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喜酒?”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们要结婚了!”盘小芹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神色来。这是我认识她几年后,第一次看到她的羞涩。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有时候的行为举止让男人都脸红。
“好事!”我说,伸出手去握曾东明的手,郑重地告诫他:“东明,祝贺你啊!结婚了,就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懂吗?”
曾东明诚惶诚恐地点头,像是作保证一样说:“哥,你放心,我只要有半点对不住小芹,你可以拿刀劈了我。”
“我才不会去劈你,劈你老子还犯法呢。”我说:“只要你做得对,小芹要是无理取闹,我就支持你。”
曾东明感激地笑,脸上像是绽开了一朵花,指着盘小芹说:“我就说哥跟别人不一样吧?这是什么境界?男人的最高境界。”
又巴着脸说:“哥,晚上来店里吃火锅,有好东西。”
我点头答应,目送着他们离开,自己扭身上楼,踩在吱吱呀呀作响的木楼板上,像是舞台上的舞者,看似慌乱,实则平实。
我的小屋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桌子上赫然能看到几行老鼠足印。扑面一股尘,直入鼻孔,蒙了我的眼,引逗得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杯子里的水似乎已经变绿,杯底沉淀着一层沙尘,已经凝固。仿佛这个屋子千年不曾住人,丝毫没有生气,一切破败而萧条。
一阵风吹过,窗户玻璃吹得扎扎作响,有风从缝里进来,在屋子里慢悠悠地打着转,给人带来一股不可遏制的凄凉。
我们两个站了半响,小梅姐开始动手收拾。
一切就好像上次黄微微来一样,小梅姐忙得满脸是汗,终于复原出一个整洁的小窝出来。
一张床,两个人,小梅姐终究忍不住问我:“怎么睡呢?”
我笑着打趣她说:“床上睡啊。”
“我们两个一起?”她羞得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哈哈一笑道:“不敢吧?”
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我,眸子里亮晶晶的闪着光:“我不怕。我一个半老徐娘,还怕你一个黄花大小伙子?”
她格格笑起来,穿着紧身衣的上身曲线毕露,眼前顿时乳波汹涌。
一丝钻心的疼痛从腿上蔓延开来,我颓然跌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腿,嘴里嘘着冷气。这几天忙啊,忙得忘记了痛,现在一切都松懈了下来,本来还未痊愈的腿,顽强地表示着它的存在。
小梅姐赶紧收住笑,蹲在床边,捧着我的腿,紧张地问:“痛吧?”
我点点头,感觉背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这种痛,比当时摔的时候来得更彻底,来得让人不可捉摸。因为压根就找不到痛点!只是觉得全身都被一种隐隐的痛包围着,让人无所适从。
“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来泡泡。”小梅姐慌忙从床头拿起热水瓶,拉开门就朝门外走。
门一打开,就看到月白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瓶热水,笑吟吟地递给小梅姐。
小梅姐不认识月白,狐疑地看着她,并不伸手去接。
月白笑笑,侧身从她身边进到屋里,站在屋子中央四处打量,微笑着说:“嗯,心灵手巧的哦。”
小梅姐跟着进来,从她手里接过热水瓶,就往铁桶里倒。屋子里冒起一阵氤氲,温暖顿时弥漫开来。
我招呼月白坐,摸索着掏出烟来,点上问她:“打发走了?”
“走了。”月白叹口气说:“她们也难,半仙叔这一走,我确实担心婶的生活。要靠他这个女儿,就只有等死了。还好,你都给解决了。”
“这只是暂时的。”我欠起身子,把脚放进滚烫的热水里,脚底板一触到热水,烫得我收起脚来,嘴里又开始冒着丝丝凉气。
打过石膏的腿露出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颜色来,显得特别的刺眼。月白一眼瞄到,紧张地问我:“你的腿怎么了?”
“骨折了,打了石膏,还没好透呢。”小梅姐接过话,在桶边蹲下身子,要帮我洗脚。
我一惊,缩着脚死也不肯放下,小梅姐正色道:“我是你的保姆,你现在是病人,就应该听我的。”
说着不由分说捧着我的脚,慢慢浸入到滚烫的热水里。一股温热从脚底下迅速升起,直接到达我的大脑神经皮层。
月白看我们说话,明白了小梅姐的来历,微笑着说:“你真好咧。”
小梅姐鼻尖上沁出一层细汗,回头嫣然一笑说:“这是我职责啊,没什么好不好的。”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热水泡脚,原本隐隐的疼痛慢慢消逝不见了。我长吁口气,睁开眼,却不敢低头看蹲在水桶边的小梅姐。她的领口敞开着,露出洁白细腻的脖颈,隐隐能看到红色的乳罩带子,以及能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深深乳沟。
月白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她朝我眯了一下眼睛,说:“晚饭我请你们吃,好不?”
女人在一起,都会莫名其妙产生敌意,果然,小梅姐断然拒绝了月白的邀请,直言不讳地告诉她说:“有人请我们吃火锅了,不麻烦你了。”
月白被她一堵,心情明显不好起来,说话的口气就有些变了:“我是请陈镇长呢。”
“我知道。”小梅姐立即回答:“我是他保姆。”
她再次重申自己的身份,显得与月白格格不入。
小梅姐是市委副书记家的保姆,习惯了高官生活,眼里见多了官员的迎来送往,对于一个乡下的女干部,在她眼里,简直连一粒微尘都不如。
“你这话什么意思啦?”月白被她一顿抢白,气得脸色有些发青:“你既然是保姆,就懂得保姆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
“我当然知道。”小梅姐淡然一笑说:“他的身体关系着我的饭碗,要是我伺候不好,我就得丢饭碗,你来养我?”
她边说,边用手细细按摩着我的伤腿,不时撩拔起热水扑在伤口处。
按摩了一阵,她的手在我脚底板慢慢地摩挲,手指头如泥鳅一样钻进我的脚丫间,温柔无比地揉搓起来。
这样的暧昧让人心神激荡,如果眼前没有两个女人在,我一定会控制不住无限的联想。
月白被小梅姐气得差点吐血,她鼻子里冒着粗气,呼吸急促,搭在胸前的头发因为激动而起伏。
“不管你了。”月白扔下一句话,夺门而去。
小梅姐轻蔑地一笑,直起身说:“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看她那双桃花眼,分明就是勾引男人的眼呀。”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下说:“小梅姐,你也是桃花眼呢。”
她被我一说,当即红了脸,噘起嘴唇说:“我能跟她一样?”
我嬉笑着说:“当然不一样。我们小梅姐是什么人哪?即使是桃花眼,也是桃花眼中的极品眼,岂是一般桃花眼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