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说:“下次再来也一样。”
她迟疑了一下,看着我说:“你不会生气吧?”
我笑笑:“我生什么气啊?没事。”
她认真地看着我:“真没事?不许骗我哦。”
我也认真地点头,肯定地说:“真没事。”
她嗯了一声,无限忧伤地说:“我想过了,以后啊,我们跟你娘生活在一起,一定要好好的孝顺,让她老人家幸福度过晚年。”她转颜一笑:“趁着现在还自由,我就想要多开心,到以后,生孩子、养父母,有得一忙呢。”她的脸上飞上一片红霞,娇柔可爱。
我心中大为感动,伸手握着她搭在变速杆上的手,捏了捏说:“我明白。”
她羞羞的一笑,再次启动汽车:“今晚我们在家吃。”
车到她家楼下,进门看到陈雅致局长腰间系着围裙,正与保姆在厨房忙着,看到我,亲切地微笑:“来啦。”
我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陈局长,她一听,故意板着脸说:“怎么叫的啊?”
我只好改口叫:“阿姨好。”
她满面春风,冲楼上喊:“老黄,微微他们回来了。”
一阵开门声,黄山部长穿着一套休闲的袍子下楼来,手里捏着一本《资治通鉴》。
我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黄部长好。”
黄山部长打量了我一下,扬扬手微笑着说:“坐吧。”
一屋子的温馨,是我久违的感觉,我的眼睛差点就要湿润起来。
“小陈啊,听说你这次出了点事嘛。”黄部长将书放在膝盖上,并不看我。
我欠起身子回答:“也没什么事。关书记昨天找过我,下了结论了,是搞错了。跟我没半点关系。”
“老关这人,就喜欢小题大做。对年轻干部,要本着教育为主的心态嘛,动不动就采取措施,怎么会利于青年干部成长呢。”
“关书记是为我们青年干部好。”我言不由衷。
“这干部管理啊,千万不能拔苗助长,不能一棍子打死。人成长,都需要一个过程。不能保证人不犯错,不犯错的人都是圣人。中国五千年,就是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嘛。”
我唯唯诺诺,不敢接言。
“当干部的,就要善于吸取经验教训,善于总结。老关这人呢,讲原则,会办事,有理性。不过,有点小心思。”他哈哈笑起来,拍着大腿,自责地说:“你看我,怎么在你面前说起这些话?不应该的嘛。”
陈雅致局长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过来,笑眯眯地说:“老黄啊,这是在自己家里,都是自家人。”
我赶紧点头表示赞同。
黄部长指着《资治通鉴》问我:“读过没有?”
我点点头,谦虚地说:“读书的时候囫囵吞枣过,不求甚解。”
“读书一定要读到里面去,不求甚解的态度不对。当然,年轻人,读这样的书,枯燥无味。不过,读懂了这本书,你就会明白经世良方啊。”
“‘从王闻其贤,到非已死矣’。这句话你明白吧?”他问我。
我谦虚地说:“我不是很明白,好像是说秦王嬴政听说韩非是个德才兼备的人,便想约见他。但李斯很妒忌妒韩非,嬴政便把韩非交司法官吏治罪。李斯又派人送毒药给韩非,让他及早自杀。韩非试图亲自向秦王嬴政陈述冤情,但却无法见到秦王。不久,秦王政有些后悔,就派人去赦免韩非,可是韩非已经死了。”
黄部长赞许地点点头:“嗯,解释得很明白。看来小陈你还是读过几本书的人。这个做人做事啊,就不能学秦王,免得到时候后悔。你说是不是?微微。”
黄微微紧挨着她父亲坐着,听到问她,娇嗔地说:“我才不想知道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头晕。”
黄部长哈哈笑起来,拿手指点着女儿的额头说:“你呀,除了还有点眼光,就只剩下玩了。”
黄微微看我一眼,满足顷刻写满全脸:“爸,我是你女儿嘛。虎父无犬女,你选拔一辈子干部,眼光没错过,我是你女儿,眼光能差到哪里去啊。”
黄部长自负地大笑,说:“我可不是圣人啊。”
聊了一阵,陈雅致局长嚷着吃饭了,都到餐厅去。
黄部长让夫人去把他珍藏的一瓶好酒拿来,说今天才看到我这个人值得他喝一杯。三杯酒下去,黄部长不动声色地说:“小陈啊,你这次回来,办什么事啊?”
我就把关培山要我回来找何至书记汇报的事说了一遍。黄部长沉吟了一下,颌首说:“老关这人,心思很慎密。他是要告诉何书记,只要春山县有他在,你陈风就能保证一帆风顺嘛。”
陈雅致局长打断丈夫的话说:“家里饭桌上,谈什么工作呀。”
黄部长心情看来很好,打着哈哈说:“好好好,老陈一开口,就知有没有。不谈了,不谈了,喝酒吃饭。”
桌子下我的脚被踩了一下,我知道是黄微微,侧眼看过去,她正笑眯眯地看着我。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我感觉有一双小脚盖在我的脚面上,慢慢地摩擦,似乎要擦出火星来。
我偷眼看一眼黄部长他们,他们似乎丝毫没感觉到。顿时色心顿起,手慢慢地溜下去,在她大腿上摸了一把。
黄微微脸一红,收回了脚。起身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啊。”
看着她袅袅婷婷上楼,我立马有紧跟上去的冲动。
第190章 像老手一样
黄微微一离开饭桌,我就开始显得心猿意马。
陈雅致显然看出我的坐立不安,脸上浮现出娴静的笑容来,吃完最后一粒饭,她放下碗筷,喝了一口人参茶,对黄部长说:“老黄,你去你书房继续看书,我跟小陈说几句话。”
黄部长笑呵呵地起身,从客厅茶几上拿起《资治通鉴》,拍了拍书对我说:“陈风,跟阿姨聊完了来我书房,我们聊聊这本书。”
我乖巧地答应,随着陈雅致回到客厅里,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屋子里很安静,保姆在不声不响地收拾桌子。远处一尊落地大钟,滴滴答答地晃动着钟摆。这尊大钟是黄部长从春山县带来的,据说是他祖传的东西,很有一段历史可以追溯。
陈雅致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安静地用小刀旋着皮,并不开口。
我犹疑了一下,先开口说:“陈阿姨,我来吧。”
陈雅致笑眯眯地把苹果递给我,自己仰靠在沙发上,轻描淡写地问我:“你有个小姨叫蒋晓月?”
我点头称是,将削好的苹果恭恭敬敬地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