裁洪仁,不堪忍受在大陆的政治折磨和身体心灵的折磨,就逃到了香港。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打拼,创下了雄霸一方的建业集团。
他是靠做港口生意起家的,慢慢在香港和澳门两地开了自己的赌场,和众多境外商人一样,他觊觎大陆博彩这张牌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后来,经过北京高层神秘人士的牵线搭桥,认识了明珠湖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康家岭。
洪仁利用南方撤资、岳筱急于招商的心里,就势把手伸到了锦安。名义上是投资购地搞开发,利用这里的湖水、矿水和温泉水,把温泉城建成集旅游、渡假、疗养、康乐和高科技产业为一体的现代化城市,实际另有所图。
服务员走出后关昊说道:“兰兰,你刚才说的这些丁海知道吗?”
兰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不能说的。再有他会担心的。自从上次击毙那个逃犯后,他就特别不喜欢我这个职业,我说不喜欢你当初干嘛跟我处朋友,他说当初以为是女孩子寻求刺激摆摆花拳绣腿什么的,没想到我还玩真的了。”
关昊笑了,说道:“他是担心你,怕你出危险。”
“所以娱乐城的事我没和他说。爸爸也不知道,因为他跟岳书记一直不睦,要是再知道我参与了这事,他就更会担心的。”
关昊笑笑。就因为岳筱的原因,陶显亭始终不敢跟自己走的太近,但是他时刻能感觉到来自陶显亭的关照。
在岳筱被双规期间,黄天利就曾经跟关昊讨好地说道:“关市长,如果不是您强令关停整改,也没有我黄天利直着腰说话的份儿。我投巨资整改,堂堂正正开张,而且顺利通过了环评,没想到电视一宣传,还给我带来的经济效益。造纸厂不但没因为关停破产,反而生产形势大好。想当初您刚来那年,就下令关停造纸厂,强令整改,我对您的意见大多了。当时选举的时候市里就有个主要领导暗示我投反对票,给您点颜色看看。结果我就把不满情绪发给了陶主任,陶主任马上意识到这样做不好,就给我做思想工作,在我这里整整泡了了两天。这才消除了我的怨恨。所以我也就投了您一票。”
黄天利说完后,关昊才想起当年自己满票当选时,岳筱好像并不高兴。
想到这里,关昊对兰兰说道:“陶主任多虑了,这是两回事。”
“我也这么说是两回事。对了,爸爸说你来锦安两年多快三年了,他说哪天请你来家里吃饭,现在不怕让你沾包了。”
其实关昊从来都没怕沾包,他一贯的原则就是保持平衡,从不跟任何单位的任何人走的过近或过远。努力使自己游离于一切小团体之外。一切工作之外的聚会他一概不参加:“君子不党”这是古训。
关昊说:“改天有时间我请你们全家,包括姓丁的那家伙。我有段时间不见你哥哥了。”
陶兰听他这么说,就低下头说:“我刚从哥哥家出来。侄女病了,过几天去北京做手术。”
关昊一惊,说:“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
关昊一震,自己总是顾了忙工作,从来都不知道陶笠的孩子得有重病,想到这里,他说:“兰兰,吃完饭后陪我去看看吧。”
“不去了。”陶兰低下头,两滴眼泪掉了下来。
“很重吗?”关昊小心地问道。
陶兰点点头,说:“大夫说这种病还是早做手术好。”
关昊安慰她说:“别着急,他们是搞医的。孩子会没事的。”
“嗯。”陶兰擦了眼泪,就低头默默的吃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听了陶兰的话,他就想起了他那没见过面的儿子,不由的也担心起来,担心他是否健康?担心他是否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
兰兰见他不再说话,就又说道:“昊哥哥,我已经不再锦安了,正式调到了省厅,调令今天到的。”
“哦?那祝贺你。”关昊拉回了思绪,说道:“丁海知道吗?”
“没告诉他呢,他最近总是跟我犯劲。”兰兰情绪不高。
关昊笑了,说道:“他担心你,回头我好好批评批评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快放肉,锅都开了。”关昊说着就给兰兰的锅里放肉。
显然,兰兰吃的兴致不高了,也可能是哥哥孩子的病,也可能是丁海的不理解,反正她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和肉,引不起她的胃口了。
关昊给她捞了许多煮好的羊肉,说:“兰兰,你别往心里去,丁海我了解,他是为你担心,当大家都在为你骄傲的时候,可能只有最亲的人才关注你的人身安全。”
“这一点,我理解,你不用说了。昊哥,我们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我是想起了小夏姐姐。”兰兰低头扒拉着小蝶里煮熟的肉片。
关昊的心被揪了起来,这段时间,他努力不去想她,严峻的工作形势也不容他去儿女情长,但是,当今天听陶兰说陶笠的女儿患有先天疾病的时候,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就被提起来了,这一提起,就难以放下了。听陶兰这样一说,他也就吃不下了。
“昊哥哥,你不知道,也搭上小侄女有病的原因,我嫂子现在把工作都辞了,专门在家带孩子,可是她一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妈妈几乎天天去哥哥家帮着带孩子,还雇了一个保姆,全家人围着一个孩子忙活,都忙不过来,你想想,小夏姐姐一人在外怎么带孩子,怎么过呀?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孩子病了她怎么办?她病了孩子怎么办?昊哥哥……”
“兰兰,别说了……”关昊受不了,他不再让兰兰说下去,时间越久,他的思念就越强烈,他几次往她家里打电话,都没有他的消息。他不知道他的儿子长的什么样,是否健康?痛苦,啃噬着他的内心。
(本章完)
304 探监
关昊又接着说道:“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曾明确指出,共产主义不剥夺任何人占有社会产品的权力,它只剥夺人们利用这种占有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理解这话的含义吗?”
秘书摇摇头。
关昊继续说:“这句话不但严正的表明了共产主义对贪欲的敌对立场,同时也揭示了贪欲传统的实现途径,当然贪欲的社会性在这里也一展无遗。伴随着工业无产阶级产生之后的共产主义世界观的诞生,标志着人类开始了从自然向自觉的转变,标志着人类开始了从低级状态向高级状态迈进。马列主义世界观的诞生,使人类从此进入了低级自然状态向高级自觉状态转变的、具有人性飞跃与升华意义的过渡阶段,全人类在一部分率先觉悟了的先进分子的带领下,逐步的自觉的把个人利益与整体利益辩证地科学地加以认识和处理,自觉地消除单纯追逐个人自然需要对整体利益可能产生地消积影响,教育广大群众不断地从自然向自觉过渡,领导他们在许可的前提下,采取一切适当的手段和方法向一切贪欲作斗争,向一切贪欲的社会基础和物质基础作斗争。这是一个彻底消灭人类之间为物质利益社会冲突的大规模的长期艰苦的斗争,是人类最终获得彻底解放的唯一途径。”
刘涛和周强静静的听着,不说话。
关昊进一步说道:“然而,人类彻底消灭贪欲的道路是极其艰难的的,在人们从低级自然状态向高级自觉状态进步的过程中,总会不断地遇到来自人们自然自发的势力的抵抗,遇到贪欲崇尚者的疯狂反扑,甚至于会遇到曾经觉悟过的先进分子在新的环境和条件产生腐败堕落的势力的抵抗,从而使人类前进的步伐变慢甚至于倒退。但是暂时的曲折并非此路不通,对于人类不断由低级向高级进化的方向来说,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对于人类的这一基本发展趋势来说,也是任何人阻挡不了的。”
刘涛说:“太高深了,整理一下可以写一篇文章,发布在求实杂志上。”
关昊笑了,说:“饶了我吧,好多东西都是从那上面趸来的,这是我比较认同的一种说法,你还倒流回去不成?”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省城监狱,坐在探监室的长条椅上,关昊在等着狱警去提岳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