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离开成康,关于厉剑的安排,也是楚天齐惦记的事。
前天下午,在程爱国办公室的时候,程爱国主动提出“有什么事可以帮忙”,楚天齐便跟对方说了厉剑的事。正如他和厉剑讲的一样,在内心里他早就把厉剑当成了兄弟,可以交心甚至换命的兄弟,自己在走之前,必须要安排一下才行。在离开程爱国办公室,回到车上的时候,楚天齐便和厉剑讲了学习的事,还询问厉剑的打算。在当天晚上,厉剑便给予了回复,想到定野市工作。这个回复在楚天齐意料之中,因为定野有厉剑的心上人。
昨天上午刚一上班,楚天齐便和程爱国讲了厉剑的想法,程爱国表示马上就办。组织部长说话果然管用,时间不长,楚天齐便接到了定野市公安局桥西分局刘局长的电话。刘局长说,定野市局领导命令,调厉剑去分局做刑警队副队长,并给予队长待遇,请楚市长转告厉剑做好准备。在楚天齐接完电话的时候,厉剑来汇报,厉爱佳打电话说,厉剑的调动手续领导已经批了。厉剑能够被安排,而且调高了安排级别,楚天齐了却一件心事,很是高兴。
“叮呤呤”,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楚天齐的思绪。
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书记好,我……”
不等说完,手机里已传来了声音:“天齐同志,偷偷摸*摸的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可有失党校高材生的身份呀。”
听出对方既是在表示亲切而调侃,也不无埋怨之意,楚天齐于是也用调侃的语气说:“我想书记肯定是在午休,就打算在两点半以后再汇报。书记可是身系全市人民的福祉,如果打扰你的话,那不是在和全市人民过不去吗?这个罪责我可担不起。”
“就你会说,满肚子的气都被你说没了。”对方“哼”了一声:“本来我都和严主任安排好了,晚上为你举行饯行晚宴,他下午会通知你。可是刚刚接到他的电话,说你已经偷偷开溜了,上午你过来时也没说呀。不是明天下午才报到吗,至于这么急?”
楚天齐笑着道:“书记,说实话,我还就怕喝酒,您的关怀之情我心领了。昨天晚上本来请几个下属喝酒,已经喝不少了,半路又临时加进去人,彻底算是把我喝惨了。现在一听到那个字,就反胃不行。另外,这不是第一次到中央党校吗,心里也激动的很,想着早点去看看门朝哪开,省得到时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再闹笑话。”
“年轻人就是脑瓜灵,我脑子转的慢,说不过你。”对方话题一转,“既然你已经踏上首都深造之路,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归来时我再与你摆宴接风。”
“谢谢书记关照。”楚天齐回复,“我一定用心学习,不辜负书记期望和祝愿。”
说过一声“再见”,对方挂了电话。
楚天齐轻轻“嗤笑”一声,收起手机。
刚才打电话来的,是成康市委书记薛涛。楚天齐明白,对方打电话“责怪”是假,其实主要就是表明一个态度:我薛涛对你很重视。当然,下午摆宴的事应该也是事实,那样更能表明对自己的重视程度,薛涛也能以市委班长的身份占据主场之利。
其实楚天齐之所以匆匆“逃走”,也正是躲避这个事情,当然并非纯粹为了躲酒,那只是一个借口,他躲的是薛、魏二人对自己的夹击。本来很单纯的一个培训学习,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书记、市长斗法的工具,都想利用对自己的亲近而争夺资源。昨天魏铜锁捷足先登,已经抢了先机。薛涛若不跟上,那岂不是甘落了下风?
有些事情真是想不到,本来应该推后*进行的党政之争,竟然因为自己的首都之行,这么提前就点燃了。当然,这不是书记、市长全面战争的开始,只能算是一个预演,或者说是序幕,肯定还会消停一段时间,因为魏铜锁还不具备实力。只是薛涛肯定不会任由对方发展势力,肯定会加紧对政府一把手的打压和防备。魏铜锁现在看似先下了一子,但却也让对手嗅到了危险,薛涛防守反击势必要猛烈一些。所以好多事情都是有得就有失,需要谨慎权衡才是。
……
时间下午四点多,“桑塔纳2000”进入首都城区已经一个多小时,那座心目中的神圣所在也已远远在望。这主要是由于市里堵路厉害,否则早就到门口了。
今天确实不报到,楚天齐也无法提前进去,但他却要提前近距离感受一下她的神圣与*。
夹在滚滚车流中,所有汽车只能蜗行前进,根本急不得,急也没用。但楚天齐心里却急的很,那可是咫尺之遥,为什么非要可望而可不及呢?
“靠边,我先下去。”在急切心情左右下,楚天齐做出了决定。
想靠边也没那么容易,足足用了不下十分钟,“桑塔纳2000”才得以到了能临时停车的位置。
拉开车门,楚天齐迅速跨下车去,直接奔向了那个神圣的地方。一开始,他是疾行,后来干脆小跑起来。
近了,近了,到了。终于,那处神圣所在近在眼前。
仰望着面前散发着神圣光辉的所在,注视着那几个遒劲的大字,楚天齐心潮澎湃,忍不住呼唤出了心声:“我来了。中央党校,我来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千万要抓紧
天际间,夕阳慢慢滑落,把仅有的余晖洒向大地。
余晖映照下,一条长长黑影拖在寂静广场上,黑影尽头是一个挺拔的男儿身姿。
男子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一直面朝南方站立着,远眺那个曾经奉献了两年时光的地方。尽管他不可能看到,但他知道肯定是那个方向,成康就在首都的南方。
这个久久站立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开了成康将近半年的楚天齐。从去年八月三十一日算起,到今天是一百五十九天,今天已经是新一年的二月五日,农历正月初八。
和五个多月前相比,楚天齐的肤色又暗了一些,皮肤也粗糙了许多,这主要是由于经常在室外,经常风吹日晒的结果。虽然冬天的太阳并不太毒,首都的风沙也并不太大,但是架不住一天总在外面,何况还专门要选择那些对人非常摧残的环境。
虽然楚天齐现在身处中央党校广场,但所遭受的这些风吹日晒,并非党校学生通餐,而是专供他的偏饭,这些偏饭是在中央党校之外吃的。
去年九月一日,楚天齐按要求时间,上午报到,下午参加了开学典礼。从第二天开始,便过上了正式的培训、学习生活。可是这种生活仅持续了半个月,他就被人接走,到了一处秘密所在,进行特殊训练,训练强度与系统性又提高了很多。那处秘密所在似曾熟悉,跟三年前的地方很相似,但却真不是同一个地方。在这处所在,密封特训了将近五个月,楚天齐才又回到了中央党校,是今天上午刚被送回来的。原来的班级名称变了,那些学员也走了,楚天齐被安排到了后来的班级中,和本应是学弟学妹的校友,变成了同班同学。
这个新班是元旦前开的班,在春节期间放了七天假,今天是春节后开学第一天。为了减少学员以后请假的理由,党校今天特意只上了半天班,让学员利用下午时间,去采购生活必需品或处理私人事务。楚天齐昨天已被特许休息了半天,该办的琐事已经办了,所以今天他睡了半天觉,在下午四点醒来后,便到了操场上。
之所以眼望成康方向,并不是说楚天齐多么思念那里,而是他在思考毕业后的去向。从到这里学习开始,没有任何人和自己说过毕业后的安排,但楚天齐觉得成康不应该是自己去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符合自己愿望的职位。按照惯例,这种培训一结束,应该就会有更高或更好的职位等着自己,他也希望自己符合这个惯例,能够成为正处级别,能荣任正处实职。
由于心里有着期许,楚天齐便希望培训早些结束,自己也好早些实现愿望。这并非是他多么官迷,而是他准备在实现了这个愿望后,便去找李卫民,要求对方履行承诺。如果李卫民要是想耍赖的话,那自己就要质问对方,要求对方必须给个说法。当然,李卫民还有耍赖的方式,那就是不让自己升正处,这也是楚天齐最担心的事情。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楚天齐的思绪。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接听键:“王市长,过年好!”
手机里的声音没有顺接楚天齐的话,而是责怪道:“你是天齐市长吗?怎么回事,电话一直打不通?是到政治局任职,还是到月球公干?年前给你打了好几次,春节期间又专门给你打,可是除了‘暂时无法接通’,就是‘不在服务区’。今儿个打通了,我倒奇怪的很。”
楚天齐“嘿嘿”一笑:“我没到政治局,也没到月球上,可能是你正好赶上我电话不通。我们这次培训,有好多教室都装有信号屏蔽系统,只要进入屏蔽范围,自动没信号、打不通。班主任说,这是为了让大家安心学习,也是强化人们的一种纪律意识。”
手机里“哦”了一声,停歇一下,才传来声音:“是这样啊,以前好像没听……那怎么晚上也打不通?”
“晚上好多时候也上课呀。有时候故意临时通知,好多人都准备睡觉了,又得急匆匆赶到教室。还有时候是大早上,比正常起床时间早一个多小时,就打响起床铃,休午时间也这么弄过,反正这样的训练项目很多。”楚天齐一口气,把各个时段都点到了。
“听着挺有意思的。”对方不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天齐,你这马上就要毕业了,去处确定了吗?是去做党委一把手,还是到市直局党政一起抓?”
楚天齐道:“什么一把手,还党政一起抓呢?我现在的职务还是成康市委常委、副市长。”
“是吗?现在还保密?”对方显然并不相信,“我可听说了,薛涛要走,我这里的一把手也马上要退,还有定野市的几个局长位置也空了,这可是机会呀。”
“是吗?”楚天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内容,“你说的这些不可能轮到我的,我有自知之明,人不能贪心太重。对了,你那里的一把手要退的话,你不是正好趁机进位吗?我看八成让你去那时,就是这么设计的。”
手机里传来一声叹息:“哎,何尝没有过这种幻想?但正如你所说,人不能贪心太重。我是什么身份?我是两次遭贬的人。现在还能做个政府负责人,已经很满足了,就是这样,仍然还有人拿这说事呢。现在我只有夹着尾巴,哪敢痴心妄想?只盼着能派一个好合作的书记,比如就像你这样大度的人,我可不想成天窝里斗了,还是趁着有几年时光,多干点实事吧。”
楚天齐一笑:“王市长,这语气不像你呀,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可是意气风发的。”
“别称呼‘市长’了,还是叫我‘老王’或者‘王县长’也行。”说到这里,手机里话锋一转,“嘿嘿,你说上次打电话呀,那是生活上的事,和工作没关系。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也是要说说那事。现在按你那药方,我已经吃了将近四个月,中间停过一段,主要是有些上火,不知还用不用继续吃?”
楚天齐“哦”了一声,满脸笑意:“你说说具体效果,我好好分析一下。”
手机里吭哧起来:“效……这效果怎么说呀。刚吃第一个疗程的时候,效果不太明显,从第二个疗程开始,我的腰背就不酸了,走路也有劲,晚上起夜也少。吃完第三个疗程以后,我感觉就跟年轻了二、三十岁一样,现在更是浑身有用不完的劲。我现在脸色基本不黄,正常了好多,嘴唇也不再发白,挺红*润的。反,反正就是一周能来三、四次,还天天想。”
“是吗?具体感受怎么样,满意吗?”楚天齐追问。
“满意,太满意了。跟现在一比,我觉得这么多年都白活了,她说我就像二十岁的小伙子。”手机里的声音听着非常亢奋。
楚天齐笑着道:“可不能再吃了,像你这年龄段,一周两次都不少,你还天天想,那怎么行?小心效果太好,出去再犯错误,要是哪天你在县里弄出了花事,我可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