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民无悔 第1352节

董建设打断对方,冲着外屋喊:“杨师傅,去帮我下楼再买一双拖鞋,这双不太好用。”

杨师傅是专业公司护工,自是明白客户真正需要,而且对方还给的小费,尽管已经躺下,但护工还是答应一声,迅速并愉快的出了屋子。

确认里外屋再没有第三人,张鹏飞坐在床前椅子上,继续关心起来:“叔,我这两天一直忙着,一会儿开会,一会儿坐飞机的。今天晚上才听属下说起这事,而且说的很含糊,这才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你这脸都肿的不成样子了,听说身上也有伤,这得下多重的手呀。”说着话,张鹏飞掀起被子,然后夸张的“啊”了一声,“惨,太惨了,这他妈还是人做的事吗?”

董建设没有答话,而是失神的望着顶棚发呆。

“听说是姓楚那小子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你坚持按原则办事?他他妈哪是党的干部?这不是土匪吗?”张鹏飞咬牙切齿的说着,“叔,你别怕。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和我说,我去收拾他。一个小土鳖,还敢在省城撒野,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是王法?”董建设头也未转,直接回呛了一句。

张鹏飞“嘿嘿”一笑:“我就是打个比方,意思就是要给你伸张正义。这里是党的天下,自有主持正义的地方,我愿意替董叔你出头,向有关部门反映他的暴行。堂堂建设厅长竟然被一个小副处殴打,党纪国法绝不会允许的,你把证据给我,我豁出一身刮,也把你的冤情反馈上去。”停了一下,张鹏飞一伸手,“证据在哪?”

“你说的是什么?”董建设道。

“叔,你是不是被打糊涂了,我说的什么你能不知道?”张鹏飞有些纳闷,“我听说你的事以后,第一时间就找关系,去现场取证。可不知怎的,堂堂雁云大厦,竟然没有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这怎么可能?分明是姓楚的动了手脚。这没什么,咱们有证人,只要你这个受害者提供些物证或是证词,我保证把那小子扳倒。”

“你那会不是说刚知道?怎么还调查上了?”董建设反问,“你到底哪句话是真?你那天打电话也是在外地?”

张鹏飞顾左右言其它:“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咬文嚼字?我听说这事以后,都急的火上房了,哪还注意这些说话的屁逻辑。”然后继续盯问,“叔,监控录像是不是你让人给弄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董建设语气满是反感。

张鹏飞“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在地上踱了两步,然后道:“自己女儿被那小子糟蹋,你竟然就能忍了,你也太……”

“放……你胡说。”董建设猛的手指对方,“你说,到底是谁对梓萱做了手脚?”

“你应该去问姓楚的才对,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张鹏飞冷哼一声,“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人?谁做了亏心事,谁自己清楚。”董建设继续指着对方,“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拍着胸脯对天发誓?”

“我?凭什么?你大概被打傻了吧。”张鹏飞轻蔑的说,“自己女儿不检点,做出有伤风化的事,现在反来赖诬陷好人,你这是什么逻辑。其实也不奇怪,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你……你给我出去。”这是董建设目前能对张鹏飞说出的最重的话,他不敢对其说出那个“滚”字,更不敢指责其“放屁”。他惹不起那个人,却也给自己找了个下坡的理由: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尽管说的已够客气,但张鹏飞却觉得极其刺耳,他冷笑连声,点指对方:“好啊,好啊,你让我滚,那我走就是了。不过你可别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哼。”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长嘘一口气,董建设心中暗道:这个畜牲,终于走了。

不曾想,套间门一响,张鹏飞又返回身,冷森的说:“再问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证据,到底让不让我帮忙。”

“你走吧,我想静静。”董建设闭着眼睛回答。

“好,烂泥扶不上墙。”张鹏飞说着,摔门而去,“窝囊废。”

放你*娘个屁,你他娘才是窝囊废,你就是畜牲,董建设骂着。当然,只是在心里骂骂而已。董建设实在气愤不过,随手在床头柜上一划拉,一个茶杯到了手中,他想都没想,一下子掷了出去。

“啪”、“哗啦”,一串声音响起,随即屋子里归于沉寂,董建设的脑子也清醒了好多。摔东西不解决问题,该想想如何解决那些事情才是。

冷静的想过之后,董建设拿过手机,在“电话薄”上翻着,按下了那个标着“张省长”的号码。

“嘟……”一声响过,董建设又赶快按下了挂断键。现在已经快零点了,自己怎能打扰张省长呢。

尽管不忍打扰领导,可董建设还希望手机能响起来,希望张省长回拨电话,希望能听到对方的关心和安慰。可是一直等了十多分钟,一直等到护工回来,手机也没有响起,他感到了深深的孤独与凄凉。

第一千四百章 喜日子添堵

五月一日的天气真不错,晴空万里,暖意洋洋。

玉赤饭店门前更是热闹非凡,光是喜庆气拱门就放了三个,这里一共要举行三场婚礼,礼瑞和杨梅的婚礼就是其中之一。礼瑞婚礼现场占用的是饭店中宴会厅,中宴会厅一共能放二十二张桌子。

这次把婚礼选在县城,是楚家全家人的意见,这既是因为新房在这里,更因为这样能省好多事。如果是在村里举办的话,最少要大吃三天,还得借盘碗筷子等,非常麻烦。而这里只需中午吃一餐,老家那些亲朋用两辆大轿子车拉来即可,其实好多家庭现在都采取了这种方式。

那些具体事情都专门有人去做,楚天齐今天的工作任务就是陪新亲。当然他没去接亲,因为他不是全乎人,只是在新房和饭店等着。大儿子是楚家最体面的人,母亲尤春梅特意让大儿子与新亲接触,既给足了对方面子,也不无显摆之意。

在新房简单寒暄后,楚天齐陪着新亲到了饭店。刚才在新房的时候,空间相对较小,现在到了大包间,好多新亲可找到了与“他大哥”亲近的机会。这次新亲一共来了两桌,主要都是杨梅的至亲。杨梅的叔叔、婶子、姨妈、姨夫、姑妈、姑夫全都和楚天齐套着近乎,好多人不吝奉承、夸赞之词,有人甚至拍上了马屁。只有杨梅大舅康育材、舅妈王桂芬没有那么虚乎,但也少却了订婚时的拘谨,与这个昔日学生、今日晚辈相谈甚欢。

陪着这么多新亲,而且好多人都是抢着与自己说话,楚天齐很高兴,这说明对方认可自己,也认可楚家,他便尽力与每个亲戚都良好互动着。

在十一点半的时候,楚天齐暂时离开了新亲包间,由姐姐、姐夫代为陪着,他则到了中宴会厅大厅。他知道,尽管自己没有和别人说起弟弟的婚礼,但想必还会有人看自己面子来的。果然陆勇等乡领导就来了好几个,玉赤开发区也来了几个老人儿捧场,皮丹阳更是带着妻儿来参加,楚天齐把这些人让到相应位置,与他们进行着愉快的畅谈。

十二点十八分,婚礼仪式正式进行,参加婚礼人员都停止说笑,包间也打开屋门,众人都把目光投到了舞台之上。

婚礼司仪经验丰富,很快就把现场气氛调动起来,台下众人既是观众,也成了参加演出的一分子。

仪式高*潮部分,是一对新人给双方父母敬茶仪式。当杨梅分别给公公婆婆敬上茶水,并清脆的喊出“爸爸”、“妈妈”时,楚玉良和尤春梅应答声音都有些发颤,尤其尤春梅更是抹起了眼角,拿出红包的手更是抖个不停。

看着舞台上其乐融融的场景,楚天齐也不禁深受感染,既心情激动,真心祝福弟弟和弟妹百年好合,又不禁略有尴尬,为自己至今没有履行这个任务而惭愧。

正沉浸在温暖的亲情中,忽觉身上一阵震动,楚天齐拿出手机时,对方已经挂掉了。他发现共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号码。向桌上众人点头示意,楚天齐从大厅出来,直接到了僻静所在。

刚准备回拨过去,那个号码又重拨过来。楚天齐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子藤,有事吗?”

“市长,现在说话方便吗?”李子藤声音传来。

下意识看看四周,楚天齐回答:“方便。”

李子藤道:“我今天听人说,有人在调查您。”

楚天齐“哦”了一声:“什么时候的事,哪查的?”

“昨天的事,我今天无意中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至于究竟是哪查,什么单位,是省里还是市里,他也不清楚。”李子藤又补充道,“至于调查的目的,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就更不清楚了。”

“好了,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再打电话。”说完,楚天齐挂断了手机。

调查?这是怎么回事?能是好事?

迟疑一下,楚天齐在手机上按下几个数字,随即就停止了。他准备向程爱国了解一下,但又觉得不合适,便只得做罢。他知道,这种事除非程爱国主动告诉自己,自己是不能直接询问的。

调整了一下情绪,楚天齐走回大厅,再次满面笑容的出现在众亲友中间。众人只看到“他大哥”心情不错,实际却是忐忑不已。

……

就在楚天齐为“调查”一事而分心的时候,远在省城的一个男子在和一个人通着电话,也在谈论此事。但他的心情却和楚天齐截然相反,用“大喜过望”形容,一点儿都不夸张。

男子对着手机“嘻嘻”笑着:“叔,没想到啊,您现在做事越来越老道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既是杀招。佩服,佩服!”他嘴上满是奉承,但心中却是另一句话:咬人的狗不露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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