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今天住的病房,就是前几天弟弟住的病房,和父亲的套房紧挨着。
楚天齐来到套房门口,轻轻一推,门开了,外屋的床*上没有母亲。他又轻手轻脚的进了套间里屋,姐姐也没在沙发上,可能是和母亲去公共卫生间了吧。他轻轻的到了病床前。
病床*上,父亲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父亲头发花白,颧骨突出,脸色蜡黄,和入院前判若两人。头上的网子已经取掉,只在伤口处贴着一小块纱布,周边剃掉的头发长出了头发茬,父亲已经住院十天了。
看着病床*上的父亲,楚天齐百感交集。他已经明白,自己能够止血,完全是因为父亲给的药膏,这才没有失血过多。而父亲受伤时,因为身边没有药膏,这才失了很多的血。万幸的是父亲被抬回学校时,及时上了药膏。如果当时父亲把给自己的药膏装在身上的话,又怎么会失血过多,至今昏迷不醒呢?
昨天的打斗,如果不是父亲教的功夫,自己早被剁成肉酱了。如果不是父亲给了自己特制的皮带,自己又怎么能打倒三十多号人呢。如果不是父亲传授给自己绝招,可能自己早就归天了。
当初父亲嘱咐“不要轻易使用绝招”,自己还不理解,现在楚天齐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绝招一共三式,“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两式是第三式的伏笔,其实就是示敌以弱,从而诱敌深入。这两招如果运用不够娴熟,就容易造成自己受伤,如果运用顺利,最后一式“飞龙在天”又伤人过重。这就是父亲嘱咐自己的原因所在。
在三姐弟中,父亲把武功只教了自己,特制皮带只给了自己,药膏也只有自己得到。父亲对自己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甚至是更偏爱的。而自己却在纠结血型,纠结是否亲生,这怎么对得起父亲的偏爱?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楚天齐内心惭愧不已。
“爸,我是天齐,我来看你了,你快醒来吧。”楚天齐抚摸着父亲的手,轻轻伏下*身子说道,“你知道吗?我们都在惦记着你,我妈已经瘦的脱了相了。为了照顾你,姐姐家的妞妞也委托别人照看了。礼瑞给你输了六的血,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呢。”
父亲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楚天齐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知道你肯定也惦记我们,只不过是想多睡一会儿,把这么多年缺的觉补回来。爸,你最惦记我了,你教我从小练功夫,又把特制皮带给了我,这次又把救命的药膏给了我。”说到这里时,楚天齐已经轻轻的抽泣了,“爸,要不是你教的功夫,要不是你给的皮带,要不是你给的药膏,我早就没命了。可是你傻呀,你怎么就不知道把药膏放自己身上一些呢?爸,我知道,你不舍得我们,就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我还听到你在叫儿子坚持呢。爸,你快醒来吧,我还等着你陪着我,保护我呢!”
“天齐,天齐。”一个声音响起,虽然微弱,但足够楚天齐听到。
“谁在喊我?”楚天齐一楞,随即抬起头。
此时,父亲粗重呼吸着,口中还在喃喃着:“天齐,天齐,首长,放心,放心。”
“爸,爸,你是听到了吗?”楚天齐惊喜的说着。
“首长,天齐,放心,王娟,老高。”楚玉良依旧在重复着这几个词语。
就是这样,已经让楚天齐兴奋不已了,他相信父亲肯定能感知到自己的话,这也让他更增加了唤醒父亲的信心。
父亲不说了,又是那样安静的躺着。
母亲和姐姐走了进来,看到楚天齐在呼喊着,就焦急的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我爸爸说话了。”楚天齐眼中噙着泪花说道。
尤春梅神情一松,接着疑惑的看着儿子:“狗儿,你真听到了?不会是你的伤……”母亲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楚天齐听出了母亲话里的潜台词:不是你因为受伤,脑子有问题了吧?
楚天齐松开父亲的手,让母亲和姐姐坐下。
“妈,你是怀疑我伤到了脑子在说胡话吗?”楚天齐哭笑不得的说,“你放心,我的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白天想过来,你不同意,怕我身体吃不消,实际上我已经没问题了。刚才,我怎么也睡不着了,见礼瑞睡的很死,我就轻手轻脚过来了,正好你们不在,我就和我爸说了会话,他就有反应了。”
“哦,你爸说什么了。”尤春梅追问道。
楚天齐回答:“他说了‘首长、老高、王娟’,还说了‘放心’什么的,也叫了我的名字。”
“首长,老高、王娟、放心。”尤春梅嘴里念叨着,接着摇摇头,“以前没听他提到过首长、老高、王娟,更不知道他说的‘放心’是指的什么呢。”
三人沉默着,同时也在期待着楚玉良再次说话,可他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根本不像能说话的样了。甚至连楚天齐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可自己明明听到父亲说了好几遍,肯定不是幻觉。
尤春梅忽然问道:“狗儿,你是说刚才你和你爸说话的时候,他就说话了?”
“嗯”,楚天齐点了点头。
尤春梅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和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也没听到他说话呀。”母亲依然心有疑惑。
又说了几句话,楚天齐回了自己的病房。他现在也有点不确定自己究竟听到了吗?但仔细一回想,肯定不会错,加上几天前的那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父亲说话了。
那为什么母亲、姐姐、弟弟也和父亲说话,他就没反应呢?为什么呢?只有一个解释:父亲的心中始终更惦记着自己,对自己更偏爱一些。想到这里,楚天齐的眼睛又湿*润了,大脑中闪现出四个字:父爱如山。
第一百章 四美探视
新的一天到来了,经过一番检查,显示各项指标正常。高副院长告诉他上午再输一瓶液,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楚天齐表示了感谢。
输液还没开始,就有人来探望了,来的人是柳文丽。
“天齐哥,谁伤的你?是不是以前我提醒你的那些人?伤在哪了?严重吗?”柳文丽的一串追问,显出无比的关心。
楚天齐裂嘴一笑:“文丽,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呀?”
柳文丽腼腆的笑了笑,脸红了,没有说话,却执意看了他肩头的伤。伤口用纱布包着,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没什么事,你放心。我感觉伤我的人有一拨像你说的贩*集团,另一拨人就不知道了。”
“啊?还两拨?那加上我以前听到要对付你的人,那该有多少啊。你怎么就得罪这么多人呢?”柳文丽抚着胸口,吃惊的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跑的?”
“我呀……”楚天齐支吾道,“上来就被他们砍伤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就被警察救了。”他可不能说实话,练功的事父亲不让向任何人提起。楚天齐也不愿随便说起,那样只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哦”,柳文丽疑惑的点了点头。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楚天齐问道:“你怎么来了?学校的孩子谁管呢?”
“我爸临时给看着呢。”柳文丽把胸口的手放了下来,说道:“自从大叔住了院,我就想来,可是学校要其中考试,实在走不开。现在考完了,今天我才抽了半天时间出来。看大叔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也受伤了。”
楚天齐现在身体恢复很好,又见到柳文丽来看自己,心情不错,就开玩笑道:“哦,原来不是专程看我的,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天齐哥,你坏。”柳文丽娇羞的说道。说完,退后几步,坐到了墙角的小凳上。
……
“楚天齐,你怎么了?”一个人闯了进来,直接来到床前,抓*住楚天齐的手说道,“没事吧?我快看看。”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楚天齐一时弄不明白,镇定一下后他才看清,进来的是多日不见的欧阳玉娜。
“没事,没事。”楚天齐说着,就想挣脱她的手。他心想:旁边还有人呢,这多不好意思呀?
欧阳玉娜没理会这些,依然抓着他的手述说着:“昨天才听说你受伤了,我就买了车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吓死我了。”
楚天齐能感受到欧阳玉娜的紧张,现在她的手还冰凉着呢。再看她的脸上也很憔悴,显然在火车上的一夜根本就没有休息好。
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同时也很尴尬。比她尴尬的还大有其人,那就是坐在墙角的柳文丽,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文丽,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楚天齐为了消除尴尬,说道。
听到楚天齐的话,欧阳玉娜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人,顿时双颊飞红,急忙松开了手。这时,轮到欧阳玉娜尴尬了。不过她不亏是记者,应变能力就是强,她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欧阳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