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秘书 第377节

主席台上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刘启蒙书记鼓着掌,笑容满面迎接我上台。

主席台上马上给我加了一个位子,一个紧靠着县长坐的位子。我是主管财政金融的副县长,不是常务还是什么?

我不敢去看郭伟,也尽量不去看台下的邓涵宇。我知道此刻在他们心里,一定是恨不得寝我的皮,食我的肉。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老子现在副县长!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勇气上来了,我扫视一眼会场,看到底下满脸兴奋的毛平、赵德全和盘树容,以及我苏西镇的所有干部。看到月白笑意盈盈,看到李莲笑成了一朵花。

当然,我也看到了邓涵宇的微笑。邓涵宇的微笑不是假笑,这让我有点意外。

掌声逐渐低了下去,全部与会干部都坐了下来。

刘启蒙书记给我面前推过来另一张红头文件。

“陈副县长,这个任命由你宣布。”刘启蒙微笑着说,笑容里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神色。

我双手接过来,低头扫了一样,文件是任命郭伟和邓涵宇的。细看,不禁心里一阵乱跳。

我捧着文件纸,朗声读道:“经县委研究决定,任命郭伟、邓涵宇同志为春山县经济领导小组副组长,享受正处级待遇。同时免去郭伟同志苏西镇党委书记职务,免去邓涵宇同志城关镇镇长职务。中共春山县委组织部。二000年一月八日。”

正处级,就是正县级!

读完文件,我拿眼去扫我的任命文件,却没有发现享受什么待遇的话。心里一阵窝火!操!老子还赶不上他们两个?

文件读完了,会也开到了最后。县委办主任捏着话筒说:“散会后,开会的干部按乡镇建制,到会议接待处领取会议补助。”

说完后回头去看刘启蒙,看到刘启蒙点了点头,才庄严地宣布:“散会!”

会场里一阵骚动,满耳是噼里啪啦的椅子撞击声。

大会散场,都是领导先走。

刘启蒙带头朝会场外走。我正懵懂着要不要跟着一起走,背后传来黄奇善的声音:“陈副县长,请。”

郭伟还是坐着没动,看到我,伸出手来说:“陈县长,祝贺你!”

“同喜同喜!”我握住他的手,用劲地捏了捏。

从外形来看,郭伟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而我,却有着农民一样的体魄。

“请!”我说,态度非常诚恳。

“你们领导走。我就不去了。”郭伟尴尬地笑。

“你享受正处级待遇,我们待遇一样。”我说,声音压得很低。

“不可同日而语。”郭伟说,起身站在一边,送我们出会场。

在春山县,除了几个退下来的老书记和县长,没有几个人能享受正处级待遇。既然他一个副组长都是正处级,那么作为组长的关培山,应该是什么级别?难道他比刘启蒙还要高一级?如果是,春山县的行政结构就显得非常的微妙了,一个经济领导小组组长的级别高过县委书记,那么,究竟是书记听组长的,还是组长听书记的?

我的脑袋里像灌了一盆浆糊!

跟着刘启蒙书记他们出了会场,迎接我的是县政府办主任,满脸堆笑地接着我说:“陈副县长,请跟我来,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一切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连我的办公室也准备好了。

“看过办公室,再去看看您的住房。如果不满意,请直接吩咐我。”县政府办主任我熟悉,现在他跟我说话的口气与以前比起来,仿佛突然变了一个天一样。

以前县政府办主任跟我说话,他的眼光总是越过我的头顶往后看,现在他的眼光只停留在我胸口的第二粒扣子下面,再也不敢越过去半分。

“晚上一起聚聚,庆祝大会圆满成功。”县政府办主任涎着脸笑,说:“刘书记安排的,老书记关组长和今天新任命的郭副组长,邓副组长都参加。”

我哦了一声,甩下他朝县政府大楼走。

站在县委大楼前,我感概万千!这个让我六年青春不知不觉溜走的地方,我今天终于以主人的身份登堂入室了!

我非常清楚,只要我一脚踏进这座楼,我就走马上任了!

第 341章、我还是你爷爷呢!

我荣升春山县副县长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衡岳市的大街小巷。所有熟知衡岳官场内幕人都对这样的结果都发出惊叹,有人不禁发出疑问,这小子是何方神圣?能在春山县击败邓涵宇,来头不小!

有好事者挖地三尺,居然挖到了我的祖籍是北方人,父亲是南下的干部,母亲是解放前的大户人家女儿。父亲文革时被打倒过,做过最大的官就是一个市属企业的科长。

我的成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好事者再挖,就挖出了我有个表舅是市委副书记何至,我的女朋友是市委组织部长的女儿。挖出这样的结果后,他们不禁再次长叹,朝廷有人好做官!

当晚我接到黄微微电话,说要来春山县庆祝我的荣升。我直接拒绝了!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这是所有我的长辈对我的忠告,我一直铭记在心,哪怕黄微微是我的女朋友,我最亲密的女人,我也不能长袖善舞。

挂了黄微微的电话,接着打进来的是陈萌,笑嘻嘻地嚷着要我请客。

我捏着话筒说:“一定请。等我回衡岳市,就一定请你吃大餐。”

陈萌不依不饶地说:“我不稀罕吃大餐,你要陪我去一趟省城就好。”

我打趣着她说:“陪美人出差,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是……。”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呀?”陈萌依旧笑嘻嘻的问我,让我不知道她说的要求有几分真实性。

“我去了,怕是郭伟饶不了我。”我说,抽烟出来,没点,夹在手指间绕着。

“管他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去还是不去?”陈萌显然生了气,说话的声音生硬而干涩起来。

“不去呢?”我试探着问。

“不去你会后悔!”她挂了电话,让我呆如木鸡。

接连两个电话,一个是我的女朋友,我拒绝她觉得理所当然,一个还是我女朋友,但我拒绝后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丢了什么一样魂不守舍。

我的办公室在五楼,原来一个副县长的办公室。这个副县长是挂职的,平常很少来春山县,来了也就在宾馆办公住宿,很少来办公室办公,基本处于闲置状态。副县长今年挂职期满,已经回原单位等待高升去了。

副县长的办公室规格没有县长书记高,面积也不是很大,但是一个小小的套间,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卧室,一张席梦思床,外加一个洗手间。

我被县政府办主任领进门的时候,面对一屋子崭新的办公桌椅,还疑惑自己走错了房间,直到县政府办主任把我拖到办公桌前,把我按在高靠背的皮转椅上坐定,我还恍如梦里一般直直地看着他。

来春山县六年,我的办公场所一直停留在五十年代,除了一张能摇得响的办公台,就是一张能咯得屁股生痛的硬木椅子,何曾能把整个身子包围在柔软的皮转椅里?即便我做了镇长,这个状态也没有改变,虽然在办公室的后面也有一张小床,却也是实木的床板,与我在乡政府里的蜗居床铺没有任何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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