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真的不用。”楚天齐继续抽着胳膊,“有人等着我,我得赶紧回。”
“你的姓名还需要保密?那你帮了我们家好几次,总得让我们见识一下庐山真面目吧。以后你不戴墨镜了,也能认出你来。”小娟提出了另一种方式。
“那……也行。”中年妇女表示赞同。
迟疑了一下,楚天齐说:“请放开我,要不你们仨围着,别人还以为怎么回事呢。”
“嘿嘿”,中年妇女不好意思的笑笑,松开了双手。
“我记住你们了,以后见面肯定能认出来。”说着话,楚天齐迈动了脚步,“再见。”
“你……你咋这样?”见对方已经大步流星走去,中年妇女跑步急喊,“站住,再不站住,我又喊了,恩人,救命恩人。”
轻叹一声,楚天齐收住脚步,转回身,摘下了墨镜:“这回看见了,行了吧?”
见到年轻人的真面目,一家三口都惊的张大嘴巴。
小娟觉得对方大帅了,帅得让人着迷;
中年妇女没想到的是,小伙子不但长的高,心眼好,脸面也这么耐看,想到这里,她笑着把目光投向女儿。
老汉吃惊的是,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那见过,当然不是指火车上那次。终于,他想起来了,忍不住发问:“你是县长?”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补贴不该停
随着老汉一声疑问,小娟和母亲都“啊”了一声,为听到的这个消息而惊讶。
下意识的看看四周,楚天齐又戴上了墨镜,然后道:“不错,我是县长楚天齐。”
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神情各异,老两口更多的是惊讶和疑惑,而小娟脸上却满是失望和无奈。
“咱们已经认识,该说的都说了,这回我可以走了吧。”楚天齐笑笑,迈开了脚步。
“县长。”老汉忽然说了话。
“有事?”楚天齐转回头,“哦,以后有什么事,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去办公室找我。要是有人拦你们,就说和我是老熟人。”
“县长,额不是这个意思,额是说……”迟疑了一下,老汉讲出了后面的话,“额是说,补贴不该停。你这人看着就善良,肯定是个好官,只是你这么一做,老百姓就该骂你了。”
楚天齐一楞,然后走近老汉,追问着:“你说的什么补贴?我不清楚呀。”
“人家给咱家帮了这么多忙,你咋这说话?”中年妇女喝止着老汉,“县长也是人,也不可能事事都想的那么全,该咋做人家心里有数。还用你教?”
“大叔,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楚天齐神情很严肃,“我需要你的直言相告。”
“说说?好。”老汉上前半步,惦着脚尖,凑到对方耳旁,声音极低,“你不让……”
听着老汉的讲说,楚天齐心中直犯嘀咕:这都是哪的消息?什么人传的?真是无中生有。
耐心听对方讲完,楚天齐又问:“你是多会听说的?听谁说的?那人又是从哪听到的消息?”
“谁说的?我也闹不机眯,反正初五那天出街,就听一伙人在那说,我这才知道。”老汉迟疑着,“县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让人那么做了。”
楚天齐一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再说了,我一个小小的县长,能有那么大的权力?”
“那咋……肯定是坏人嚼舌头根子。这人咋就这么坏,县长能干那事?”老汉又追问着,“那县长额们咋还没拿到补贴?到底给不给了,什么时候给?”
楚天齐说:“我现在也不能给你准确答复,只是告诉你,我肯定没做那事。等我让人详细了解一下,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县长,那你忙去吧,额们就不拦着你了。”老汉向后退了两步。
“不拦着了?那好,我先走了。”楚天齐笑着,迈步走去。
身后传来小娟的喊声:“县……你给我爸妈的钱,我一定还你,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
楚天齐没有回头,而是摆摆手:“不用了。”
听到那个消息,楚天齐自然很惊讶,也很气愤,但在小娟三人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现在脸上却由晴转阴了。
……
步行着回到县政府,进了自己办公室,楚天齐坐在椅子上,眉头拧了起来。
过了很大一会儿,楚天齐拿过固定电话,按下免提键,拨出了几个数字。
两声回铃音后,手机里传来一个声音:“谁,你哪里?”
楚天齐拿起电筒,说:“候主任,我是楚天齐。”
电话里声音很是惊讶:“楚……教授,楚县长,你到县里啦?额还以为你没回来,还在老家呢。想给你打电话问问,又怕打扰你,就没给你打。你说说你,都当县长了,成天那么忙,还让人给额送东西。从古到今,都是老百姓给当官的送礼,哪有当官的看老百姓。”
“候主任,不必客气,咱们是老熟人、好朋友,我又比你岁数小,看望你是应该的。只是平时事太多,尤其年前更走不开,这才让秘书代为送去,失礼之处还望见谅。”楚天齐道,“你刚才所说的现象确实也有,但毕竟是少数,我们党的大部分干部都是廉洁奉公的。”
“对对对,是是是。额这觉悟低,思想落后,请县长多批评。”对方应答连声,然后迟疑着问,“县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到额家里吃顿饭。你说你都来这么长时间了,额也没有做个东,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等以后有时间的。”说到这里,楚天齐话题一转,“候主任,去年村里收成怎么样?全年算下来,跟以前比,收入增加了,还是减少了?”
“收成还可以吧,粮食总产量差不多,要是不赶上年谨,近几年一直都这么个样。反正除了种地,每家都还要养活个猪呀鸡呀,一些人家年轻人夏天还要出去打工,贴补家用。”电话里声音带着一丝惊喜,“不过去年粮食收购价高,玉米一斤长了一毛二,这一下就增加了一成多收入。再加上第一年免除农业税,第一年享受粮食补贴,这又省下一大块。总的来说,全年算下来,比前年增加了三成收入。”
楚天齐“哦”了一声:“今年农耕准备工作什么时候做?你估计人们收入比去年能增加多少?”
电话里静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准备工作不着急,现在地都还冻着,年也没过完。人们都等着过十五、扭秧歌、唱大戏,这些事下来,也出正月了。村里准备早的人,估计是惊蛰以后就开始张罗,晚的就得春分之后。真正种的时候,一般都在谷雨前后,要是再晚点,就得‘五一’左右了。
今年的收入?不好说。种地是靠天吃饭,收成好不好,还得看老天爷脸色,只求别闹年谨就好。要是今年风调雨顺,估计产量跟去年差不多,要高也就是高半成,再高也不可能。刚说的是种地的事,要说总收入应该也不会比去年少多少,每户估计也就少个三五百的。”
“是吗?”楚天齐提出疑问,“产量一样,其它副业也差不多,这收入咋就减少了?”
对方道:“哎呀,这个总收入一共是好几块,有农业,还有副业。农业产量是一方面,粮价高低影响也很大,不知道今年这玉米价格能不能还像去年那样。谷子价格要是长点也好,我听说首都那小米都卖三块钱一斤,可是收咱们的才一块多。现在种谷子的也少,种子产量地,一亩地算下来,比玉米收入要少,还比玉米难侍弄。养猪、养牛什么的,行情也是变的快,还得牲口不闹毛病。这还真不好说。”
“你这又是说产量、粮价,又是说谷子种的少,还说养牲畜。可是说来说去,也没说清为什么就比去年少了呀?”楚天齐追问着。
“这……其实吧,好多事也要讲大局,不能都顺着农民,这些年国家对农民够好的了。交了两千多年的皇粮国税说免就免了,这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以前谁碰见过?听也没听过,想都不敢想。国家帮农民,也提倡造血式,不是供血式。自己造血不行,光靠国家输血,这得输多会去,也根本没个头呀。要我说……”电话里的答复明显的词不达意。
楚天齐打断对方:“老候,你这吭吭唧唧的,顾左右言其它,到底怎么啦?我是问你为什么收入就减少了?你直接回答我。”
“这……这。”啄了几声牙花,电话里的声音依旧支吾,“上面不给农业补贴,每家这三五百自然就减少了。”