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喜都下了命令,郑治此时怎么敢再推却,马上应了下来。
杨定和严崇喜对视一眼,他在这里可没发言的资格,淡淡一笑,也算是打了招呼。
严崇喜倒是想到了什么,杨定这个年轻人有关系,但他却不知道他的关系有多深厚,祈子君的意思他可以猜到,是想好好培养一下。
但杨定的能力是强是弱,严崇喜还真不知道,人好、性格好、脾气好、人缘好,这些都是优点,但在官场上,要想飞得更高,还得有应变处理各种事情的能力,还得有自己执政的理念和主张。
杨定是不是可造之材,严崇喜确实要考察一下,要是没能力,靠着祈子君的关系把他安排到哪种高度,这也是严崇喜要把握的。
讨论了一会儿,马俊见事情定得差不多了,于是问起来,“严县,您还有没有什么指示。”
严崇喜看着陈涛说道,“陈主任,你现在是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牵头的负责人,政府办里的人你可以随便安排,但是人员也比较紧张,这样吧,我给你选个助理怎么样。”
所有人都没听明白严崇喜的意思,陈涛也不例外,但领导发了话,陈涛只能听从,“严县,全凭您的安排,还是严县体谅咱们这些人。”
严崇喜双手肘放在桌上,点上一只香烟,“房管局的杨定同志,我认为就很不错嘛,他足以担当助理这个职务,杨定,愿不愿意。”
众人一听,县长居然提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撞到什么狗屎运了,居然被县长看中了。
听严崇喜的语气,这个杨定就在会议室里,所有的领导都相互交头接耳,眼睛环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找寻杨定这个人,这人可能是以后的红人呀。
郑治干咳了两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很明显,人已经找到了,杨定便是坐在郑治身边的年轻人。
这么多的局长们看过来,杨定还有些紧张,连忙挨个的微笑点头,“严县,我一定全力以赴,配合陈主任,做好这次的产权改革工作。”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杨定来的时候一个人也不认识,所以也没有领导和他打招呼,现在不同了,虽然杨定仍然不熟悉在座的局长们,但是局长们已经知道他了。
临走时部分局长主动和杨定打起了招呼,国土局的孙局长坐在另一头,也专程走了过来,“杨助理,流转的事情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就直接找我吧,你手机多少,我给你拔过来。”
一时间杨定成了风云人员,进入了各个单位一把手的视野。
杨定的风头盖过了郑治,不过郑治没有丝毫不高兴,这对于房管局来讲是好事儿,要是严崇喜刚才不宣布这个临时任命,流转的方案别的部门不会全力配合的。
现在杨定当了陈涛的助理,成了领导小组的核心人物之一,房管局的工作推动起来也容易多了。
杨定显然有些兴奋,虽然现在的他早不是以前不经事的小小工作人员,但还是止不住内心的狂热,今天这个会议,自己的名字已经开始传向县里各个部门,局长们争先和自己打招呼,好不威风。
回局里的路上,杨定问了起来。
“郑局,我这农村产权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助理,这是个什么级别呀。”
郑治笑了笑,他可以看出杨定的激动,“杨定,这个主任助理没有任何级别,你的级别仍然是股级……”
杨定听了心里微微有些冷,还是股级呀。
郑治继续说道,“虽然是股级,不过这个没有级别的职务很特殊,他是让你通往副科级的捷径。”
通往副科级的捷径!
杨定心里又燃起火来,股长这个概念并不存在于现在公务员的级别当中,副科级才是个开头,所以成了副科级才意味着你是一名真正的领导。
副省级城市里,区县副科级只是副科长而已,权力和副股长一样,但在丰台县这种正处级的地区来讲,副科级就是副局长,是单位里顶级的存在。
副局长、副镇长可以管很多主任、股长,手底下几十号人,而且还有一定报帐的权力,所以,只要上了副科级,在丰台县来讲就是爷,什么事情都有人帮着做,自己只管开会、安排。
杨定问道,“郑局,为什么说主任助理是升到副科级的捷径。”
郑治回答着,“陈涛主任是政府办副主任兼严县的第一秘书,他的级别是正科级,和咱们这些局长一样,你是他的助理,也就是他的副手,所以你的级别已经隐形提升到了副科级,就差一个正式的副科级职务放你身上了。”
杨定听了很高兴,郑治的意思是自己虽然是股长,但实际的影响已经是副局长,只要有合适的职务,自己“转正”便能明正言顺。
不过杨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短短时间当了副股长、股长,现在好像可以摸到副局长的边缘,自己真够资格吗。
资历不是问题,能力才是关键,杨定决定,再接再厉认真干好每一样工作,此次改革便是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
泰湖公司总经理罗毅最近总是倒霉事儿不断,房管局的事情一直拖着,现在刚接手的一个小工程也被别人给抢了,而且在现场泰湖公司的项目负责人还受到了威胁。
没关系真的不行,罗毅小打小闹还行,但说到县里的上层领导,他真没有结识的机会。
为了让父亲罗志军出面,罗毅动用了母亲攻略,整天在母亲面前念叨,说父亲不给他一个好的平台,不把好的资源共享,弄得现在公司的运作十分吃力。
哪家母亲不心疼儿子,所以在罗志军心情大好的一日,一家人谈了起来。
第45章 罗志军出马
罗毅吃饭时嘴巴很甜,不停的夹菜,不停的讲小时候的故事。
晚饭以后罗毅也十分规矩,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没有说话,一直观注着父亲和母亲,罗志军见今天儿子好像转了性,问道,“罗毅啊,今天你的狐朋狗友没有约你出去聚会吗,平时这时间,你可是很少呆在家里呀。”
罗毅知道父亲开始讽刺他了,不过父亲的神情和以前大不相同,今天是微笑着讲出这番话,所以罗毅知道,父亲心里并没有生气。
相反,对于罗毅今天的反常表现,罗志军很开心。
罗毅说道,“爸,你说什么呀,哎,我刚才都和你讲过了,你以为我平时真想整天喝酒应酬吗,我这不是为了公司生意吗,谁不想在家里抽时间陪陪父母,谁不想好好儿谈谈恋爱,哎,爸,我真的挺累,就拿昨天来讲吧,我约派出所一所长出来吃饭,因为工程上的事情,所以请他协调一下,谁知道他让我先喝一瓶白酒再和他谈事情,我……”
罗志军回想着凌晨从厕所里传来的噪音,要不是当时被妻子拉着,他准备跑去大骂罗毅一顿,又喝了这么多酒,听到厕所里吐拉拉的声音,罗志军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此时听到罗毅说昨晚是约了派出所长谈事情,觉得他应该问一问,可能并非自己想的那些事儿,罗志军说道,“怎么了,你找他协调什么事情,他凭什么让你先喝一瓶白酒。”
罗毅听出了父亲的语气,父亲有些打抱不平了,此时母亲插上了嘴,罗毅可没少在母亲面前吹风。
母亲说道,“什么,儿子你受欺负了!我说罗志军,你在丰台县白手起家打下家业,县里的老领导谁和你不称兄道弟呀,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你也是有底蕴的,咱们家儿子在外边儿丢了面子,你以为你不会被别人背后议论呀。哎,咱们家是一年不如一年咯,记得以前咱们还去过县委书记家里坐客,十年过去,物是人非呀。”
罗志军的头部靠在了沙发枕上,头发近半已经花白的罗志军闭上了双眼,妻子一句话令他感慨万千,思绪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罗志军并非丰台县人,怀揣着八百元现金和怀孕的妻子,来到了这片穷山僻壤,都说沿海、大城市才有钱赚,罗志军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落后地区发展的机会才更多。
罗志军的选择是正确的,用了五年时间他便在丰台县站稳了脚跟,十年时间已经成了丰台县商界的知名人物,和县内各个领导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泰湖公司在政府的扶持之下,成了县内排名前五的民营企业。
随着国家干部任命的原则改变,本地的领导所剩无己,大部分已经轮换交流。
罗志军虽然老了不少,但老当益壮,想当年……,谁不怀念当年风生水起的日子,公司有什么困难,一个电话便可以摆平。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成功男人,谁愿意被别人欺负,谁不护短。
罗志军想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罗毅,是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去求派出所的人,讲来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