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高峰的悲戚心情,楚天齐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该开始了。
高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进到了警戒线里,二人开始找寻起来。
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东西。两人只能一手拿手电,另一手戴着手套,蹲下*身子,在这些杂土堆上翻着。
足足翻了一个多小时,除去一些砖头瓦块,就是破碎的没有烧掉的磁片。二人不死心,在已经翻过的土堆上又过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其实这样的工作,高峰已经做过多次了,但每次都是带着失望离开的。
就剩一个土豆窖了,高峰也决定进去看看,其实这个窖里,他也进去好几次了。进去的那几次,都有厉剑在现场,他一人没有下去,他担心万一进去时会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
打开窖盖,晾了五、六分钟,高峰下到窖里。下去的时候带着手电,挎包里面是两件顺手的工具。
在确认高峰在窖里安全后,楚天齐把散落的几件工具捡到了编织袋中。
十多分钟后,高峰上来了,他的脸上写满失望。
长嘘一口气,高峰摇摇头,意思很明显:一无所获。
拍了拍对方肩头,以示安慰,楚天齐提着编织袋,出了警戒线,高峰也跟了出去。
来到马路对面,楚、高二人上了汽车。
厉剑脚下给油,汽车向前驶去。
众人情绪不高,都没有说话,在沉闷气氛中,汽车停在了高峰家小区门口。
楚天齐向前一递编织袋:“高峰,给你工具。”
高峰赶快接过编织袋,歉意的说:“局长,刚才一直让您提着,实在对不起。”说到这里,高峰忽然‘咦’了一声,打开编织袋看了起来,然后道:“怪不得沉呢?局长,您也拿工具了?”
“没有呀,不是都你拿的吗?”楚天齐反问。
“多了两件,一把短把锹,一把短把镐。”高峰把编织袋向前一伸,“以前院里肯定没有。谁拿的?”
“你确定以前没有?”楚天齐反问。
高峰回答很肯定:“确定。”
“哈哈,看来真有宝贝。”楚天齐高兴的说,“不只咱们惦记着。”
“对呀。”高峰更是兴奋,“那咱们现在回去找。”
“一会儿天亮了,还是先回家吧。”楚天齐阻止了对方,“刚才已经找的够仔细了,再找也是那样。思考一下,是不是我们的方式不对,你也想想你爸以前说过的话。”
高峰点点头:“好吧。”
楚天齐笑着拍了拍对方肩头:“小伙子,别气馁,希望就在前方。”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不能因噎废食
五月八日,长假结束,人们都回到工作岗位,正式上班。
从八点多开始,陆续有人来到局长办公室,向楚天齐报到,以示“我回来了”。当然,班子成员都是直接上门,寒暄几句就走。而那些部门负责人因为级别不够,往往要采用婉转一些的方式,以签字或报票方式找局长,这样显得自然。否则一旦直接上门,要是遇到他人在场的话,就会给人留下目的不纯、拍马屁的笑柄,恐怕也会给局长留下一个“不懂事”的印象。
将近十点的时候,屋子里才算消停。
楚天齐正要打电话找曲刚,曲刚正好也来了。
待曲刚坐到对面,楚天齐道:“老曲,都去哪玩了?一家人玩的挺高兴吧?”
“就那样,其实也没走几个地方,大部分时间都耽误在路上了。去哪都是人,这哪是旅游看景点?分明就是堵车、看人脑袋了。”曲刚一笑,“国人就这样,那人多去那,就跟上饭馆吃饭一样,越人多的地方人越多,越人少的地方越没人。到好多地方,人们都嫌人多、叫苦不停,不过还总是凑热闹,那人多去那,没有一个人愿意钻在屋里或是原路返回。”
楚天齐也附合着:“好多时候人们都是这样,所处立场不同,往往对同一件事的看法和评论就完全迥异,尤其坐公交车最明显。在站牌等着上车的人,总是嫌车上人不让路、堵着门口,而车上人却总是烦汽车不时的停下,也嫌车下的人不识火候,为什么非要往上挤,为什么不等下一班。”
“就是,就是。”表示赞同后,曲刚换了话题,“局长,回家路上还顺利吧,二老身体肯定挺好吧?”
楚天齐叹了口气:“哎,别提了,根本就没回。”
“没回?计划有变?我记得你把车票都买好了。”曲刚很疑惑。
“是呀,票都买好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但我没回成,好多人的休假计划都泡汤了。”楚天齐道,“四月三十号晚上,我和高峰他们几个人在外面吃饭。十点多的时候,接到举报,举报者没说他的身份,只说经常有人在原靠山村地道半夜出入,很值得怀疑。当时一听,我半信半疑,正要详细询问的时候,对方只说了一个进地道的入口,就挂了电话,再回拔已经不通了。大家一讨论,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现在也正调查聚财公司,于是我们就找两辆车去了。”
曲刚插话:“局长,发现什么了?这可危险呀。”
楚天齐点点头:“现在想想确实挺莽撞。去了那以后,我们没有经过检查点,而是从半山腰偷偷摸进去,从举报者说的地方进了地道。地道里通道又多又乱,有的地方很宽很高,而有的地方只能半爬着走。我们对里面根本不熟,就误打误撞,反正有路就走。走了挺长时间,先是没见到一个人,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后来还差点让人撞见。在里边转悠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出口。在出去前捡到了一部手机,除些之外,再没有其它发现。你猜那个手机是谁的?”
“谁的?”反问过后,曲刚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猜不出来。”
楚天齐给出了答案:“手机是干警小张的。”
“小张的?他手机怎么会在哪?哦,地道现在归聚财占用,八成他和聚财有联系。对了,他们两个就是在聚财公司连莲逃跑那天失踪的。”停了一下,曲刚又问,“确定是他手机,上面有没有什么发现?”
楚天齐说的很肯定:“是他手机无疑。经过鉴定,上面所有指纹都是他一个人的,而且手机号码户名也是他前妻的,不过暂时还没有找他前妻了解情况。在这部手机上,发现了一点情况。今年春节以后,这个号码好多天没有通话记录,但是四月一日那天却有两次,都是同一个固定电话打给他的。两次通话都是在晚上,一次是十点多,一次是十一点多,第二次通话足足有二十多分钟。”
“小张是当晚的值勤干警,负责看守连莲,但他却在晚上十一点多和一个人通话。他俩第二次通话时间,离喜子给你打电话时间很近,喜子约你去何阳其实就是为了救连莲。而第二天凌晨连莲跑了,小张和小孙也失踪了,后来两人被发现死在了十八里庄的那个小山洞里。现在又在聚财公司管理区域发现了小张的手机,那他和连莲的逃跑绝对逃不了干系,他俩也有可能是被杀人灭口。怪不得两名干警失踪后没有线索,肯定是躲在了地道里。”说到这里,曲刚“哼”了一声,“家属还一天吵吵着要评烈士?儿子和嫌疑人一天失踪,现在手机又出现在嫌疑人公司那,怎么说?他们要再来闹的话,我可不给他们好脸色。”
楚天齐提醒着:“老曲,小张绝对非常值得怀疑,但目前仅只是分析、推测。光靠这些,家属是不认可的,而且暂时也不能跟他们说这些。必须要有过硬的证据才行,因此进行尸检就很有必要。”
“对,对,现在还不能给他们脸色,而是想法做通他们的工作,进行尸检,也许真能有什么发现。”说到这里,曲刚话题一转,“那么和小张通话的人就值得怀疑了,找到人没有?”
“没有。”楚天齐摇摇头,“监控录像上看不清楚,那个人裹的还挺严实的。”
曲刚再次“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又说:“你们进去好几个小时,就没被人发现?”
“哪呢?要不我说那天太莽撞呢。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在地道里差点被人撞见,后来那些人还是追到了那个出口。不过,我们出地道口的时候,正好把他们关在里面了。可是在外面遇到了好多人,还打了一通,所好的是有惊无险,大家都没有受伤。”说到这里,楚天齐不由的感叹,“万幸,万幸。”
曲刚埋怨着:“局长,不是我老曲说,这事确实考虑不周到。只凭一个陌生电话,就直接去人家势力范围探查,太冒险了。要是我在场,肯定会阻拦。”
“你说的是,确实冒险,都是年轻人,虑事不周,下次肯定注意。”楚天齐一笑,“当时我也想到要和你沟通一下,后来一考虑你已经在火车上了,就没打扰你。我知道,依你的性格,肯定会第一时间返回来。好不容易一家人出去一趟,再让我给破坏,岂不是太不通人情了?”
曲刚很无所谓的说:“没事,到什么时候,工作都应该放在第一位。我回来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没兴趣,老伴和儿子出去就行。”
“我知道你肯定是这么想,这才没通知你,就等着你回来。今个没上班时就找你,那时候你还没到,后来这屋里就没断了人,我也就没给你打电话。刚想再找你,你这就来了。”说到这里,楚天齐话题一转,声音又低了一些,“老曲,有件事我有怀疑,你帮着分析分析。在地道的时候,我听那帮人的语气,像是专门奉命去搜查的。另外,在出地道前,听到了另一拔人的对话,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说,‘绝对内部消息,听说那拨人晚上十点四十就从单位出来了。’女人说的时间,正是我们从局里拿上东西出去的时候,你说奇怪不奇怪。”
“哦,有这回事?”曲刚很疑惑,想了一下说,“有内奸,有人通风报信。”
楚天齐看着对方:“我今天找你,一个是告诉你这次夜探地道,发现小张手机的事,你跟进一下。再一个就是让你查查,到底什么人泄露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