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车开到自家楼底下,仰头看着自家窗户的灯光从头顶飘出来,温暖的情绪就在身边蔓延开来。
一支烟的功夫,借着灯光,一个身上套着风衣,穿着长筒高靴,脖子上围着丝巾,头发随意地飘洒的女人飘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的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身材修长,在朦胧的夜色里,散发出令人心动的魅惑。
我擦了擦眼睛,仔细地盯着她看。
直到她款款走到我面前,我才看清她就是我的老婆。
“傻看谁哪?”她娇羞地推了我一下。
我这才从愣怔中醒过来。
“太美了1我喃喃地说,舍不得移开目光。
“美什么呀?都老太婆了。”她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放下车窗说:“老公,还去不去呀?”
我赶紧上车,打量着身边散发悠悠暗香的老婆说:“老婆,原来你是真美埃”
她羞涩地低着头,不安地绞着手指。
其实,每个人的身边都藏着无数的美丽。只是我们被世俗遮盖了眼睛,没有去发现而已。比如现在的我,愧疚之心溢于言表。老婆如此的令人心动,我居然没发现她的美。她就像我随意丢弃在屋角的瓷碗一样,在某个深情的夜晚,突然看到她发出耀眼的光华。
“来,我亲一口。”我舔着脸说,伸手将她搂了过来。
她没有挣扎,安静地靠在我肩上,将一张明媚的脸递到我唇边。
“走吧,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她轻声地说,伸出手来,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摸着。
“谁想看就看。”我毫不顾忌地说:“老子亲自己老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
“你不羞我羞。”她将头从我肩上移开,突然悠悠叹口气说:“我都忘记怎么开车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端木究竟是谁的人
与徐孟达的合作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徐孟达派薛冰随同我进京,找他的关系给工业园区升级。他以省属开发公司的名义招投标工业园区基础设施建设。
当双方各自在协议书上签上名字,盖上公章后,徐孟达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陈风老弟,大哥不会让你失望!”
所谓君子之言,一言以蔽之。他的这句话包含了太多意义,我再多话,显得自己是多么的不成熟。
这份协议不能公之于众,我安排许美丽说:“许主任,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触协议。”
许美丽心领神会地点头。我能安排她来参加签订协议,就是把她当作自己人看。许美丽是个聪明人,她能看不出我的用意?
我签订这份协议是有打算的。甘露虽然说她有同学能帮我,毕竟她现在身处国外了,国内的朋友会不会敷衍我,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再说,总不能拿这点小事去麻烦人家甘露。人家已经给你指明了一条路,能不能走得通,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徐孟达能答应把此事办下来,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因此,协议的重心我是摆在园区升格上,也就是说,如果园区升格不成功,我与徐孟达的其他协议都不成立。
但我没想到他会派薛冰与我一同进京。
他是真不知道我与薛冰的过去?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来考验我?
从他说要派薛冰随我进京开始,我就觉得背后隐藏着一双眼睛在偷窥着我,以至于后来我们寒暄以及吃饭的整个过程,我都显得心不在焉。
历玫在洗手间的路上堵住了我,笑嘻嘻地说:“看到薛老师心动了吧?”
我呵斥她道:“小姑娘家家的,胡说些什么呢?”
历玫根本不怕我,她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我觉得你们好像认识一样。”
我惊异地看着她问:“何以见得?”
“你看人家薛老师的眼光,从头至尾就没离开过你。而且这女人的眼光啊,什么都藏不住的。”历玫显得很有经验地分析道:“女人要爱要恨,眼光就能出卖自己。”
“哪她是爱还是恨呢?”我调侃着说:“小历啊,你一个刚从鸡蛋剥出来的人,怎么像个老手一样的那么有经验?”
历玫瞪了我一眼道:“我先纠正你两个常识性的错误。第一,我不是刚从鸡蛋里剥出来的,本姑娘今年芳龄二十三岁了,符合法定结婚年龄,是一个正常的女青年。第二,本姑娘是女人,女人的心都是相通的,再说,本姑娘选修过心理学,会看相。”
我哈哈笑了起来,挑衅地看着她说:“哎呦,看不出我们园区还有个半仙嘛,来来来,帮我看看相,好不好。”
历玫羞怒交加,她甩了甩手说:“总会帮你看的。”
她扭头进了洗手间,我正准备要回去房间。她又从里面冲出来,站在我身后喊我:“喂,我还有个事。”
我站住脚回转身笑问她道:“说,什么事?”
“你这次还带我去不?”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当然。”
她这才满脸堆笑,想起自己是来上洗手间的,恍然大悟般拍了脑袋一下,朝我吐了一下舌头扮个鬼脸,闪身进去了。
徐孟达安排薛冰随我进京我没反对。我如果反对,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不管徐孟达是出于何居心,我只要把握住自己,我就不怕隐藏着的眼睛。
他们的婚礼还没举行,之前说要从我家嫁出去的话也没再提。甚至他们这次来,根本就没提过婚礼的事。
我也不好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但我隐隐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端木一直没出现在我们谈协议的地方。我明白他是在避嫌,但端木就是徐孟达身边的一条听话的狗,他出不出现,根本不重要。
但他毕竟是省委组织部的处长,他不会没事跟着徐孟达来衡岳市晃悠。他的不出现,或许还另有目的。
果然,在我们就要启程赴京的前一夜,端木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约我一起去喝茶。
端木约我喝茶,绝对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因此我很爽快地答应,并定了一个地方,亲自开车去把他接了过来。
他从见到我开始就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直到我们落座了,茶水也泡好了,他才悠悠叹口气说:“陈风,有麻烦了。”
我心里一紧,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端木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说:“孟达这人,心思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