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田晓涛让人去找汪鸿程,可是汪鸿程跑路的经验何等丰富,他在全国各地行骗,也不是都是一帆风顺,也有失手的时候,可是每一次他都顺利逃脱了,他有一帮随从,他每到一地总是提前找好了退路,因此他见势不妙,马上就按提前安排的退路逃跑了。
当然,如果这年代有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有各种高科技设备,还是能把汪鸿程抓回来的,可是这个年头,想把一个铁了心想跑的骗子抓回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田晓涛暴怒不已,他不但恨汪鸿程,而且连姜朝阳都恨上了。
看官要说了,他为什么要恨姜朝阳啊?是姜朝阳帮他揭穿了汪鸿程的骗局,让他免受了更大的损失啊!他应该感谢姜朝阳才对。
可是田晓涛的心理可就不一样了,如果姜朝阳不揭穿汪鸿程,他马上就可以从银行里贷出来两千万,他自认为自己不傻,绝对不会把这两千万都给汪鸿程掌握,这钱在他手上,不就等于是他的了?
就算汪鸿程的发明是假的,可是受损失的又不是他,是银行而已,这两千万在他手上,他至少可以落下个几百万,不是又可以挥霍一阵子了。
至于还贷款这件事情,压根就不在他的考虑当中,他会傻得用自己的名字去贷款吗?就算他用自己的名字去贷款,银行有那个胆子找他收贷款吗?
损失的钱,就当是银行交了学费吧。
就这样,他把姜朝阳恨得咬牙切齿的,他让手下去查一下姜朝阳的背景,不过他当然什么都没有查到,姜朝阳本来就没有任何背景,有背景的话,他会被从《湖东日报》发配到《江城都市报》吗?
他以为,姜朝阳就是一个想要搞大新闻的普通记者,偶然介入了这件事情呢,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情跟其他人拉上关系,他的想象力也没丰富到把这件事情扯到苏星晖身上来。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气愤的踱着步,在思考着怎么把汪鸿程给抓回来,怎么报复姜朝阳。
还没等他想好,田承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让田晓涛马上就回家。
田承祖的语调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田晓涛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火山暴发之前的那种岩浆流动的声音,他不敢不回家,他必须要给田承祖一个交代。
开上奔驰车回到了家里,田晓涛看到父亲田承祖阴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母亲石爱凤在一边嗑着瓜子,看着电视,看得不时咯咯直笑。
看到儿子回了,石爱凤说:“儿子啊,你今天怎么舍得回了?”
田晓涛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母亲道:“妈,我一个朋友从香港回来,给我带了一瓶香水,我回家给你的。”
石爱凤一看那瓶香水,一下子高兴得叫了起来:“是香奈儿啊!我儿子真孝顺!”
田承祖起身道:“晓涛,你跟我到书房来。”
石爱凤道:“老田,儿子好容易才回来一次,你可别骂他了。”
田承祖一声不吭的背着手进了书房,田晓涛看了母亲一眼,石爱凤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这才跟在父亲后面,进了书房,又把门给关上了。
田承祖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田晓涛嗫嚅道:“爸,那个汪鸿程是个骗子。”
田承祖道:“之前你不是拍着胸脯向我打包票说他不是骗子吗?”
田晓涛道:“我也不知道啊,他不是有那么多领导合影,领导题词,还有专家的鉴定和报纸的报道吗?您也打过电话核实过了,那些都是真的。”
田承祖强抑怒气道:“你还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了是吧?”
田晓涛连忙道:“爸,我不是推卸责任,确实是他的骗术太高明了,还有那么多领导都在支持他,他的公开表演也很精彩,要不是那个姜朝阳揭穿了他,我估计没人能看得出来。”
“汪鸿程跑了?”田承祖乜着眼道。
田晓涛道:“是啊,当时大家都在注意看姜朝阳在重复汪鸿程的实验,一不留神,就被汪鸿程跑了,不过我现在让人在找他,应该能够把他找回来。”
田承祖道:“他跑了也好。”
田晓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跑了也好?”
田承祖道:“怎么?你还要我说第二遍?”
田晓涛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难道我们不抓汪鸿程了?”
田承祖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要怎么说你才好?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狗屁不通的?汪鸿程这个人你把他抓回来干什么?他要是被我们抓到手上,那就是个烫手山芋了!”
第226章第两百二十六章 你比你哥差远了
听了田承祖的话,田晓涛还是一脸茫然,把汪鸿程抓回来怎么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了?他不是一个骗子吗?他对田承祖道:“爸,他骗了我五十万了啊!”
田承祖对这个儿子真是无语了,他又好气又好笑,摇头不止,过了一会儿他才强抑怒气道:“你真是让我失望,这么大的人了,还什么都不懂,跟你哥比起来,你可差得太远了!”
田晓涛噤若寒蝉。
又过了一会儿,田承祖这才给田晓涛解释道:“晓涛,汪鸿程是个骗子,这毋庸置疑,我今天又问了一些朋友,其实以前在不少地方他都被揭穿过,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都没有被抓起来?难道他的本事就那么大?”
田晓涛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敢问什么。
田承祖道:“那就是因为他是一个烫手山芋啊,他是个骗子,有骗子总有被骗的人吧,这些被骗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不都是领导吗?领导能说自己被骗了吗?被骗了那么多钱该谁负责?”
田晓涛点了点头,到这时候他才有些醒过味儿来了。
田承祖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把他给抓了,那不等于是说你被他骗了,那不等于是说我被他骗了?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田晓涛道:“我明白了,爸,要不然我找媒体的朋友发一些文章,说汪鸿程不是骗子?他的发明是真的?”
田承祖摇了摇头道:“千万不要这样搞,最近风向有些不对,上级都明文通知不许对汪鸿程进行宣传了,我们还发这样的文章,那不是跟上级对着干吗?”
田晓涛道:“那您说该怎么办?”
田承祖道:“现在我们对这事就进行冷处理,既不说他是骗子,也不说他不是骗子,舆论只是暂时的,人总是健忘的,过一段时间这件事情就冷下去了。”
田晓涛点头答应了,他又问道:“那如果那个记者还要发表这种文章怎么办?要不要我找人教训他一顿?”
田承祖道:“你现在能不能安宁一些,你非要把事情弄大是不是?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找人跟他们打招呼,让他们不要再发什么文章了。”
田晓涛听了父亲的话,也只能暂时压下了要找姜朝阳的麻烦的心思,他想着,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了,他一定要让姜朝阳好看。
田承祖又是语重心长的对田晓涛道:“晓涛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搞出来的事情让我很被动啊?”
田承祖当然被动了,为了这一次的事情,他差不多是公开站出来支持田晓涛了,他找银行,找媒体,找自己的部下去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公开表演,造势已经造得很大了,那些人谁不知道这一次田承祖实际上是上当受骗了?
在政坛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个省长出了这种事情,马上就传得人尽皆知了,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马上就会成为政敌攻讦他的有力武器,田承祖不付出相当代价,是很难消除负面影响的。
不幸中的大幸是,田承祖并没有亲自出席那个什么公开表演,要不然的话,他就成了笑柄了,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这其中的微妙,田晓涛虽然不太懂,可是他从父亲的脸色就可以看出,这次的事情只怕真的有些严重,因此,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点头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