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强欲言又止,我眼睛一鼓,眼珠子似乎要掉下地去。郝强吃了一惊,终于摇摇头,转身离开。
镇政府还未正式办公。大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我一脚踏进门去,脚步便踉跄起来。嗓子眼一阵发痒,一股酒意直冲脑门,顿时迷离。
雪莱一直跟在我身后,见此情景,一步抢上来,伸手入我腋下,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鼻子里涌进来一丝沁香,侧眼小觑,但见雪莱红粉白脖。如刚剥开的大葱。意念一乱,差点不能把控。
雪莱吐气如兰,柔声曼语:“慢点走,我扶你。”
我感激地一笑,半依着软玉温香,抬腿上楼。
大楼里,响着我沉重的脚步声,伴着雪莱小巧的高跟鞋底敲出来的清脆,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悠远绵长。
我的臂弯搭在她的肩头,手掌垂下来,仿佛随意,又似无奈,随着我们的走动,摩挲着她高耸的前胸。
雪莱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脸无端地红起来,恰如一朵花儿,又如天边的一抹朝霞,灿烂无比。她转过去不敢看我,一只手却搂过来,搂着我的腰,让她柔弱的躯体,努力来承受我的压迫。
到得门边,推门而入。直达里间大床。
我仰面躺在床上,嘴里吐着粗气。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醉,只是美酒与美人,让我迷离。
醉过酒的人都知道,醉意浓时,天翻地覆。想死的心都有。半醉时刻,恍如飞身上云,直觉天地如此之小。
但不管如何醉酒,人的心里,却如镜子一般明了。因而有人借酒发疯,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小孩子没看过大人的卵一般,丝毫不值得稀奇。
雪莱四处瞧,想要找点东西盖我。直到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看了一遍,才叹口气道:“不盖着点,会着凉。”
我笑道:“莫急,柳镇长拿去了。”
雪莱似乎才想起这事,神情有些落寞。撇着嘴巴说:“多麻烦,不如去我房间,现成的铺盖。”
我摇摇手拒绝,说:“女子的闺房,岂是我等男人可以随便入的。还是在自己的小地方,伸屈随意,起坐随心。”
雪莱嫣然一笑道:“如果让你去月白姐的房子,你怕是求之不得吧。”
我吃了一惊,斥道:“胡说。”
雪莱并不怕我,浅浅而笑:“还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相信女人的直觉不?”
我摇头说:“女人的直觉,都是不可信的。我不相信。”
雪莱低下身来,靠近我的头,逼视着我的眼睛道:“我告诉你,我的直觉比天气预报还准。”
我干笑几声,眼光瞟过她的胸口。
雪莱尽管衣着宽松,却掩饰不住她玲珑的身材。她低身下来,露出胸口一抹雪白,一道深壑,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
她没给我更多机会,直起了身,背对着我道:“月白姐看你的眼神,是什么眼神啊。”
“什么眼神?”我现在只有尴尬了。好像我是一个撒谎的孩子,被别人揭露了一样,羞惭从心底涌上来,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还什么眼神?爱的眼神呗。”雪莱吃吃地笑起来,肩膀微微的抖动,身体的曲线随着她的窃笑,如波涛一般起伏。
“越说越不像话了啊。”我警告着她,不去看她。
雪莱本身就是个诱惑。差一点定力的男人,必定会在她的面前丑态百出。我想起何家潇的车震,开始理解他的冲动。
雪莱转过身来,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轻声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帮我?”
我苦笑道:“我不是帮你,是在帮我兄弟。”
雪莱轻蔑地一笑,冷着脸说:“你在说假话。”
“我没有。”我肯定地表态。
“真没有?”雪莱似乎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也许,也许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了?”我追问。
“没什么。”她神情凄凉,面容一片惨白。
突然出现这样的场景,我始料不及。雪莱不是一块水晶,她是一块玉,已几经雕琢,光滑无比。
从见到她的第一次起,我就感觉到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到后来她与何家潇鸳鸯一度,再到后来步步紧逼。我说实话,对她,我没丝毫觊觎之心。
难道雪莱喜欢我?这个念头一冒上来,当即吓了我一跳。
虽然没有觊觎心,却不排除我有潜意识。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六神无主。
雪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酒店经理,摇身一变成为我苏西镇的团委书记,这之间,我做过多少事,欠了多少人情?
难道冥冥里,我在期望着什么?
“我妒忌。”她突然张口说。
“你妒忌什么?”
“我妒忌月白姐。”她走到门边,探身往屋外看。
“为什么?”我淡淡地问,心里却像擂响了一面大鼓,咚咚猛响。
“她肯定是你的女人。”她又吃吃的笑起来,扭着身子过来,挨着床边坐下。
“不许胡说。”我心虚地训斥。
她盯着我,似笑非笑,伸出一根小手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戳道:“你这人很坏。”
我本来想伸手去抓她的手指,被她一说,放弃了这个想法。问道:“我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