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
彭长宜明白她的意思,武断地说道:“没有可是!他还是他!没变,一点都没变,除去皮肤晒黑外,他还是……咱们的市长。”彭长宜故意把话说得很笼统,也很空洞。
但是丁一显然不满足,她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他就没有……”
彭长宜知道丁一想问什么,但还不好说出口,就说道:“他有什么?我告诉你丁一,他什么都没有,他敢有?!他如果有了,我就一辈子都不认他这个朋友,再说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他如果有了别的女人,我还动员你去草原吗?小丁,听我的话,他的内心很苦,比你、比我,比咱们任何人都苦,你想想,茫茫草原,举目无亲,四十岁的人了,还孤独一身,他活得并不轻松,既然你在一开始都那么理解他,还是继续理解吧……”
丁一的心里一阵剧痛,眼泪奔涌而出,她捂住自己的嘴,抑制着抽泣声,赶忙别过头去,她对千里之外的那个人,还是有着那么强烈的渴望和牵挂……
彭长宜认为时机已到,就从兜里掏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字条,说道:“这是市长的电话号码,给。”
丁一犹豫了一下,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她看着看着,眼泪就扑簌簌地滴落在了那张小小的纸条上。
彭长宜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重重地说道:“抽时间,给他打个电话吧。”
丁一抬眼看着彭长宜,她哽咽着说道:“他……他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啊?”
彭长宜紧皱眉头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凝重,说道:“傻丫头啊,我刚才说了,他以为你有男朋友了,怎么能再去打扰你呢?市长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去要求你做什么的,他宁愿苦着,苦着自己,也不愿去伤害别人的,他对袁小姶是这样,对袁家的人也是这样,何况对你……”
丁一受不了了,眼泪不不间断地流出,她感到自己有些头晕,脑袋就顺势靠在彭长宜的胳膊上,她闭上了眼睛,说道:“我知道他苦,可……可是,又不是他一个人在苦……”她说不下去了。
见丁一痛苦的样子,彭长宜也很难受和心疼,他是江丁恋情的见证人,想起他们经过那么多的世事风雨,都没有忘掉对方,尤其是丁一,江帆在她的心目中,该是怎样的牢固啊。无限怜爱地把丁一揽向自己,恨不得把她单薄的小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但是,他只是轻轻地抱了一下她,随后松开,有些伤情地看着他,但是嘴里却说:“小丁啊,你跟我说实话,除去市长,你心里,不对,是你周围,就没有出现过其他的人吗?”
丁一的眼泪流个得更欢了,她哽咽说道:“有过,但是我无法放弃和忘记,无法……”她说不下去了。
彭长宜又轻轻地抱了她一下,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好姑娘,你真是个好姑娘,市长太幸福了……”
彭长宜松开了丁一,往一旁走去,他佯装看风景,其实心里也很难受和矛盾,丁一爱的太深了,她的心里没有别人,或者说对别人只有别的情谊,但不会有爱了。贺鹏飞是这样,他彭长宜也是这样,想到这样,他用力地甩甩头,看着远处的山景,说道:“小丁,既然如此,你就更该努力一次了,我安排一下,过几天咱们去草原,好吗?”
丁一看着彭长宜的后背,没有说话。
彭长宜回过头,看着丁一,深沉地说道:“去吧,去看看他,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再说的酸一点,就是给爱情一次机会,好吗?”
丁一含着眼泪看着彭长宜,半晌,才点点头
第133章小鹿,是你!
[第6章 第五卷步步惊心险中胜]
第133节 第133章小鹿,是你!
此刻,丁一的心,完全被江帆牵扯了,升腾出一种想见他的冲动,即便见不着,听听他的声音也好,科长说的对,人这一生不容易。是啊,女人的特性决定,一旦爱上,就很难放下,那么,还是不要苦自己,只要还有爱,就什么都不要计较了。
她默默流了一会眼泪,抬起头,起身从自己包里摸出一枚硬币,她将床头柜的东西拿走,腾出地方,然后,双手捧着硬币,闭上眼睛,她在心里默念着,她把是否打这个电话寄托在这枚硬币上。如果是字,就是肯定,如果是背,就是否定。
她闭着眼,使劲地摇晃着手心里的那枚硬币,然后手一松,硬币就落在了床头柜上,蹦了几蹦后才停了下来。
丁一屏住呼吸,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那枚硬币是背。
她捏起硬币,再次在手心里摇晃了一阵后,又啪地松开手,硬币落在了桌面上,转了几圈后不动了,她看到,是字。
她再次捏起硬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枚定乾坤,关键就看这次了。她把硬币放在了手心里,反过来掉过去地在手里摇晃着,比每次的时间都长,然后再次把手打开,硬币滚落到了桌面上,又弹跳了几下,就从桌面弹了出去,掉在地上。
丁一赶紧从床上探出身子,目光就搜寻到了地板上的那枚硬币,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出光亮。她闭着眼,轻轻捏起,拿到灯下后,才睁开了眼,一看,是字!
她欢呼一声,噌地坐起,摸出手机,没有片刻的迟疑,就播出了那串号码,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稍微一迟疑,电话就不可能打出去。
她抑制着自己狂跳的心,终于听到了话筒里传出的呼叫音。
一声,两声,三声……她的内心,有着一种强烈的期盼,腾腾地跳的难受,鼻尖就冒出了汗珠,就像一个热恋的小姑娘,脸就有些发烧。
可是,电话响了半天,一直没人接,她不再犹豫,果断地按下了结束键,因为紧张的心,跳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太晚了,他可能进入了梦乡,还是不打扰他了。想到这里,就放好手机,关掉床头上的壁灯,躺进了被窝里,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迷蒙中,丁一梦见了江帆,梦见了草原,草原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她和江帆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沐浴在万道霞光中……一会又梦见了万马河,梦见了万马河暮归的羊群,又梦见了贾东方,梦见了被贾东方用刀子顶着脖子,她甚至都感觉出了脖子处的刺痛,她还真切地听到了枪响……这枪声,让她心惊肉跳,她已经不止一次梦见这枪声了,但这次的的确确的是枪声,而且连续不断的枪响……
她被惊醒了,大口喘着气,下意识用手摸脖子,脖子完好无损。
只是,枪声依然在响,她这才分辨出那不是枪声,是电话的铃声,她开开床头上的壁灯,的确是电话在响,从她枕头下发出的声音。
她赶紧摸出电话,按下接通键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号码是她在头睡觉时拨出的那串号码。只是她意识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根本没有给她犹豫和思考的时间,她心跳突然加快,剧烈地跳动着,一时竟说不出那个“喂”字。
对方接通后,没有听到习惯的应答声,显然,他也不想等,就说道:“你好,我是江帆,请问哪位?”
多么熟悉的声音,低沉、浑厚、充满了他那特有的深沉和磁性,丁一的心乱极了,如同鹿撞,她在没有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居然就跟江帆通了话,紧张的大气不敢出,呼吸急促起来,她自己都听到了心脏“咚咚”跳的声音,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江帆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不说话,这个电话刚才打过来的时候,他刚从草原的篝火晚会回来,正在宿舍洗澡,没有听见。最近,草原正在举办音乐节,每天晚上都非常热闹,所以,他这个单身汉还有几个内地来支边的人,在袁副书记的带领下,就去了篝火现场,与牧民们同乐,他们唱歌喝酒,折腾到很晚才回来。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当时没有理会,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想起这个电话,他唯恐是北京的朋友们打的,因为最近总是和这边的人联系,就回拨了电话。
尽管电话接通了,但却没人说话,自报家门后还没人说话,他再次看了一眼电话,仍然显示通话中,他的心一动,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进一步说道:“喂,你好,哪位?”
电话里,分明传来了急促的气息声,这个气息声他太熟悉了,第一次的吻,第一次的要她,可以说,每当她紧张的时候,都是这个混乱的急促的气息声……
江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对着电话急促地说道:“喂,你在听吗?请讲话,我是江帆!我是江帆……”
是的,是江帆,这是江帆的声音,是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江帆的声音,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她完全清醒了,是刚才自己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又把电话打回来了。
眼泪,从丁一的眼睛里慢慢地流出,她举着的电话的手就有些颤抖,想说话,但嘴唇哆嗦着,就是说不出来……
江帆的心也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没错,肯定是她,是彭长宜把他的号码给了她,她刚才给自己打电话,没有接,所以她没有打第二遍,要是别人,肯定会连续打了,她从来都是这样善解人意,如果他不接,她是不会反复打的。
江帆认定了是丁一,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沙哑着声音说道:“是你,小鹿,对吧?”
天,丁一差点哭出声!她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帆也动情了,他极力把电话贴紧自己的耳朵,唯恐听不到丁一的声音,他强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哽着声音说道:“没错,是你,就是你!尽管你不说话,但是我听到了你的气息声,是我熟悉的声音,说话,小鹿,求你,说……话……呀……”
丁一听到了那熟悉的称呼,这个称呼是世上唯一一个人对她的称呼,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称呼他,自己还是他的“小鹿”,还是他的“宝贝”,她更加激动了,嗓子连同胸部哽得生疼,似乎血压和颅压都到了极限,头晕得难受,眼睛也冒出黑星,她难受极了!再也不能这样捂着嘴了,那样她会瞬间窒息毙命,只是,手刚从嘴处挪开,一声沉重的呜咽就被释放了出来,随后,头就无力地瘫在枕上,她终于哭出了声……
听到她压抑的呜咽,江帆的心碎了,他急切地呼唤着她:“小鹿,说话,宝贝,说话,求你,快点开口说话……”
他对着电话一声不了一声地呼唤着,只听电话那头压抑的哭声,就是听不见他的小鹿说话,等他再一轮呼叫的时候,电话被切断了,里面传来了忙音……
江帆急了,他重播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又被她挂断了,他再次重播,再次被她挂断,等最后一次重播的时候,就传来了“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