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吗?他到农民家里的时候,农民们用自己家里的碗倒的水,苏星晖总是毫不犹豫的就一饮而尽了。
苏星晖问道:“这一亩地里,放多少鱼苗啊?”
村主任道:“一亩地里,差不多放两三百尾鱼苗。”
苏星晖看到一条鲫瓜子跳了起来,十分活泼,他问道:“这鱼看起来都不小了啊。”
村主任道:“是啊,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二两了,到水稻收割的时候,估计可以长到半斤重。”
苏星晖道:“要是能长到半斤重,那一亩田就能收一百多斤鱼了。”
村主任道:“是啊,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这真是一举几得啊,这鱼就吃田里的草和虫就能长大了,不用放饲料,又能把草和虫吃完,省了咱们的功夫,水稻也长得好。”
稻田里的稗草是水稻生产的大害,很难根除,它的生命力比水稻要顽强得多,根系也比水稻要更长,吸收养分的本事比水稻也要厉害得多,所以几天不注意,稗草就长得比水稻要高了,然后水稻就长不好,逐渐枯黄,这都是营养不良的表现。
不过在耕过的田里插秧,稗草都是在秧苗已经长到将近一尺深的时候才会出土,这个时候,田里的鱼苗就发挥了大作用了,它们会把那些刚刚出土的杂草包括难缠的稗草都吃得干干净净,这可节省了多少劳力啊!
如果不用除草剂的话,一个人一天扯稗草,也只能扯个一亩多地,而且稗草是随扯随生,等于是天天都要把大量的时间花在扯掉稗草上。
可是现在这些鱼儿在草苗还没有长起来的时候,就主动把它们吃掉了,这真的是让农民们轻省了许多。
第1070章 阎显华的邀请
至于稻田里的害虫,同样也是非常讨厌的,水稻常见的害虫有稻纵卷叶螟、二化螟、稻飞虱等等,在以往,农民们一般都是靠人工来除虫,但是人工除虫太过于耗费人力,而且也很难把虫除干净,特别是稻飞虱爆发的时候,靠人工是不可能除尽的。
所以稻飞虱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虫害,在古代,这种虫害爆发的时候,往往水稻会大面积减产甚至绝收。
后来有了农药,对稻飞虱的防治算是好一些了,可是农药对环境也是一种不小的影响,当然就不适合搞什么生态农业了。
于是,在稻田养鱼,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既可以省工省时,基本能够把虫除干净,又能够对环境更友好,这才是生态农业的真谛。
现在农民们已经都感受到了稻田养鱼的好处,这里的每一亩稻田,都放养了鱼苗。
在稻田边看了一会儿,又问了村主任一些稻田养鱼的问题,苏星晖便走向了湖边的圩堤,他想再看看这边网箱养殖的情况。
走上圩堤一看,原来的港南村,现在已经是一片泽国了,原来的那些房舍,早就已经深埋水底了,这里的水深可有二三十米。
不过由于这里的水质非常好,清澈见底,所以隐隐约约的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影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水下城堡一样。
现在正是上午十点多钟,四月的天气,已经稍稍有一些热了,阳光洒在湖面上,金光万点,阳光反射过来,照得人眼睛都花了。
苏星晖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才看清在湖边的湖水里,一个个网箱在碧波荡漾间若隐若现,这些网箱每两个之间相隔二三十米,错落有致。
苏星晖问道:“现在这些网箱里都养了一些什么水产品?”
村主任道:“什么都有,鳜鱼、鲈鱼、鲢鱼、螃蟹什么的,都有人养,据说这些东西,在洪州卖得可贵了。”
苏星晖又问了一些网箱养殖的技术问题,村主任自家也有水面,同样放下了养殖的网箱,他对一些技术问题也能够说上几句,能够解答一下苏星晖的问题。
问过了技术问题,苏星晖又问港东村现在成立合作社的情况,村主任更是眉飞色舞,港东村现在有五千多人,已经成立的合作社已经有十多个,合作的情况非常好,已经跟罗氏集团签订了农产品和水产品的包销协议。
有了这个包销协议,这里的农民们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生产上。
苏星晖听了之后也很是高兴,看来,在崇津县搞合作社的情况还是相当不错的,按这样算起来,如果风调雨顺的话,今年崇津县光是农业和渔业方面的产值就能够达到十亿以上,这在往年来说,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以往崇津县的工农业总产值也才几亿。
崇津县的生态农业,到现在也才开始了一个多月,可是这势头已经是非常好了。
苏星晖这几天,在崇津县各个乡镇都考察了一番,对崇津县的生态农业也是做到了心中有数,他对聂鑫、冯岚他们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
而饶松年、罗平、黄传勇几位教授这段时间也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们在技术上和合作社的模式上,都给了崇津县非常巨大的帮助。
这几天,罗平、黄传勇两位教授回了江城,他们现在还没退休,在学校里还有课呢,他们经常也要回一下学校,不过饶教授还是留在了崇津县,他们的那些研究生也留在了这里,给农民们做技术指导。
苏星晖这段时间也经常把饶教授叫到家里喝喝酒,也算是对饶教授的感谢了,饶教授也不肯收报酬,他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感谢一下饶教授,同时,他也可以在这种时候跟饶教授多交流一下。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调研组在崇津县也呆了十来天了,他们走遍了崇津县退耕还湖的地方,还有移民聚居点,进行了广泛的调研,很是认真,这些天,苏星晖除了接风的那一顿,一直没有出面陪同调研组。
苏星晖的稳坐钓鱼台让不少人都是捏了一把汗,苏星晖倒是根本没什么感觉,他该干嘛干嘛,一点儿都没受影响。
不过这一天,阎显华主动约了苏星晖,说是晚上让苏星晖去他的房间,他要跟苏星晖谈一下这些天调研组在崇津县调研的一些情况。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调研组到地方调研,到调研快结束的时候,有一些调研到的情况肯定是要跟地方主要领导进行一些沟通的。
苏星晖便答应了晚上到阎显华的房间去跟他谈话。
这天晚上,苏星晖在家吃过晚饭,便施施然的去了县委招待所,哪怕是阎显华约他今天晚上谈话,他依然没有陪同调研组吃饭。
到了阎显华的房间门外,苏星晖敲了敲门,从门里传来一声:“请进!”
苏星晖推门进去,只见阎显华正在沙发上靠着看一份材料,看到苏星晖来了,阎显华起身微笑道:“苏书记来了啊!”
苏星晖微笑点头道:“阎组长太客气了,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阎显华哑然失笑道:“对,那天给我接风的时候,你说过这话,不过这么些天都没见到你了,我倒是忘了,行,那我就叫你星晖同志了啊!”
苏星晖道:“阎组长这是批评我这段时间没有陪同调研组的同志啊?”
阎显华道:“星晖同志你这可是误会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啊,我本来就说过,我们调研组在这里开展调研工作,不需要地方上的同志进行陪同,这一来是保证调研工作不受干扰,二来也是不干扰地方上的正常工作,星晖同志你的做法才是正常的。”
苏星晖道:“那阎组长这段时间不受干扰的调研工作,成果如何?”
阎显华微微一笑道:“坐下来说吧,别站着,来,喝点茶。”
阎显华从茶壶里给苏星晖倒了一杯茶,苏星晖道:“这可不敢当,应该我来给阎组长沏茶才对,阎组长远来是客啊。”
阎显华道:“我到崇津县当然是客,不过你到我这房间来,你才算是客人了,你应该是客随主便啊!”
苏星晖洒脱的笑了一下,便坐了下来,阎显华也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苏星晖道:“阎组长,这段时间在崇津县住得还习惯吧?也不知道崇津县的饭菜合不合口味?”
阎显华道:“我这个人啊,在哪里都适应,我年轻的时候到南方农村当过知青呢,什么日子没过过?我觉得在这里住得挺习惯的。”
苏星晖道:“那就好,我还生怕怠慢了调研组的同志们呢,主要是崇津县的公务接待制度执行得比较严,不管谁来,都要严格执行公务接待制度。”
阎显华微微一笑道:“这个我知道,我可听说,去年南总理到崇津县来,是在村里吃的饭,跟他老人家比起来,我这条件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