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长低头翻着我的报告,说了一句:“小陈,你先回去,报告我去市里的路上看,回来再联系你。”
我着急地说:“县长,邓镇长这样挖墙脚的事,可不地道。您要主持公平啊。”
刘县长微笑着说:“我心里有数。”
站在县委大楼的台阶上,看着刘县长扬长而去,我的心里像塞进去了一团棉花,憋闷而着不了力。
邓涵宇啊邓涵宇,你这一招就是釜底抽薪嘛,老子不给你点教训,还以为马王爷只长一只眼睛!我踢踢踏踏下台阶,在门口叫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车,去城关镇镇政府。
快到镇政府门口了,我叫司机停车,自己下来走过去。这当官的人,出门是要讲究的。别的乡镇长出门都是小车接送,我如果坐个三轮摩托车过去,丢的不是我的面子,而是苏西乡的面子。宁愿走路招摇,也不能坐个三轮出租摩托出丑。
邓涵宇好像算准我会来一样,我刚一进大门,就看到他笑嘻嘻地过来,握着我的手高声说:“欢迎陈乡长光临指导啊。”
他的声音引来一片目光,我大度地说:“邓镇长,不敢。我是来学习的。”
进了他的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地质问他说:“邓镇长,你搞什么鬼?”
邓涵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我搞什么鬼了?看来老弟是来兴师问罪的呀?”
我黑着脸说:“不敢。你这里龙潭虎穴,我可不是杨子荣。”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说:“你还把我比作土匪了啊。”
“差不多。”我故意装作气咻咻的样子。
“陈乡长,你说说看,我怎么成了土匪了?”
“半路杀出,私自做主,无组织纪律,还不是土匪?”我说,扔给他一支烟。
“你不也是半路杀出?”他讥讽着我说:“我倒真后悔让你认识钱有余了。”
我笑而不语。
邓涵宇骂道:“钱有余这条老狗,就是仗着手边有几块钱,你看看,现在逗弄我们兄弟了。”
“人家有钱没错啊,又不偷不抢的。”
“有钱就能玩弄我们这些干部?他把我们当做什么了?”邓涵宇愤愤不平底说。
他显然是动了真气,这样看来,邓涵宇所谓的县委同意就是一个幌子,我的心里释然起来,你邓涵宇电话探我虚实,我老陈直接登堂入室,看谁牛!
我不动声色地说:“邓镇长,毕竟现在他们都有自己的主意,又不是计划经济的时代了。我们作为政府,只能去引导,不能去强逼啊。”
邓涵宇奇怪地看着,说:“你老实交代,你给钱有余老家伙许了什么愿了?前段时间不接我电话,这段时间干脆打不通了。”
我委屈地说:“邓镇长,你把兄弟想成什么人了?再怎么样,他也是个农民,我们却是国家干部啊。”
我心里一阵窃笑,其实,我就使了个美人计。一想到美人计,我的心又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月白啊月白,你也不会给我来个电话么?
“老弟,我实话告诉你吧,钱有余这个老色鬼,就是被你乡里的那个寡妇迷得晕头转向了。这个老色鬼,正儿不足,邪而有余啊。”
邓涵宇叹口气,一脚踢在椅子上,痛得咧了一下嘴。
我故意惊讶地问:“什么寡妇呀?”
“你就装吧!陈风,你的这些小诡计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呀?还矿泉水厂,你做尿吧。”
我笑而不语,反而不生气了,邓涵宇这就是气急败坏的表现。人只有走到绝路了,才会说些气话来安慰自己幼小的心灵。
“我就一个要求,你要答应我。”邓涵宇伸出一个指头,盯着我说。
我笑道:“邓镇长,你唱哪出啊?我还能答应你什么?”
邓涵宇神秘地问我:“你知道月塘村有多少征地补偿款不?”
我摇摇头。
他伸出三个指头晃了晃说:“高速公路在月塘村开口,全村的土地全部被征了,还要建一个管理处。”
我还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样,你吃肉,我喝点汤,总该可以吧?”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想笑。
“说真的,三千万的征地款,建个矿泉水厂,要不了那么多,你还是劝钱有余投点钱到我们的水泥制品厂来,包他有钱赚。”
他盯着我,等着我的回答。我无可奈何地点头,其实我心里非常明白,钱有余投不投他的水泥制品厂,我说的话不起半点作用。钱有余是什么人?人鬼都见过的人,属于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老奸巨猾之人,否则,凭他认识的字不到一箩筐的水平,能在衡岳市站得住脚?
“哪就说好了啊。”邓涵宇满意地笑了,搂着我的肩膀说:“老弟,今天老哥我请客,去海鲜酒楼好好喝几杯。记住,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代表政府,像钱有余这个老色鬼,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奶奶的,有奶就是娘的主。”
我拒绝了他的邀请,起身要走。
邓涵宇拉住我说:“老弟,你不愿意吃,我也不勉强。反正来日方长。你可一定要记得老哥我啊。”
我微笑着说:“放心,邓镇长,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想让老百姓早点富起来。我们不分彼此!”
他就眉开眼笑了,说:“我就说嘛,陈老弟你这人,胸襟开阔,目光远大,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被他肉麻得差点全身起鸡皮疙瘩,笑着告辞他出来,站在城关镇办公楼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第154章 旖旎的小姨
邓涵宇在我们的融资战中以完败告终。
月白出现得越晚,表明我的融资成功机会越大。月白不会不顾及苏西乡,不会不顾及老鹰嘴,更不会不顾及我。
郭伟的迁址计划因为钱不到位而暂时告一段落,黄奇善在离开苏西后,再也没有来个一个电话,对老鹰嘴征地的事闭口不谈了。听人说他现在主要精力摆在月塘村,夜以继日地与村民谈征地拆迁的事,可惜月塘村的老大钱老板不在家,任黄奇善谈破嘴皮子,也拿不出一个结果。
我闲下来,无聊得紧。一个人躺在床上,突然就感觉心猿意马起来,伸手一摸下边,居然奇峰突起。于是闭起眼睛,想象着薛冰丰满而娇柔的胴体,差点就不能自制,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拉开门出去,准备直奔乡中学。
走到乡政府大坪里,看到孙德茂家的中巴正在上客,买票的女人鼓涨着一对大乳,大声吼着肩挑手扛的乡民。我微微一笑,正要从车身边转过去,女人看到我,大声招呼着我说:“陈乡长,去县里啊?”
我摇摇头,说:“不去。”
女人就露出猩红的牙床出来,嘻嘻笑道:“去吧去吧,放假啊,去县里散散心呀。”
我才想起现在是五一的假期,难怪一路过来没看到乡政府半个干部。心里一动,薛冰放假怎么没来找我?她在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