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迟小牧的公司一直没有起色,冯皓当上薛元清的秘书后,迟小牧就打起了胡艳丽的主意,他想利用胡艳丽把公司做大。
胡艳丽在东州市也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叫天缘房地产公司,在冯皓的辅佐下,生意做得很大。
起初迟小牧只是给胡艳丽的工地挖地基,很快两个人就旧情复发起来。
在胡艳丽的帮助下,迟小牧的生意开始好转,像模像样地戳起了几栋楼。这下子把我给羡慕坏了,心想,迟小牧能搞房地产,我也可以开个什么公司。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妻子杨娜去美国西雅图波音公司学习。妻子这一走,我着实被闪了一下。
女儿蕾蕾在学校寄宿,我一个人一天到晚无着无落的。这时候,父亲病了,经常癫痫。父亲、母亲都笃信中医,跑了好几家医院也没确诊。
“雷默呀,要是能找到走‘五?七’那会儿的老中医秋大夫就好了,那可是位神医呀!”母亲常跟我念叨。
秋大夫是我小时候的伙伴秋枫、秋兰的父亲,是中医世家。母亲说过以后,我去找过几次,可是一晃二十多年了,根本不知道这家人搬哪去了。
我发现,面对生活,我注定要陷入一种茫然。
东州市副局级以上干部几乎都换了,上来一大批年轻干部根本不认识。这期间,我又去张国昌老岳母家看了几次他的儿子。
张国昌从小就是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唯有的亲人就是儿子。儿子已经休学了,孩子受不了同学们的歧视。
据张国昌老岳母说,孟丽华的情绪已经转过来了,是一个女劳教人员多次与其促膝长谈才顿悟的。
“你母亲七十多岁了还来看你,她是多么坚强,你儿子已经失去了父亲,你不能让他失去母亲啊!如果你丧失了生活信心,怎么对得起孩子和老母亲?你若做出不利于家庭的事,也就是把母亲、儿子送上绝路呀。你要踏实改造,直面人生,早日回到母亲、儿子身边。”
女劳教人员语重心长地劝孟丽华。孟丽华听罢流泪了,这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流下的真诚的泪水。
我记得在一次庭审后,孟丽华的母亲劝张国昌多保重身体,张国昌含泪自语:“妈,我从小就是孤儿,现在我又要把自己的儿子变成孤儿了。”
老岳母听了这话,老泪纵横。
“雷默,国昌的儿子就要出国读书了,”老人家对我说,“这孩子很坚强,但同学们的歧视太伤人了,他受得了,我也受不了。雷默,国昌对不住你呀!”
“大娘,我以后就是您的儿子!”我说完这话,眼睛湿润了。
对我来说,理想不再是乌托邦,而是历史了。快不惑之年了,人生又从零开始,还谈什么理想?
春节又到了,这已经是张国昌出事后的第二个春节了,我的手机还能接到一些感人的短信祝福:
“有些事不会因时光流逝而退去,有些人不会因不常见面而忘记,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的朋友,在新年到来之际,恭祝好友平安幸福。”
“送你一份百分之百的纯情奶糖,成分等于真心加思念加快乐,营养等于温馨加幸福加感动,有效期:一生;制造商:真心朋友。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这些朋友留下了祝福,真情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5、红颜
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了,他住进了省人民医院。CT片子出来了,脑子里有一片模糊的黑影,又接着做了核磁共振,初步诊断为脑膜瘤。
全家人都傻了,母亲只顾流泪。父亲是坚强的,他老人家一辈子大风大浪都闯过,生死看得已经很淡。
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但是手术后是个什么结果,我怎么也问不明白。我和我哥找遍了东州的名医,大都赞成开颅。
最后,我求朋友找到了省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专家席润之先生,他说:“脑膜瘤是良性瘤,你父亲年岁大了,能不开颅就不开颅,像你父亲这种情况带瘤生存的很多。”
“我爸两三个月要抽一次。”我哥焦急地说。
“吃治癫痫的药吧。”席大夫平和地说。
“吃什么药好?”我试探地问。
“吃苯妥英钠,或德巴金片都行,不过副作用大了点。”
父亲不做开颅手术了,我和我哥好像松了口气。
关于筹建什么公司我一直没有想好,便整天无所事事。杨娜不在家,便想起了从前在政府办公厅时打情骂俏的几个女人,爱情的感觉是找不到了,无非是打发一下寂寞的时光。没有大志向的男人是不愿意脱离肉体的,因为精神的快感远没有肉体的快感来得更直接。
张国昌喜欢女人的肉体,一位菲律宾的大外商龙先生告诉他,男人是要学会采阴补阳的。两个人志同道合,经常切磋采阴补阳的体会。我是到后来才知道什么是采阴补阳的。
起初张国昌找女人要给我暗示:“雷默,你大嫂今天出差了,不在家。”
我一开始没有理解领导意图。
还是一位房地产老板叫杨儒斌的朋友告诉我的:“他是不是要找女人啊?”
“不会吧,他可是领导,东州市的常务副市长。”我有些幼稚地说。
“正因为如此,他找女人不方便才需要你呢!”杨儒斌提醒说。
我还是不相信。
有一次,杨儒斌请张国昌吃饭,席间安排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叫紫衣,据说是美术学院学油画的学生。紫衣喜欢穿紫色的衣服,文静动人。张国昌的眼神儿一直围绕着紫衣转。
“雷默,紫衣并不知道张国昌是谁,让他千万别当真,玩完再换。”杨儒斌小声告诉我。
“儒斌,东州人谁不认识张市长?”我疑惑地问。
“紫衣不是东州人。”
饭后,杨儒斌开车直接把张国昌和紫衣拉到一栋别墅。
“张市长,这是我的家,今晚你和紫衣就在我这儿吧,完事儿后给我和雷默打电话。”杨儒斌满脸堆笑地说。
“儒斌,你很会办事呀!”张国昌拍了拍杨儒斌的肩膀满意地说。
后来,我一直以为紫衣不知道张国昌的身份,直到有一天,张国昌去香港,紫衣给我打电话,我才吃惊地发现,张国昌竟然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了紫衣,很显然紫衣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雷秘书,我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帮忙!”紫衣嗲声嗲气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我不客气地问。
“是张市长告诉我的。”
“你知道他是谁?”我非常惊讶地问。
“东州人有几个不认识他的?”紫衣略带轻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