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多，有几次。”
“昨天的车，是什么地方出了故障？”
“是电路出了故障！”
“哦，是李师傅自己检查出来的，还是维修师傅检查出来的？”柳罡缓缓的问道。
“是我检查出来的。启动机转速很快而不能启动发动机，我拔下高压线进行试火，没有火花！”李乐林略微的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
“哦，具体是什么故障？”李乐林的回答，却是让柳罡心底的怀疑更重了一些，汽车电路故障，那无疑是比较简单的了，普通车身电路是非常简单的，一个新司机或者不懂，一个部队出来的司机，又开了二十多年车，不可能不懂。而根据出纳许晴的讲述，这个李乐林，无疑也是比较懂修车的，更不太可能不懂汽车电路故障，当然，他还是问的仔细了些，刑侦，小心是必须的。
“听检修师傅说，是高压线路部火花塞中心电极短路了，要是一般的机械故障，我还能检修一下，电路故障，我只能大概的判断一下，不懂得维修。”李乐林解释了一句。
“哦，师傅应该说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短路吧？”李乐林的解释，却是让柳罡的怀疑，更重了几分，他虽然没有打开过帕杰罗，可是，他对于车，也还是比较了解的，火花塞中心电极短路，更不是什么大故障。而且，李乐林虽然表面显得从容镇定，可是，心底，却是有些的忐忑了，这忐忑，并没有逃过柳罡的感应。
“这个，不太清楚，师傅没有说。”
“修车师傅是如何修车的？”柳罡继续的问道。
“是换了个火花塞。”
“哦，检修的师傅是谁，是哪家汽修站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柳罡淡淡的询问着，同时的，魂印诀释放了开来。这一释放，却是顿时的确定的让他的猜测，得到了确定，魂印诀并没有发现李乐林幕后的主使者是谁，可是，却是确定了李乐林故意制造汽车故障的事实，或者更应该说，汽车根本没有什么故障，停车的时候，根本就是李乐林故意的停车的，当时，车上的几个人，也都在睡觉，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李乐林下车检查车辆的故障，实际上，却是故意的制造故障，仓促间，他也无法制造多大的故障，只能是在电路上做文章。
“检修师傅是……”李乐林略微的迟疑了一下，才道，此时他的心底，更加的忐忑了几分，可是，他却是不敢说不知道，这修车师傅当时也是他打电话叫的，他怎么可能说不知道。而一边的李正鑫，则是迅速的将记录下来的内容，交给了外面的刑警，吩咐了下去。
“李乐林，那汽车的故障，是你故意制造的，对吧？”柳罡忽然的道。
第391章 进展
“故意制造……柳县长，你不能血口喷人……”李乐林陡然的心底一怔，随即，愤怒的叫了起来。
“放肆……”李正鑫冷喝一声。
“李乐林，我也喜欢开车，对于车不说多了解，可是，还是大概知道一些，我相信，你开了二十多年车，应该比我更了解车，”柳罡摆手制止了李正鑫，淡淡的摇了摇头，顿了顿，才缓缓的道，“电路故障虽然最容易制造，可是，却也最容易检修，你刚才所说的电路故障，一个稍微了解点车的人都能维修，李乐林，你一个部队开车出身的人，会不懂吗？”
“柳县长，你懂，不代表别人也懂，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不懂……”李乐林依旧很是激动，很是愤怒。
“李乐林，人为制造的故障，和汽车本身的故障，是有着区别的，公安机关已经去找修车师傅了解情况了，我相信，是人为制造的故障，还是汽车自身的故障，修车师傅应该有着很大的发言权，再有，李乐林，你们换下的火花塞应该还在，那火花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还有着证据在，我们能够证明这一点，也就仅仅需要一点时间。”柳罡看着李乐林虽然表现的很是激动，很是愤怒，心底却是微微的有着一些恐惧，他顿时的放缓了声调，和其讲起了道理。
“柳县长，我李乐林也是部队出来的，而且，我李乐林这二十多年在煤矿的所作所为，在煤矿那也是有目共睹的，柳县长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李乐林是什么样的人。”李乐林情绪激动的诉说着，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
“李乐林，我已经了解了情况！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罡淡淡的道，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柳县长，我李乐林堂堂正正……”李乐林猛然的指着柳罡，情绪激动的道。
“李乐林，你妹妹是办公室主任？”柳罡忽然的问了一句。李乐林的妹妹，无疑是最为可疑的，李乐林故意制造汽车故障的事情一旦确定，案子的性质也就基本确定了下来，根据李乐林的情况分析，他直接为了那一百多万的可能性虽然不能排除，可是，柳罡认为，那可能性应该是很小的，这件案子，最终的目的，那还是为了那些资料，那一百多万，只不过是故意的转移注意力的幌子。李乐林仅仅是一个司机，而且，应该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司机，一个普通的司机，家庭情况也很正常，他直接介入其中的可能性同样不大，作为科室普通司机，他和领导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密切，否则，他就是领导的专职司机了，这样的事情，绝不会随便的交给一个人。
而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辗转太多人，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因此，他妹妹的嫌疑，也就暴露了出来，这么一宗案子，一般的人是肯定不会去做的，他最少也是财务科的领导，或者是厂领导，其他人，没有理由去做这么疯狂的事情。李乐林的妹妹在办公室，办公室主任也就相当于厂领导的管家，和厂领导关系密切，再有，李乐林的妹妹原本只是一个护士，而且，还是井上的护士，柳罡对于煤矿也有着一些了解，井上的护士，也就是直接服务于那些矿工，差不多可以说是一般人最不愿意干的活，这样一个护士，要完成到办公室副主任的转变，这背后，也应该有着‘贵人’相助，而这个贵人，那应该就是指使者。
“妹，你的事情已经给你办好了！”“恩，麻烦哥了。”另外，昨天中午李乐林的一个电话，也证实了这一点，电话内容不少，不过，都是兄妹聊的家常，就这么两句话能够和这事沾边，当然，若非本就有着怀疑，这么两句话，即使听到，也不会有人注意，兄妹间的通话，这样的通话实在太正常不过，可是，联系事情前后，这么两句话，就显然有着问题了。
“这和我妹妹……”李乐林脸色陡然的一变，几乎是脱口而出，只不过，话刚出口，就赶紧的住了嘴。
“和你妹妹没关系，是吧？”柳罡淡淡的摇了摇头，“李大队，立刻传讯李乐蓉，你亲自去询问吧。”
“是，柳县长！”李正鑫此时，心底除了震惊，那就是佩服了，他们一大帮子人查了半天一无所获，可是，别人仅仅看了看他们的材料，就发现了其中的关键，并且迅速的查了下去，而且很快的有了结果，尽管现在并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可是，仅仅是李乐林刚才那一瞬间的表情，已经让他大概的知道了结果。
“作为一个刑警队的领导，你的眼光应该放的更远一些！”柳罡却是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却是颇为的不客气。
“是，柳县长！”李正鑫虚心的接受着。
眼光放远一些……走出了办公室，李正鑫依旧在思索着柳罡的话，思索着整件的案子，此时回过头来思索柳县长的审讯，他却发现，这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柳县长做的这一切，他们也应该能够想到，而且，是肯定会想到，这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简单，一步步的理下去，必然会想到这司机上去，只是，他们将太多的心思花在了现场，而没有去思索案子背后的东西，这就让他们的视线，局限在了这狭小的范围之内，因此，一时间，根本没有想到这上面去。再有，柳县长的询问，也基本没有问什么废话，询问很是简短，询问也非常有目的性，几乎没有一句废话，一点点的向着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而去，询问虽然不多，可该了解的情况，一点没有落下。还有，这柳县长了解的东西也真多，居然连修车也懂，很快的就抓住了对方的漏洞，让对方无所遁形。
“报告！”门口，响起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肖征宇的报告声。原本，肖征宇是分管治安的，不过，常颂出事后，新提拔的皮德牟没有刑事侦查经验，而肖征宇则是担任过两年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因此，两人的分管工作做了一些调整。儿对于肖征宇，柳罡的印象还真不怎么好，这个人，有些软弱，能力也很一般，优点也就是人还算是本分，让其分管刑侦，也属于无奈之举。
“暂时带到一边！”柳罡冲一边的刑警摆了摆手，刑警迅速的将李乐林带了出去。
“柳县长，案子已经有了很大进展，基本上已经锁定了盗窃犯罪嫌疑人，目前，正在对其进行抓捕。”肖征宇兴冲冲的走了进来，他也是趋向于盗窃作案的方向的，侦察盗窃线索的，正是以他为主。
“哦，具体怎么回事？”柳罡询问着，这宗案子虽然他定性为为了销毁财务资料而纵火，可是，对于盗窃犯罪，柳罡也并没有怀疑，盗窃的存在，正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目的，因此，盗窃应该是实有其事，这个盗窃犯会被他们抓到，而且是很快抓到，他也没有怎么怀疑，盗窃犯不抓住，也就无法达到掩盖真相的目的了。
“根据派出所的调查，金渡乡宝山村李子军有重大作案嫌疑，李子军曾因撬盗保险柜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去年才刑满释放，案子一发，派出所就想到了他，立刻的派人去调查李子军，结果，他人不在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派出所立刻又对他昨晚的行踪进行了调查，昨晚，他和保卫科罗军喝酒，从罗军嘴里得知，罗军喝多了，无意间说起了昨天他们去取钱的事情。经过派出所多方调查，目前，已经基本掌握了李子军的行踪。”肖征宇简短的汇报着。
“哦，让他们严审罗军，然后把审讯结果拿过来我看看。”柳罡迅速的吩咐着，这一切的结果，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这个案件的设计者，倒是一下子被他小瞧了几分，这案子越是简单，那么侦破的可能性，也就越是容易。
“是，柳县长！”肖征宇迅速的离开。
“李乐林，无论设计多周密的计划，都不会无懈可击，无论多高明的犯罪，都会留下痕迹，更何况，你做的并不高明，许晴的突然换车，让你精心准备的计划落空，仓促之间做出的决定，更是难免留下巨大的漏洞。”柳罡再次的审问起了李乐林，此时，李乐林的开口，无疑是非常重要的。李乐林一旦认罪，那就容易打开李乐蓉的嘴了，这种兄妹的感情，通常是非常好的，哥哥固然愿意替妹妹背黑锅，妹妹也未必会看着哥哥替自己顶罪。
“那车，根本不是什么故障，而是你故意停下车的，停下车检查的时候，你故意制造了故障，你或许认为，没有人注意到你，也没有人会发现什么，是吧……”柳罡模棱两可的说着。
第392章 开口
“……”李乐林嘴唇张了张，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他的情绪也不再激动，而脸色，则是变得难看了几分，柳罡所说的一切，的确说中了他的要害，也说中了整个的事实。
“李乐林，你知道今天这案子的性质吗？盗窃罪，纵火罪，盗窃数额在百万以上，纵火焚烧了半座办公楼，造成的财产损失也在百万以上，性质都非常恶劣，如果法院定罪量刑，即使不定主犯，定为从犯，最少在十年以上。”柳罡说着案子的危害性，作为一个成年人，那肯定是要考虑后果的，让对方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是非常必要的。
“李乐林，我想，你之前并不知道事态会有如此严重，并不知道他们会这么疯狂，否则，你应该不会答应的，我从你身上，也看到了一些军人的作风，作为一个军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你应该还是有着判断的。”当然，柳罡也不忘了给李乐林一点高帽，给李乐林一点军人的自豪感。
“我相信，你妹妹也是被人利用，她本人也未必会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她也只不过被人利用，她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她能够从这其中得到什么好处？她即使不懂法律，可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怎么也应该知道这案子的严重性吧，她如果知道事情结果是这样，她肯定不会去冒这个风险，更不会把自己的亲哥哥也陷入到这案子之中。”两兄妹没有父母，兄妹间的感情，通常是比较深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很有必要的。
“李乐林，此时案件正在侦查之中，你们还有机会，如果能够坦白，检举揭发幕后的真凶，这对于你们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如果能够证明你们只是被人利用，甚至可能免除你们的刑事责任。”适当的给一些糖果，让对方知道坦白的好处，对于打开嫌疑人的嘴，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案子，要查清楚其实并不难，作案总要有着作案的动机，希望那些财务报表烧毁的人，就那么几个，我们一个个的查下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水落石出，那时候，谁还会相信你们是被人利用的？”让嫌疑人确信案子最终会被侦破，打开嫌疑人心底的防线，也是非常的关键的。
“李乐林，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你也应该替你妹妹想，还有你的孩子们，你两个孩子都还在读书，你想想，你要是进去了，他们怎么办？”
“是我故意将汽车停下的，汽车本来没有故障……”李乐林很快的开口了，被柳罡说中了整个的经过，他的心底也就没有替自己辩护了，之所以不愿意认罪，他只是竭力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罢了，他很是清楚，自己一旦认罪，很容易查到自己的妹妹头上，可是，如今公安机关已经传讯妹妹了，他已经就差不多失去了继续抵赖的底气。
“带下去，你们继续审讯！”柳罡吩咐着一边的刑警，接下来的审讯，他也就无需再去参与了，那是刑警队的事情了，再说了，一个人已经决定开口，那审讯，也就没有什么技术性了。
“是！”刑警应了一声，迅速的将人带了出去。
“柳县长，副矿长朱启华想要悄悄离开煤矿！”薛燕琳快步的走进了柳罡的办公室，作为煤矿治安综合治理小组的组长，这金渡煤矿发生了这样一档子事，她自然也紧急的赶了过来，只不过，她却是被柳罡安排了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注意一众厂领导的行踪，柳罡知道，如果他们没有什么进展，这幕后的主使者或者能够坐得住，可要是他们抓住了一些关键人物，有些人恐怕就坐不住了。他让李正鑫直接传唤李乐蓉，目的，也就是打草惊蛇，毕竟，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打开李乐蓉的嘴，女人有时候是非常固执的，而此时惊动对方，让对方采取措施，他们也就有了机会。
“哦，离开了吗？”柳罡缓缓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